第二十六章: 遗落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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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星门的锈蚀空间站像头垂死的金属巨兽,舷窗外漂浮着薇拉当年留下的导航浮标。艾德琳用动力靴踢开气密舱门时,卡戎突然拽住她的战术腰带:小心!小姐最爱在门后放——

话音未落,机械玩偶从阴影里弹出,捧着个落满灰尘的蛋糕盒。XW-0720的呼吸骤然急促——玩偶的机械臂上刻着稚嫩的星纹,正是她胚胎时期的基因编码。

生日惊喜程序,持续运行中。玩偶的眼灯突然亮起,投射出薇拉孕期的全息影像。画面里的银发女人正将光子手枪改造成奶瓶加热器,隆起的腹部顶着操作台边缘。

主控室的空气循环系统喷出带着霉味的暖风。XW-0720抚摸着薇拉遗留的战术背心,在夹层里摸到半块融化的巧克力。艾德琳用军刺撬开加密储物柜时,掉出本边角卷曲的《育儿日记》:

星历4065年雨月23日:小混蛋今天踢坏了三个能量核心。雷恩的基因真麻烦,等他回来要敲诈十箱草莓罐头

卡戎的独眼突然蒙上水雾,他粗鲁地抹了把脸:小姐当年挺着肚子杀穿议会包围圈时,背包里就装着这破本子。

警报声撕裂回忆。空间站外壁上,议会的新型战士正在用分子切割器突破防护罩。这些改造人浑身嵌着婴儿哭声合成器,战术头盔的眼部是胚胎的全息投影。

肮脏的心理战术。艾德琳的机械义眼闪过寒光,正合我意。她甩出磁力钩锁,战靴在舱壁擦出蓝紫色的火花。

XW-0720突然按住战术面板:母亲在通风系统藏了礼物。她启动的防御程序让整个空间站震颤起来,尘封的武器库闸门缓缓升起——成排的育婴舱改造的光子炮台正在充能。

雷恩在轮机室找到了薇拉的保险箱。密码是XW-0720的胚胎编号,箱内躺着件沾满机油的婴儿连体衣,胸前别着撕碎的议会军徽。全息信笺从折叠处亮起:

致缺席的笨蛋:

如果你能打开这个,说明小哭包比我幸运。

教会她用光子炮前,先教她折千纸鹤——

战场不需要杀人机器,需要会做梦的战士。

炮火震落天花板锈屑时,雷恩发现连体衣内衬缝着微型投影仪。十七岁的薇拉正在画面里对镜头做鬼脸,背后是正在偷吃草莓罐头的卡戎。

当最后个改造人在育婴舱炮火中汽化,XW-0720跪坐在主控室地板上。她颤抖的指尖抚过薇拉的工作台,在某个凹陷的刻痕里摸到干涸的血迹——那是孕晚期的薇拉阵痛时,用激光笔刻下的分娩倒计时。

艾德琳将沾血的战术背心披在少女肩头:你母亲曾说,战士的荣耀不在杀敌数,在守护之物。她指了指正在维修炮台的卡戎,就像老家伙当年为救我,用身体挡住等离子洪流。

卡戎的狂笑震落管道锈渣:老子才没那么伟大!是小姐说救不回菜鸟新兵,就让我洗十年厕所!

星辉透过破损的观察窗洒在XW-0720脸上,她忽然抓起工具包走向炮台:卡戎叔叔,教我修动力核心。少女的声音还带着哽咽,母亲说...合格的指挥官要会亲手修理希望。

雷恩望着战术面板上跳动的星门坐标,攥紧了那件婴儿服。当第七十二星门的光芒穿透黑暗,他仿佛看见薇拉站在机甲库的晨光里,将沾着奶油的机械指按在唇间:

要活下去啊,我的英雄们。

第三星门空间站的空气循环系统发出哮喘般的嗡鸣,XW-0720蜷缩在战术舱的金属吊床上。她指尖摩挲着薇拉留下的育婴日记,泛黄的纸页间抖落几缕银发。卡戎在隔壁舱室保养武器的声响规律如摇篮曲,老战士总在深夜故意弄出些动静。

母亲的字像被炮火追着跑。少女突然开口,指甲抠着日记本边缘的焦痕。雷恩正蹲在电路板前检修通讯阵列,焊枪的火花在阴影里明明灭灭:她写战术报告时更潦草,有次把坐标参数写成蛋糕配方。

艾德琳踹开仓储室铁门时,霉味裹着青柠香扑面而来。成箱的草莓罐头堆成堡垒,罐身上用荧光涂料画着歪扭的机甲涂鸦。XW-0720举起战术手电,光束扫过墙壁上的身高刻度——最高处标着星历4068年霜月,旁边画着戴战术头盔的孕妇简笔画。

小姐怀孕七个月时还单挑议会侦察连。卡戎用动力斧撬开冷冻柜,掏出发黑的能量棒,有次躲在草莓箱后待产,差点把接生的医疗兵吓出神经损伤。

雷恩在墙角发现台老式投影仪。当十七岁的薇拉出现在光幕中时,所有呼吸都停滞了——她正往育婴舱外壳刻星纹图腾,隆起的腹部卡在操作台边缘,战术裤上沾着能量液的污渍。

议会战机的轰鸣撕破寂静。XW-0720扑向防空炮台的动作与全息影像完美重合,少女的机械脊椎在剧烈动作中发出抗议的嗡鸣。艾德琳甩出磁力雷时瞥见控制面板的涂鸦——妊娠晚期的薇拉用激光笔写着:小混蛋今天踹坏两挺光子枪,遗传她爹的破坏力。

左舷45度,引力阱启动!雷恩的嘶吼混着炮火炸响。当某架敌舰撞上薇拉设置的隐形雷区时,爆炸的火光里浮现出夜歌家族的蔷薇徽记——那是孕期的薇拉用炮火在星域刻下的产房标记。

卡戎突然狂笑着撞开安全栓:让你们见识真正的摇篮曲!他启动的声波武器释放出婴儿啼哭的变频音浪,议会飞行员的惨叫在通讯频道炸成血色的烟花。

战后清点战场时,XW-0720在敌舰残骸里发现个银色保温箱。箱内整齐码着七十二管基因制剂,标签上印着她胚胎期的星纹编码。最底层压着张全息卡片,薇拉浮肿的脸庞占满画面:

致最麻烦的小星星:如果找到这个,说明你比议会那些蠢货聪明。这些是你的备用基因链,记得每周三注射青柠味那管——虽然难喝得要命,但能让你长到一米七。

少女的机械指节捏碎空试管,突然抓起青柠味制剂灌进喉咙。艾德琳来不及阻止,看着她被呛出的泪水在战术甲上晕开:母亲...连呕吐物的味道都算准了...

雷恩在轮机室深处找到未启封的婴儿舱。防腐液里泡着件绣星纹的连体衣,胸前的夜歌家徽用光子纤维缝制,在黑暗中流转着微弱荧光。当他掀开内衬,掉出张被血渍浸透的产房记录:

星历4068年霜月7日:小混蛋出生时攥着手术钳不放,将来肯定是机修好手。雷恩这混蛋再不来,我就把她培养成夜歌家史上最年轻的刽子手...

晨光穿透破损的观察窗时,XW-0720蜷缩在婴儿舱旁睡着了。少女怀里抱着薇拉的战术背心,嘴角还沾着青柠制剂的残渍。卡戎轻轻放下液压扳手,独眼里晃动着二十年前的光景——那时的薇拉也是这样抱着新生的婴儿,在炮火声中哼跑调的安眠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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