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这个李公公就是牵线搭桥的人。
这么个内外黑白两道通吃的人。
杨鸣估计在没有证据情况下，审问他也不可能有结果。
既然这是一条产业链，那大量的宫中宝贝必然会流向市场。
杨鸣决定去东西两市看看。
他心里明白，他的任务只是找五色玉宝带。
至于那大量盗卖的宫中宝物案，如果碰了，很有可能会万劫不复。
毕竟几名太监的住处搜查之后，并没有多少银两。
钱都去了哪里，谁都说不清楚。
皇帝的生活奢靡，钱都从哪里来？
毕竟天子贩卖地方朝贡的宝物敛财说出去太难听。
李公公说不准是皇帝授意，是皇帝的白手套，这也很难讲。
杨鸣无意打破这利益链条，他只是祈祷五色玉是他们不小心拿错的。
顺着这根链条，把五色玉找回来，罪名安给那所谓畏罪自杀的三个太监。
自己就算成功破案了。
从市场上看，能承接这么多宝物的商店，又能贩卖挣钱的屈指可数。
杨鸣和陈玄礼易容之后，在市场上逛来逛去了一上午，发现只有西市上的一家波斯邸，规模够大。
这家波斯馆主要就是为了供外来进贡的人进行珠宝古董交易的处所。
为了了解里边的真实情况，陈玄礼找来了一个“牙子”来进行引路。
“牙子”是活跃在市场上中介者，又称牙人，干的最多的居于买卖双方之间从中撮合，以获取佣金的人。
因为这些牙子活跃于丝路沿线，精通各国语言，必要时也会充当翻译。
牙人招揽买卖，协议物价，官府和商人交涉，有时也使牙人出面。
杨鸣见那人个头不高，两撇小胡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他也没文此人姓名，反正做“牙子”的人，有钱赚就行。
“老爷，你想要什么货，我这都能搞到。”
杨鸣看他一脸褶子，此刻还叫自己老爷，也是难为他了。
“我要的东西你未必见过，我还是找商铺老板打听吧。”杨鸣说完便转身要走。
“牙子”倒是着急了，“这位老爷，瞧您这话说的，您一家家店铺摸过去多累啊，你手指缝洒下点银子，我这就把事情都给你打听清楚了。”
杨鸣见他说的诚恳，当下也不跟他兜圈子。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我要玉，你可能搞到好玉。”
“牙子”长吁一声，“我当是什么稀奇宝贝呢，美玉有啊，胡商里最不缺的就是美玉了。”
杨鸣清清嗓子，淡淡的说道：“我要的可是五色玉。”
那“牙子”双眉一紧，“这可有难度了，老爷，你这品味不凡啊。”
杨鸣故意摆出一副志得意满的表情。
陈玄礼则是直接说道：“那是，凡品怎能入得了我家公子的眼。”
“牙子”的眼珠乱转，“这也不是没有，就是这价钱嘛。”
杨鸣拿出钱袋子，“什么都缺，本人就是不缺钱。”
“牙子”也不是不识时务，急忙笑脸回应，“那是，那是。”
“你就说哪里有五色玉的卖家吧，多少钱我都能给得起。”
杨鸣说罢就掏出一锭银子给那“牙子”
“不瞒你说，我家老爷子今年六十大寿，什么都不稀罕，就稀罕这玉石。我也是求个吉祥，事成之后，更有重金相谢。”
“牙子”看这少年的确是财大气粗，并且诚意满满，当下便收了银子。
“只是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我只能尽力，这东西有没有，卖多少钱，那可不是我能决定的。”
杨鸣点了点头，“放心吧，只要你尽力，佣金少不了你的。”
在市场上讨生活的人一向效率都很高。
没过几天“牙子”便传来消息，和卖家约在了天上人间。
杨鸣心想还有送上门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来交易的是一个胡商打扮的人，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
从上楼的情况来看，杨鸣判断这是一个警惕的人。
他走几步就要四下里查看，仿佛有人在追踪他一般。
进了房间，杨鸣陈玄礼备好酒菜，胡商和“牙子”也正常入席。
“这位老爷，人我给你带来了，买卖嘛，就得你们自己谈了。”
“牙子”说罢就毫不客气的撕了一块羊腿肉塞到嘴里。
那胡商看着杨鸣，两个人都微微笑。
“好的，就是不知道你们手里有多少五色玉件。”
胡商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酒杯，看着晶莹剔透，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你要的可是这种品相的玉件？”
杨鸣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确实不是俗世凡品，怪不得李隆基对它喜爱有加呢。
看来这胡商身上果然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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