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我不喜欢和他们一起玩吧,我更喜欢和山里的小动物玩,他们就觉得我是怪胎。”他低下头怯声道,自从父母双双去世,他尚还年幼,虽说有父亲买下的草屋,可还是不得不上街讨生活,他不喜欢街上的人,他们总是轻蔑地看他,也同样不喜欢人们怜悯的眼光,只有山林里的小伙伴不会嫌弃他破旧的衣服,也不会觉得他可怜,它们看他的眼神很友善,像朋友一样。
“就因为这个?真是可恶!”云城气鼓鼓地骂道,“我教你一些防身术,这样你以后就不会被欺负了。”
“真的吗,谢谢。”他开心地笑着,“这样我以后就能保护吉吉了。”他开怀地笑着,看着怀中熟睡的灵猴,暗暗下定决心。
“这里,没有其他人来过吗?”沅夕仔细端详着地上那个邪门的阵法沉思道,这里荒芜人烟,人迹罕至,若是谁用了这么邪门的阵法难道就不担心有朝一日被人发现吗?为何却不毁灭痕迹?
“应该没有吧,”他回忆道,而后又突然想起来,“对了,想起来了,有一次大概是三年前,好像是在七月吧,那时候是鬼月,大家都不出门,大街上总是飘着白纸。我又被于小六欺负跑到这边躲着,到了夜里,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但是隔得有点远再加上我当时快睡着了,就没怎么听清楚,只记得听到几个字眼‘怨气’‘报仇’‘复兴’什么的。”
“你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沅夕眼前一亮,接着问道。
“不记得,我怕他们发现我,我就没敢偷看。”他羞愧地,不安地闭着眼,等着被骂。
“无妨,你已经帮了我不少了。”她微笑着安慰道,而后她不再说话,只是伸手掐算,云城在一旁看着面色也跟着凝重起来,不觉喃喃道,“大凶,死地。”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换个地方说话。”沅夕快步走回破屋子里面将灵猴收进乾坤袋里面,带着他们俩翻墙出去,回到客栈后云城依旧惊魂未定。
“怎么了?”小橘子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问道。
云城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怪异,“你说,你这几年都在里面待着?”
“是,是啊。”
“你就没有任何不适感吗?”云城只觉得稀奇,死地即是某个地方接二连三地死人,一般来说死了将近有几十个人,且每个死人都有着滔天的怨气,有些死地即使是青天白日也是死气沉沉,阴郁诡异。这小子在这种地方待着,居然不会感觉到任何不适,这着实有些古怪。
“没,没有吧?其实还挺舒服的,有时候受伤了还会梦到有人安慰我。”他不知所措,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常常流连之地有多危险。
“是个女子吗?”沅夕问道。
“是啊,只不过看不清她长什么样,但听声音就觉得很温柔。”小橘子回忆道,不觉微笑,
“像…娘亲一样。”
“额,你娘亲……不好意思。”云城嘴快,可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什么立马闭嘴。
“我娘亲生我时难产没了,我爹太难过了,没几年也走了。”小橘子笑着说道,眯着眼,可看得见眼中泛着泪花。
云城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但嘴笨想半天也想不出什么话来,生怕说的不对叫人更难过。
“小橘子,你已经长大了。坚强善良,勇敢温柔,你做得很好。”沅夕半蹲着,看着他呢喃道,“你已经长成每个父母都期待的样子,我想你的父母会为你骄傲的。”
“我知道。”他依旧笑着,可语气中隐隐带着哭腔,“我听别人说,人死掉之后会投胎转世,我爹和我娘应该也变成了别人家的小孩,所以我这些年一直努力长大,说不定有一天我就能保护我的他们,还能保护小猴子和其他好好多好多小伙伴。”
“很勇敢的想法。”沅夕笑着,温柔地回答道,“有保护别人的想法,这本身就很勇敢。”
他开怀笑着,偷偷擦掉眼角的泪,心中腾升异样的火花。
“师姐,我能交他一些基本的术法吗?”
“咳咳,归云宗的规矩,术法不外传。”沅夕说道,这也是怕有心之人利用来作乱,云城失望地撅嘴,小橘子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但她话锋一转,“云城,今日也累了,带他去你房间休息一下吧。”
“好嘞!”云城心领神会,拉着他回房间了。沅夕倒也不担心,以云城现在会的术法,教给小橘子至多防身,倒也不怕他乱用。
她则把小灵猴从乾坤袋里面找出来,放在软垫子上,用温热的湿毛巾将他身上的血迹轻柔地擦拭干净,灵猴通体雪白,白色的绒毛柔软光滑,看着煞是可爱。只是可惜啊,这么这么可爱的生灵却因为人族的觊觎而惨遭屠戮。
怀璧其罪,她从不认为如此,这只不过是心存欲念之人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编织出来的理由罢了。若是真论起来,除开世间最强的那一个以外,人人都是可以宰割的羔羊,那这个世界,与地狱何异?
“但你也无法否认,他们没有还手之力。”心底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关于这个,我暂时无法反驳,但我会为了我所相信的道去研究,为他们争取来生的方式。”她心中的声音坚定而诚恳。她翻出古籍坐在书案旁一遍又一遍地翻阅,不觉窗边延伸的斜阳爬上书角,她放下书看着窗外的夕阳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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