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淬毒糖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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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跪在血色花海中,薇拉的血顺着指缝滴落,在焦土上绽成星形冰花。议会废墟深处传来机械蜂鸣,那些月光花突然开始逆向生长,花瓣收拢成茧,露出埋藏地底的星舰残骸——舰身上赫然刻着母亲的名字。

大小姐的生理指数在量子化!暗影术士的观测仪爆出火花,必须连接星穹王座的核心

我扯断缠绕腕间的数据光缆,任由它们蛇行钻入地下。当星穹之眼与王座残骸共鸣时,七百二十个平行时空的记忆同时涌入:每个世界的薇拉都在议会大厦顶端坠落,而我总差0.7秒抓住她的手。

这次...不会了...

噬星者芯片的残骸突然悬浮,在空中拼成微型星环。我将它按进心口,星裔之血瞬间沸腾。剧痛中看见十八岁生日那天的真相——薇拉送来的草莓蛋糕顶层藏着微型跃迁器,而我错把逃生密钥当糖霜咽下。

废墟突然倾斜四十五度,月光花化作数据流升空。在量子化的薇拉身后,浮现出母亲真正的遗言全息投影:「吾儿,王座是牢笼,爱才是钥匙。」

当我的手掌穿透她逐渐透明的躯体,指尖却触到实体——那是七岁那年她塞给我的星标零件,表面还留着牙印。议会首脑的残骸突然发出尖啸,星舰残骸中射出成千上万的机械触须。

小心!薇拉的量子态强行凝实,用脊背挡住贯穿而来的触须。鲜血溅在星舰操控台上,激活了尘封二十年的导航系统。

我抱紧她下坠的身体,看清操控屏闪烁的坐标——正是每年生日蛋糕里星标指示的位置。星穹之眼自动校准航向,议会废墟开始剥离地壳,暴露出深埋地心的初代星舰引擎。

引擎燃料舱...薇拉染血的手指在操控屏滑动,装着你童年所有的遗失物...

防护罩外,机械触须正在聚合成首脑的最终形态。我点开燃料舱监控,呼吸骤然停滞:母亲遗留的星穹王冠、薇拉每年送的星标零件、甚至七岁那日她偷偷塞给我的奶糖纸——全被议会制成了反物质炸弹。

引爆程式需要双生星纹...她的量子态开始闪烁,我们的...

我撕开左臂皮肤,露出下方旋转的星穹纹章。薇拉颤抖着扯开衣领,暗影刺青正在蜕变成相同的图案。当两个纹章印上操控屏的瞬间,童年记忆如决堤洪水:

五岁雷恩在垃圾星捡到的玩偶,内藏薇拉用星裔血写的求救信;十二岁实验室丢失的相位仪,被她改装成逆转星锁的密钥;就连十八岁那口误食的糖霜,都是她用三千次模拟计算找到的完美逃生坐标。

你总是...把真相藏在最疼的地方...我按下引爆键,任反物质洪流吞噬整个星舰。

首脑的咆哮化作宇宙背景辐射里的杂音。在湮灭前的绝对寂静中,薇拉实体化的指尖终于触及我的脸庞:要抱怨的话...等下个轮回...

爆炸的强光里,星穹王座残骸重组为卵形舱体。当意识即将消散时,我摸到安全舱内壁的刻痕——那是七岁的薇拉用机械义肢刻下的涂鸦,两个小人手牵手站在草莓田里,下方歪扭地写着:

雷恩和薇拉的家,所有时空都通用。

舱体突然剧烈震动,警报器播放起生日歌的变调旋律。在量子泡沫中,我看见无数个时空的我们正在融合——十九岁的雷恩抱着濒死的薇拉跃入虫洞;二十五岁的我们并肩启动文明重启程序;甚至垂暮之年的版本,仍在星舰坟场寻找彼此初遇的坐标。

当光芒散尽时,我躺在散发着奶香味的草地上,耳边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浑身是伤的薇拉趴在不远处,手里攥着半块草莓蛋糕,奶油上的星标零件正闪烁着我们此刻的时空坐标。

这次...她吐掉嘴里的血沫,将沾满机油的蛋糕推过来,糖霜里真的只有糖了。

草莓奶油在齿间化开时,我尝到了铁锈味。薇拉仰面躺在零件堆里,右手还保持着递蛋糕的姿势,袖口滑落露出腕骨处的机械接口——那是我在十九岁那年,亲手为她更换的仿生神经节。

这次的糖霜...我捏碎蛋糕底层的星标零件,任其割破掌心,掺了你的血对吗?

