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仙尊再援,魔主败逃留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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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山之巅的月亮突然爆发出刺目银辉,项云指尖触碰到的温暖力量骤然化作灼热洪流。

他涣散的瞳孔里倒映出冰晶与血雾交织的天空,耳畔炸响的却不是城墙崩塌声,而是三年前在古秘境听过的青铜编钟声。

退!石瑶的喊声裹着海棠香囊的金光撞进他怀里,九百枚牛毛细针突然在魔主晶核内发出共鸣。

项云被这冲击波掀翻在地时,正看见魔主胸口裂纹处迸出玉簪形状的青色光刃——那是石瑶本命法宝碎裂时飞溅的残片,此刻正沿着三个月前的旧伤轨迹撕开血肉。

仙盟修士们兵刃上的青芒突然暴涨,颜萱砸碎的三十七瓶筑基丹液在雨雾中凝成凤凰虚影。

项云咳着血笑起来,他终于明白这丫头为何连续七日偷喝自己的药渣——那些混着混沌灵瞳气息的残渣,此刻正化作凤凰尾羽扫过战场。

破军位,三转!毛灵踩着雷电跃至半空,发间银铃荡开的音波竟与仙尊踏云而来的步伐形成共振。

项云看着这个总爱装傻的姑娘用脚尖勾出北斗阵图,突然想起半月前她撒娇讨要的那缕神识——原来早在那时,她就算准了今日的杀局。

魔主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周身魔气凝成万道黑矛。

马悦的银枪却比他更快,这位平日最寡言的女子此刻化作赤色流星,枪尖挑起的不是寒芒而是项云咳在纱布上的精血。

三百二十滴血珠在空中炸开时,西北角城墙废墟里突然升起石瑶的药鼎。

该收网了。仙尊的声音裹着月华落下,他袖中飞出的不是法宝,而是项云三日前亲手绘制的魔族布防图。

羊皮纸在魔火中舒展成金色牢笼,每个网格都对应着牛毛细针震颤的频率。

项云挣扎着撑起混沌灵瞳,终于看清那些针孔里流转的竟是毛灵偷偷塞给他的安神丹药力。

血魔的镰刀距颜萱咽喉仅剩半寸时,整片战场突然陷入诡异的静止。

项云染血的睫毛上挂着冰晶,他看见石瑶鬓角的海棠花正在凋零,而每片落瓣都精准地嵌进魔主体内裂纹。

当第八十一片花瓣没入晶核的刹那,仙尊的剑指终于点向那轮不合时宜的月亮。

月光如瀑倾泻的瞬间,项云灵瞳深处传来琉璃碎裂的轻响。

他望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指尖,突然想起古禁制里那句被血渍模糊的谶语——原来所谓混沌,要吞没的从不是敌人。

魔主的怒吼化作实质音浪,却在触及仙盟修士前被马悦枪尖挑着的纱布尽数吸收。

那方浸透精血的棉布在空中舒展成血色阵图,与毛灵布下的北斗星光严丝合缝。

项云终于呕出堵在喉间的淤血,混着灵瞳过度使用的反噬,在雪地上绘出半幅残缺的星象。

该结束了。仙尊的叹息惊醒了凝固的时间,月光牢笼收束的刹那,项云看见石瑶藏在香囊里的半截玉簪正钉在魔主命门。

整个战场的青芒突然倒卷回颜萱的药瓶,而毛灵提前埋在他神识里的那缕银铃,此刻正发出清越的破魔之音。

魔潮在月光中如冰雪消融,项云却盯着自己掌心逐渐浮现的灰色纹路。

当仙尊的袍角拂过他肩头时,那缕温暖力量再次涌动——与三个月前在禁制中触摸到的恐惧,竟是同源。

魔主胸腔里的晶核发出龟裂脆响时,整片战场忽然暗了三息。

项云看见那些溃散的魔气凝结成血色冰棱,倒悬的尖刺正对着颜萱后颈——却在下一瞬被毛灵发间银铃震碎的月光尽数消融。

撤!魔主裹挟着腥风的怒吼掀翻三座瞭望塔,断臂处喷涌的黑雾凝成九头魔蛟。

项云指尖刚聚起灵气,石瑶的海棠香囊突然在他掌心炸开金光——九百枚牛毛细针竟是从魔主溃烂的伤口里倒飞而出,每根针尾都缠着毛灵提前埋下的安神丹药雾。

仙盟修士们的欢呼声卡在喉咙里。

他们看见魔主庞大的身躯正被自己喷涌的魔气反噬,那些溃逃的魔族撞上马悦提前泼在雪地里的药渣,竟像扑火的飞蛾般燃起青紫色火焰。

项云抹去眼角渗出的血珠,混沌灵瞳残留的视野里,仙尊绣着星纹的袖口正渗出与魔主同源的暗金色光晕。

盟主!」颜萱捧着药瓶跌跌撞撞跑来时,发间的止血纱带还凝着冰碴,东南角阵亡二十七人,但...」她突然噤声,因为项云垂在身侧的右手正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那是三日前替她挡下血魔镰刀时落下的旧伤,此刻关节处却爬满灰色纹路。

毛灵从城墙缺口探出头来,发梢还冒着雷击后的青烟:阿云快来!

