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温柔地洒在孙传庭府邸的庭院里,江南特有的园林风格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展现。
假山、流水、亭台楼阁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精致的自然画卷。
张岱和徐光启跟随着仆人的引领,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了一处幽静的亭子前。
孙传庭正坐在亭中的石桌旁,手中捧着一本书,神情专注。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来,看到两位访客,立即起身相迎。
“徐大人,别来无恙。“孙传庭微笑着向徐光启拱手,然后转向张岱,“这位想必就是张公子了?久仰大名。“
张岱连忙回礼:“孙将军过奖了。能得见将军真容,实乃在下荣幸。“
三人寒暄过后,便在石桌旁坐下。
仆人送上了香茗,茶香四溢。
徐光启轻抿了一口茶,开口道:“孙将军,今日冒昧前来,是有一事相商。“
孙传庭放下茶杯,正色道:“徐大人请讲。“
徐光启简要地介绍了他们的贸易计划,然后说道:“我们希望孙将军能出山,担任这次行动的护卫统领。“
孙传庭听完,眉头微皱,沉默了片刻。
他缓缓开口:“徐大人,张公子,我很感激你们的信任。但恕我直言,我孙传庭是带兵打仗的将领,对商人做生意实在没有什么兴趣。“
果然是心直口快的孙将军。
张岱和徐光启对视一眼,徐光启解释道:“孙将军误会了。我们并非要您参与生意,而是希望您能统领护卫队伍,保护我们的货物安全。“
孙传庭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徐大人,恕我直言。我虽然现在未得重用,但也是朝廷的大将,怎能沦为镖师?这未免有些看轻我孙某人了。“
徐光启意识到自己的解释可能引起了误会,连忙说道:“孙将军,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们绝无轻视之意。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敬重将军的才能,才想请您出山。“
孙传庭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仍然没有完全被说服。
这时,张岱开口了:“孙将军,请允许我补充几句。我们这次的行动,虽然表面上是商业活动,但其实蕴含着更深远的意义。“
孙传庭投来疑惑的目光:“哦?愿闻其详。“
张岱继续道:“我们这次要组织的护卫队伍,将由各家的家丁和一些官府派遣的兵丁组成。这些人来自不同的地方,训练水平参差不齐。如果能将他们组织成一支有序、高效的队伍,这个经验对将来的军事行动将会有很大的帮助。“
徐光启接过话头:“没错。孙将军,您可能听说过戚继光将军的事迹?“
孙传庭点头道:“当然,戚将军乃是我辈楷模。“
徐光启继续说:“戚将军能够百战百胜,除了自己足智多谋以外,他手下的义乌兵能征善战,十分关键。倘若上面的号令到了下面无法执行,再好的计策也是打水漂“
孙传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徐光启乘胜追击:“现在,就有一个这样的机会。这支护送的队伍虽然不是正规军,但正因为如此,您可以不受朝廷条条框框的限制,自由地施展才能。如果你能将这支杂牌军训练成一支精锐之师,老夫在朝廷上面也好为你说话。“
孙传庭的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但他仍有疑虑:“徐大人说得有理。但这毕竟是商业活动,与军事行动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张岱说道:“孙将军,商业活动也需要战略眼光。我们这次的行动,不仅要应对可能的海盗袭击,还要在日本进行活动,听闻日本也进口了不少西洋火器,孙将军就不想去见识见识?“
孙传庭微微点头,但仍未完全被说服。
徐光启看出孙传庭的犹豫,继续说道:“孙将军,这次行动成功后,我们将在日本建立长期的贸易网络。如果你能将这支队伍训练成型,未来它可能会发展成一支不亚于戚家军的精锐之师。“
孙传庭的眼睛亮了起来:“徐大人的意思,卑职明白。“
徐光启点头道:“现在朝廷四面走火,八面生烟。北有鞑子,东南不靖,西北民乱,西南吐司也蠢蠢欲动。孙将军就不想为国效力,救百姓于水火,解苍生于倒悬?“
孙传庭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抬起头来,目光炯炯有神:“我同意。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这只部队,是否由我全权指挥?“
张岱和徐光启对视一眼,然后张岱郑重地说:“当然。孙将军,我们完全信任您的能力。只要不影响商业活动的正常进行,您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训练和指挥这支队伍。“
此时敲定后,三人以茶代酒,一番畅饮。
张岱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已经与福建巡抚熊文灿取得了联系,谋划一个剿灭郑芝龙的方案。“
听到这个名字,孙传庭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郑芝龙是东南势力最大的海盗,长期盘踞在沿海,给朝廷带来了巨大的困扰。
熊文灿出任福建巡抚后,招抚了郑芝龙。
但这只是表面文章,实际情况是郑芝龙现在有了官身,可以明目张胆的收保护费。
张岱继续说道:“如果能够成功剿灭郑芝龙,就能顺利开展海上贸易。这不仅能大幅增加朝廷的税收,还能福泽百姓。“
其实就是让这些士绅大户们赚白花花的银子。
孙传庭点了点头:“不过,剿灭郑芝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手下水师精良,对海况了如指掌,我们如何能够取胜?“
张岱微笑着说:“这正是我们需要您的地方,孙将军。现在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具体的作战计划还需要您来制定。从现在开始,您就可以着手筹备编练水师和陆上部队的计划了。“
孙传庭的眼中射出一道精光,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编练水师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需要时间,需要资金,更需要合适的人才。“
徐光启点头道:“这些我们都已经考虑到了。熊巡抚已经同意在福建沿海为我们挑选一批有经验的渔民和水手。至于资金,你不必担心,张公子的贸易再进行几次,整个江南的士绅都会资助你消灭郑芝龙。“
孙传庭眼前一亮:“断人财路。“
“犹如杀人父母!”张岱幽幽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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