她屈起膝盖试图遮挡腹部渗出的蓝血,却碰翻了身旁的工具箱。七零八落的齿轮间滚出褪色的千纸鹤,上面用星裔血写着雷恩维修店开业大吉——那是我们假装陌路的第三年,她匿名送来的贺礼。

只是...噬星者核心的残留...她的谎话被突然袭来的痉挛打断,机械接口迸出电火花。我扯开她染血的工装裤,看见议会植入的星锁芯片正在大腿根部生根,每根金属血管都刺入旧日伤疤。

记忆突然倒带。二十岁那场爆炸后,我躺在医疗舱里听见的机械嗡鸣,不是治疗仪而是她在隔壁剜芯片的动静。她总说暗影族恢复力强,却藏起了满垃圾桶的染血绷带。

为什么不说...我徒手撕扯星锁芯片,任其倒刺勾出骨渣,每次我快死的时候,你都...

因为你说过...她突然咬住我手腕,翡翠瞳孔亮得骇人,最讨厌被改写的命运...

废墟突然剧烈震颤,安全舱的幻象如潮水退去。真实的议会地堡显露出来,墙壁上挂满电子相框——每个画面里都有不同年龄的我们,而背景音是首脑的监控日志:

实验体7号(薇拉)再次违抗指令,用星裔王血伪造雷恩·华莱士的死亡记录...

注意,7号将反物质炸弹伪装成生日蜡烛...

警告!7号擅自启用时空折跃,目标为雷恩六岁生日...

全息影像突然切换成禁锢舱,夜歌公爵的残躯被泡在营养液里。他机械化的左眼突然转动,虹膜投影出星穹王座的终极秘密——王座核心竟是颗巨树,根系缠绕着所有被议会抹杀的灵魂,枝头挂着数万枚刻有雷恩薇拉的星锁吊牌。

当年送给你的护身符...我扯出颈间锈蚀的吊牌,激活码竟是她的脑波频率,原来是囚禁灵魂的容器?

薇拉突然暴起将我扑倒,星锁芯片的触须擦着后颈刺入地面。她在剧痛中咧开染血的嘴:现在它是钥匙...说着将吊牌按进我胸口的契约阵,打开永夜之门的钥匙...

地堡穹顶裂开星空巨树,每片叶子都浮现着我们的记忆残片。首脑的机械音从树根传来:完美的培养皿...用爱意浇灌的噬星者...

暗影骑士们突然倒戈,他们的机械义眼显示着相同的控制代码。薇拉在弹雨中撑起防护罩,炸毁的左手露出星穹之眼的脉络:还记得十五岁那场流星雨吗?

我撞开扑来的骑士,背后的灼伤开始发烫——那晚她说去参加贵族舞会,实则单枪匹马摧毁了议会的精神控制塔。此刻她炸毁的左手,正与记忆中她戴黑纱手套的姿势重合。

你赔给我的月光蝶...我轰碎首脑的核心根须,翅膀上刻着星锁破解程式...

星穹巨树突然开花,每朵花芯都跃动着微型雷恩与薇拉。当我们交握的星纹触及树干时,母亲的声音从年轮中溢出:

爱不是武器,是让武器失效的病毒...

首脑的根须在歌声中枯萎,巨树化作星尘洒满废墟。薇拉跌坐在年轮中央,捧着我被血浸透的发梢:现在...可以哭了...

但我只是将额头抵住她溃烂的星锁伤口。十二座浮空城的残骸在头顶拼成摇篮,而废墟里升起成千上万只月光蝶——每只翅膀都映着不同时空的我们,正将噬星者的残骸衔成婚戒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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