西边地脉在吐泡泡哎!」她故意扬起的尾音带着银铃震颤,项云却听出其中暗藏的传音密咒。

半月前这丫头偷喝的哪是什么桃花酿,分明是掺了安魂草汁的窥天露。

石瑶的药鼎在废墟中发出嗡鸣。

当最后一丝魔气被净化时,鼎身浮现的裂痕竟与项云掌心血痕完全重合。

她弯腰去捡碎玉簪的动作顿了顿,余光瞥见盟主大氅下摆渗出的不是雪水,而是混着金粉的暗红血渍。

统计伤亡的事交给陈长老。项云用未受伤的左手捏碎传讯玉简,喉间的铁锈味被强行压成平稳声线,马悦带两队人清扫战场,注意魔气残留物要分开存放。」他说着转身走向指挥营帐,披风扫过雪地时,三片沾血的冰晶悄无声息地渗入地脉。

仙尊的叹息像穿过千年时光的雪粒,轻轻落在项云案头的地形图上:你该让她们知道...」

知道什么?」项云突然捏爆手中的灵石,飞溅的碎屑在营帐四角结成隔音阵。

他扯开染血的护额,露出眉间那道正在蠕动的灰线:知道您赐予的混沌灵瞳正在啃食我的神魂?

还是知道三个月前那场所谓的禁制奇遇,其实是您与魔主博弈的棋局?」

营帐外的欢呼声突然拔高,掩盖了仙尊衣袖间金铃的震颤。

项云看着地形图上自动拼接的魔气走向,突然发现那些轨迹与石瑶药鼎裂纹出奇地相似。

混沌灵瞳不受控制地运转起来,他看见毛灵埋在城墙下的银铃正在吸收魔血,而颜萱救治伤员用的药杵分明是半截降魔杵。

盟主!」马悦掀帐闯入的瞬间,项云迅速用掌心盖住眉间异样。

女将军玄甲上的冰棱簌簌掉落,捧着的青铜匣里渗出青黑雾气:在血魔残躯里找到这个。」

项云瞳孔猛地收缩。

匣中碎成八瓣的紫色晶石表面,浮动着仙盟核心成员才会的北斗符咒——正是十天前毛灵撒娇要他教的那个防御阵法。

混沌灵瞳突然刺痛,他清晰看见每块碎片里都封存着石瑶药鼎的灵气纹路。

夜色降临时,项云独自站在布满裂缝的观星台上。

他故意没戴护额,任由眉间灰线贪婪吮吸月光。

脚下传来毛灵埋设的安神阵波动,却压不住灵瞳深处翻涌的灼痛——那感觉与三个月前在古禁地触碰仙尊留下的玉简时如出一辙。

当石瑶的药香飘到第七层台阶时,项云终于捏碎藏在袖中的血晶。

魔主溃逃前嘶吼的余韵在晶体碎裂声中重现,他听见某个模糊的词语在反复震荡:容器...」。

盟主该换药了。」石瑶的声音裹着海棠花香贴上后背,她指尖的金针却悬在项云颈后三寸迟迟未落。

混沌灵瞳的视野里,那枚金针表面流转的正是仙尊袖口同款星纹。

项云转身时笑得与往常无二,顺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辛苦阿瑶了。」他藏在背后的左手却死死扣住观星台栏杆,将灵瞳反噬的剧痛化作掌力震入地底——三十丈深处,毛灵埋下的银铃突然发出示警嗡鸣。

月光偏移的刹那,项云瞥见药碗底部未化的残渣竟组成半幅星图。

混沌灵瞳不受控制地运转,那些药材突然在视野里褪去伪装——哪里是什么止血草,分明是浸泡过魔血的噬魂藤。

寒风卷着雪花掠过城墙,项云在欢呼声浪中缓缓握紧拳头。

他染血的绷带缝隙里,灰色纹路正沿着经脉悄然蔓延,而百里外的地脉深处,某道被仙尊剑气镇压的裂缝突然渗出暗金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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