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殿里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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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殿内众人正在谈话,似乎在谈论着什么。带领王不凡和谢力豪来的青年道士在门外一整衣袍,恭声道:“掌门、各位师叔,弟子陆常威,奉命将两位小兄弟……”

他话未说完,突然间在这神圣肃穆的大殿之上,竟传出一声凄厉的呼喊,打断了他:“鬼,恶鬼!魔鬼啊!杀人啦,救命啊!……”

陆常威吃了一惊,但王不凡和谢力豪则是吃惊更甚,这声音虽然尖厉难听,却是耳熟至极。王不凡顾不得那么多,一下子冲进殿去,大声喊道:“大牛叔,大牛叔,是你吗?”

他心急之下,喊声中带了几分焦急,几分哭腔,众人看在眼里,心里都有些不忍。只见人群背后,大殿一侧墙角,一个樵夫打扮的中年男子,双手抱头,紧紧蜷缩在角落之中,全身发抖,从手指缝隙间,兀自传来“鬼、魔鬼……”的声音。

王不凡与跟着进来的谢力豪立即认出此人正是小河村的一名猎人,姓李,名字叫大牛。排行老大,为人善良,整日笑呵呵的,对他们这一群小孩也是极好,平日上山打猎之余,都会带些山间野果分给众小孩。

王不凡想也不想,冲了过去,跑到大牛叔身边,用力抓住他的肩膀,大声道:“大牛叔,你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村里的人都……都死了?还有,我娘呢,我爹呢,他们怎么样了?你说啊!”

李大牛听到王不凡一迭声地追问,似是有所触动,暂时不再说那“鬼、魔鬼”之类的话,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王不凡。

大殿之上众人登时悚然动容,一个个全都安静下来,就连坐在椅子上的人也有几位忍不住站了起来,看着这里。

只是李大牛眼眶赤红,尽是恐惧迷惑之色。他端详了看了王不凡半天,却还是一言不发,紧皱眉头,似在极力思索着什么。

这时,玉虚剑派中有人忍不住踏上前一步,正要说话,却被身旁之人悄悄拉住。

王不凡见李大牛半天没有反应,只是死气沉沉地看着自己,心中大是着急,大声道:“大牛叔,你到底怎么了?”

不料李大牛被他大声一喊,全身一抖,面上惧色大作,整个人突然连滚带爬地窜到一边,又是双手抱头,缩成一团,口中不停地哀号:“鬼,有鬼,有魔鬼啊!……”

大殿内叹息之声顿时四起,玉虚剑派众人脸上都有失望之色,刚刚站起的人也颓然坐了回去。王不凡还待追问,却被一旁的谢力豪一把抓住。

王不凡不解地回头,却见谢力豪眼角有泪,凄然道:“没用的,他已经疯了!”

王不凡脑中“轰”的一响,愣在原地,作声不得。

谢力豪比他大了一岁,心思较为细密,向大殿中人看了一眼,见场中众人都身着玉虚剑派衣着,有男有女,有道有俗。多数人身有兵刃,以长剑居多。其中在椅子上坐着的六个人,更是气度出众,卓尔不群。这六人中有三道三俗,坐在正中那位身着墨绿道袍,鹤骨仙风,双眼温润明亮,自然是大名鼎鼎的玉虚剑派掌门逍遥真人了。

谢力豪当下更不多话,拉王不凡,跑到那六人跟前,对着逍遥真人跪了下去,“砰砰砰”磕头不止。

逍遥真人细细地看了他二人一眼,微叹一声,道:“可怜的孩子,你们起来吧。”

谢力豪却并不起身,抬头看着这神仙一样的人物,悲声道:“真人,我二人年幼无知,突然遭此大变,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您老人家神通广大,能知过去、将来,请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王不凡没他那么会讲话,况且此刻脑中乱成一团,也跟着道:“是啊,神仙伯伯,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众人听了,脸上都不禁露出微笑。王不凡自是童言无忌,但随后众人的眼光都落在了谢力豪身上。

