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莫非是在咒从白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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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周家老夫人的五十大寿。

因着周从白的关系。

所以云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全部来了。

江其麦坐在车上,抬起头隔着车窗查看里面的情景。

那人给定的时间还剩一分钟。

她深吸一口气下车。

狂奔在红毯上,江其麦对旁人投过来的打探眼光视若无睹。

千万...不要迟到啊...

上气不接下气,直直地来到一间房间。

刚开门,迎接她的便是一杯红酒。

红色液体顺着她的肩膀滑下。

飞溅的液体刺得她眼睛生疼。

“你迟到了半分钟,江其麦。”

“你是觉得跟我的约定快要到期所以无所谓了是吗?”

身穿Echo新款高定的女人依靠在保镖身上。

精致的脸庞上满是怒火。

明明是夏天此刻她却穿着一身长袖。

很是怪异。

“对不起,我...刚从医院...赶过来。”

手无力地撑在膝盖上,江其麦喘着粗气,眼前开始眩晕。

凌乱的脚步声响起,随后便是发号施令。

“还不快点过来给我穿鞋!”

江其麦知道自己这是暂时逃过一劫。

走到女人的身边顺从地跪下,接过保镖递过来的高跟鞋。

女人因为长时间的站立此刻也开始喘气。

但嘴上依然没有放过她。

“即使你成为了周夫人又怎么样!”

“你的丈夫不爱你,你不是还得帮我穿鞋。”

嘴角扬起讽刺的微笑。

她附在江其麦耳边慢慢地说出最为恶毒的诅咒。

“因为这是你欠我的,江其麦。”

将高跟鞋的扣扣上,江其麦不为所动。

甚至还顺手整理了女人的裙摆。

“穿好了,还有什么吩咐吗?”

“江大小姐。”

面带微笑,像是程序设定好的机器人。

看到她这样,女人突然觉得没意思。

挥挥手让保镖把衣服带过来。

“自己滚去换衣服,看到你这幅样子我就恶心。”

江其麦接过,起身眼前一黑。

幸好她稳住了,才不至于在这位大小姐面前丢脸。

念着这位大小姐的特殊。

所以宴会为她安排的房间里总是会带着方便她行动的设施。

热水冲刷,洗去有些黏腻的酒渍。

江其麦开始回忆两人之间的渊源。

一个俗套的真假千金故事。

只是跟故事中真千金全手全脚只是家境贫寒被发现相比不同的是。

江珠还是主动找上门的。

长时间的营养不良,让花季少女骨瘦如柴。

更别提她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

她跪在地上,字字泣血地说着这些年的遭遇。

被卖到偏远小山村受尽毒打。

因为养母不小心说漏嘴才得知自己真正的身世。

为了找到机会她假意迎合换亲,趁着不注意偷偷跑了出来。

江家父母自然不可能听信她的一面之词,便火速安排两人检测。

还为江珠还安排了全身体检。

被亲缘关系更快出来的是少女的体检报告,上面罗列的内容触目惊心。

右手粉碎性骨折无法提起。

小腿膝盖因为击打创伤导致无法闭合,无法长久站立。

而血液样本证实她才是江家的孩子。

江其麦只是一个雀占鸠巢的卑鄙小人。

雷厉风行且权势滔天的江父很快便将罪魁祸首抓了出来。

居然是江家的保姆。

因为记恨江母在众多人面前羞辱自己饭菜端的太慢。

荒谬的理由却害了一个少女的一生...

....

想到当初的情景,江其麦忍不住闭上眼睛。

好似这样就能冲刷掉自己身上的罪孽。

即使后来保姆说江其麦是她随便从别的房间抱过来的孩子。

报告也证明两人并无亲缘关系。

江珠还也依然记恨上自己,哭喊着让她滚出这个家。

“我不同意!我绝对不同意!每次一看到她我就想起被荆条抽打的日子。”

“这个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江其麦!你就是个冒牌货!你偷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人生!”

“江其麦!我恨你!我恨你!”

被赶出的那天养父母对自己说了什么,她已经记不清了。

只觉得那天的太阳明明很大。

照在自己的身上却像是冬天寒冰一般冷。

身体上的冷不算什么。

强烈的羞耻和愧疚像是千斤顶压着她不敢抬头看上面的少女。

即使后来被经常叫过来接受江珠还发泄的怒火,江其麦也并没有往心中去。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

江珠还前半生太苦了。

突然得知真相的她羞辱自己,其实也只是想要在这个世界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爱和喜欢不一定能拴住人。

但是愧疚和恨一定可以。

恨的力量有时候比爱还要强大。

它就像是一双拐杖,支撑着江珠还度过找回来后因为残疾,被其他富家小姐嘲讽的这几年。

是最为坚韧的支架。

让她得以挺直身体面对这个对她没有丝毫同情的世界。

“喂,江其麦,你还要在那里磨蹭多久。”

江珠还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将沉溺在回忆中的她拽了上来。

换上衣服,江其麦走了出去面带微笑,驾轻就熟地道歉:“不好意思。”

女人没有理她,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一遍后冷哼道。

“你不要以为跟我的约定还有半年就如此懈怠。”

“周从白不会护着你,凭借着你现在的处境,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靠在一旁保镖的身上,女人一高一低地离开房间。

留给江其麦的只是背影。

她揉了揉脸。

身上的衣服完美地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材曲线,面容十分疲惫。

“哎呀,你怎么在这里,老夫人正找你呢。”

穿着围裙的女佣发现她的踪影后急忙地抓着她的胳膊就要往外带。

手劲很大,她的胳膊像是快要断掉。

将她带到目的地,保姆便像是甩开什么脏东西一样甩开她的胳膊。

随后又急匆匆地离开。

她走进去,黑压压的一片。

正中间挂着的是周从白叔叔的黑白照片。

中年男人阴翳的眼眸,古板的脸,有些压抑。

位居其下的板着脸的老夫人见到她以后立刻甩出一打照片。

“看看你做的好事!怎么?你的丈夫刚死几天,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就想着找第二春了?”

“还去夜店找男模,你可真是不要脸,也不知道从白为什么非要找你这样的女人。”

江其麦蹲下去将它们捡起,一张一张看过去,发现只拍到了她即将走进夜店。

照片里的她因为角度问题,看起来像是左拥右抱,潇洒极了。

视线顺势环顾一周,她发现这个房间似乎多出了一些东西……

“怎么能这样说呢,婶婶,我只是去酒吧找个朋友,而从白也只是去参加一个山区高中的资助活动。”

她抬起头,注视着坐在高位的女人,像是想起什么,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您怎么能这样说呢,莫非是在咒从白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