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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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洞里面有了动静。她朝洞内看去,只见狐妖白四方扶着简铃儿走的很慢,她的小腹微微隆起,看着约莫四五个月的样子,她低头看着,一手抚在小腹上,面色有些担忧。鹿纭则慢悠悠地在他俩后面踱步,一面走着,一面和黄夫人说些什么。黄夫人笑吟吟地送三人出来。沅夕呆呆地看着白四方和简铃儿,看着她的隆起的小腹蹙眉不语。看到他们都出来了,那几只打闹的小妖和婉儿立马停了下来,笑着打招呼,目送她们离开。

沅夕不由自主地抬脚上前,看着他们迎面而来。短短几瞬,她恍惚觉得可以触碰到他们,然而下一秒他们便穿过她的身体。她转身便看着几人远去了。她苦笑一声,默默看着那几个身影施法而去,消失在天边。

半晌回过神来,黄夫人在嘱咐婉儿些什么。婉儿笑得有些僵硬,身体里的竹月恨屋及乌,对黄夫人也心有怨怼。黄夫人思绪万千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叮嘱道,“这两天好好呆在这里,保护好你自己。”她手中攥着一封信,信纸边缘还沾着两地血迹,不知上面写着什么。

“娘要去军营那边一趟,你切莫离开这里,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这些小妖们,我很快就回来。”她的声音十分温柔,只是连日的救人未曾停歇,声音有些疲乏。这几日军中水源匮乏,她好几日没喝水了,嗓子也有些干哑了。

叮嘱罢,她摸了摸她的头,看着她一副天真的样子,心中依依不舍,眼中噙着泪。她将腰间的佩玉解下系在她的腰间,竹月低头看着那佩玉眼中有一丝不可置信和震惊,双手微微有些颤抖地摸了摸那块佩玉。

“放心吧,婉儿在这边我们会照顾好的。”猕猴妖半蹲着挠挠手,拍着胸脯保证道,“只是你会军营比较危险,还是把这白魂勾玉带去防身。”

他的话不无道理,这边离战场也挺远的,鹿纭还在这边设下结界,因此这里还算得上是安全。但军营不同,听说这些天连吃了好几场败仗,妖族随时都会入侵,若是打起来,黄夫人恐怕难以自保。这白魂勾玉是简铃儿和白四方炼制而成,纵使杀伤力不大,尚且还能防身。

黄夫人只是微笑着摇摇头,不舍地看了婉儿一眼便要走。竹月心中有些复杂,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婉儿不舍地拉着黄夫人得衣角不想让她离开,但她最终还是走了,留给婉儿的只有背影。小婉儿心慌慌地跳得很快,她小跑着追了上去,但被兔玉拉了回去。她急得眼眶都红了,躲到角落里低声抽泣,任由那群小妖怎么哄都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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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实在担心要不我们去看看?”蝶澜看着心不在焉的婉儿,小心翼翼地问道。黄夫人已经走了好几天了也不见回来,甚至也没送个消息回来,着实叫人担心。

看着婉儿这几日日渐消瘦,吃不下也睡不着地面露担心。黄夫人往日也会去军营看看,但不过一两日便回来了,这次一连走了五六日也不见回来,也没有什么消息传回来,问山下的村民也没能打听出点什么。小婉儿这些天天天做噩梦,梦到母亲被杀害了,死状凄惨。她梦中惊醒多次,每次醒来都是满头大汗,整日心绪不宁。

小妖们怎么逗她开心都没用,吃饭还是连哄带骗地才勉强吃一点野菜汤。再这样下去,心病难愈,身体也会吃不消的。他们默默祈祷,只能希望黄夫人快些回来。

竹月同样忧心不已,不过是因为李瑛娘,她已经记不太清楚是母亲是什么时候被黄婉儿杀害,只依稀记得是在中元节前后。那整个月母亲都不让她在军营力乱跑,因为中元节那个月又称鬼月,阴气最重。战场上徘徊着无数战死的冤魂,小孩子又十分脆弱,李瑛娘担心她被邪祟缠上。她那时还不懂事,觉得军帐里面太无聊了,总想着偷跑出去。为着这事还与母亲赌气,现在回想起来都深深自责。那是他与母亲相处的最后时光了,她却如此任性。

这些天她很想回去看看母亲,但又怕把婉儿的身体带过去,母亲会被婉儿杀害。虽然,她明白梦境不可改变,但还是接受不了母亲再次死在自己面前。

此时已经是子时了,小妖们早就睡着了,只有婉儿和蝶澜静静地坐在洞口看着远处一点火光,那里便是军营。看到那点火光,心中总会安心些,只要火光不灭,母亲就还能回来,人族也不会彻底败了。

“走吧,去看看,趁现在他们还睡着,我们快去快回,不会有事的。”蝶澜在她耳边耳语道。婉儿不再犹豫,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开,竹月在她身体里死命挣扎,却还是改变不了什么,想弄出点声响却发不出声音。

两个小小的身影借着月色,摸索着走了一个多时辰,蝶澜在前面带路,婉儿小心翼翼地跟着,心都要跳出来了。竹月不住地吐槽她胆子小,挣扎着想回去,但终究是拗不过身体。一路心如死灰,只求这次去不是去杀母亲的。

这一路出了奇的顺利,本还担心会碰到夜巡的妖族,但蝶澜带着她走一路来特别顺利,不仅没有碰到妖族,也没有碰到巡逻的士兵。走了许久,总算是到了军营附近。深夜霜重,潮气在她头上结了露珠,鞋子都有些潮湿了。婉儿的脚已经冻僵了,双手冻得有些麻了,但想着很快便能见到母亲便觉得开心了些。

走了许久,总算是到了军营附近。看着不远处的火光,她有些忐忑不安。军营有士兵巡逻,灯火通明,看守得十分严密。婉儿只能空着急,拳头攥紧手都里出汗了,心跳得更加快了。不知是害怕还是走得久了,腿也有些软。

她鼓起勇气想要走进去,她之前在军营生活过一小段时间,认得几个兵叔叔,应该不会为难她的。刚要走过去,却被蝶澜一把拦住,它暗暗地摇摇头,示意她跟着它走。

蝶澜拉着她绕过大半个军营,这边的守卫比较少,她也稍微放了点心。借着月色,她看见这边有一根粗壮的木桩,她小跑过去,躲在木桩后面。蝶澜也跟着过来,但她一过来似乎是触发了什么,脚下浮现一个巨大的紫色的阵法,上面写着符文和一下奇怪的纹路。她惊吓着要躲开,但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群士兵,举着火把冲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她吓得四处张望。无意间瞥到那个木桩,上面似乎绑着什么。借着那群士兵手中的火把,她看得清楚,腿彻底软了,跪坐在地上,身体不住地颤抖,嘴巴微张,眼中蓄满泪水。

只见黄夫人被绑住手挂在一根细木桩上,头发凌乱垂着头,身上都是伤口,有些伤口上的血已经干涸结痂,有些地方已经烂了,衣服斑驳,几乎是衣不蔽体的程度,不知是不是还活着。

身体里的竹月也是难以置信,看到这个场景内心一阵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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