谢力豪小小年纪,身处大变,又面对逍遥真人这般名动天下的高人,说话仍是井井有条,条理清楚,这份冷静远胜过寻常孩童,更不用说那一无所知,还把逍遥看作神仙的王不凡了。

小河村惨案,是玉虚剑派近几百年来未曾有过之事,事情就发生在昆仑山脚下,玉虚剑派举派为之震动。逍遥真人接到报告后惊怒交集,立即召来其余六脉长老商量。此刻除去“玉女峰”一脉长老碧游大师因故未至,其他五脉长老都已在座中。

能担当玉虚剑派七脉长老的人物,自然是玉虚剑派中的最顶尖的人物;而玉虚剑派中的顶尖人物,自然也是这世间修真炼道之士中的绝顶人物。在座之人,个个都是目光如炬,此时都在心下说了一句:“真是好一块美玉。”

逍遥真人微微一笑,道:“这将来、过去我是不知道的,但你们居住在昆仑山下,我玉虚剑派自然不会置之不理。只是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希望你好好回答。”

谢力豪点头道:“是,弟子知无不言。请真人问话吧。”

逍遥真人点了点头,道:“你是怎么逃过这一劫的?”

谢力豪一呆,道:“回禀真人,我昨晚只记得在家里床上睡觉,但早上醒来却和不凡一起躺在野外一棵松树下,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来不凡叫醒了我,我们一起跑回村去,便见到那、那、那个景象,就吓晕过去了。”

逍遥真人一皱眉头,看向王不凡,道:“是你叫醒他的,那你又是如何呢?”

王不凡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到那里去了,被冷醒后就看谢力豪躺在我旁边了,所以我就把他叫醒了。”

逍遥真人和其他各位长老对看一眼,眼中都有迷惑之意。若有高人搭救,却为何只救这两个小孩,若不是,却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逍遥真人沉吟了一下,道:“那就是说,你们对昨晚之事也是一无所知了?”

二人同声道:“是。”

逍遥真人叹了口气,叫了一声:“赵大明。”

“弟子在。”一个青云弟子应声而出,高大魁梧,作俗家打扮。刚才他所站的位置处在一位坐着的高胖之人身后,看来是那人门下弟子。

逍遥真人道:“是你最先发现小河村一事的,你便把当日情况再说一遍吧。”

赵大明声音洪亮,道:“是。今日一早,弟子和几位同门师兄弟办事归来,经过小河村上空时,弟子无意间低头,竟发现村里有两百多具死尸堆在一起,惨不忍睹。弟子等人连忙下去查看,最后只找到这两个小孩还活着。见他们昏迷不醒,便先让一位师弟送了回来。后来又在村边茅厕之内,”他手一指缩在墙角的李大牛,道,“发现了此人。只是他目光呆滞,精神恍惚,无论弟子如何询问,他都不答,只反复说着‘鬼、魔鬼、恶鬼’之类的话。”

谢力豪身子抖了一下,颤声道:“这位大哥,请问你们清点过人数了吗?”

赵大明眼中有同情之意,接着说道:“我找到了一位平日与你们村里交易柴火的师弟,他对你们村村民的情况很是熟悉。经他辨认,再经过我们点数,小河村四十二户人家共二百四十人,除了你们三人,其他已经尽数被杀了。”

尽管心里早有预感,但听到赵大明明白肯定的话后,谢力豪与王不凡仍是禁不住眼前一黑,几乎又要晕过去。

逍遥真人轻轻地叹了口气,左手轻拂,袍袖内飞出一颗雪白色小珠,飞到王、谢二人身前,在他们额上、心口滚了几滚,顿时有一股清凉之气透体而入。不知怎的,他们心中原来紧绷绷的神经似乎也松了松,顿觉心力交瘁,忍不住便躺在这大殿之上,睡了过去。

逍遥真人挥了挥手,站着的众弟子纷纷行礼,然后依次退了出去。大殿之内,只剩下了他们六人。

这时,那高胖之人道:“掌门师兄,你现下用‘清凉寒冰神珠’暂时安定了他们的精神,但他们醒来之后,你准备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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