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阶寒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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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清看向阁楼的方向,现在找泠渊或者乔如求救已经来不及,他们完全可以先斩后奏,即使能为自己报仇,对于自己而言,也没什么意义了。审视方位,唯一有机会逃跑的就是去寒潭,距离近而且是禁区,他们有所顾忌,或许有一线生机,即使穷追不舍,在寒气干扰下,他们也不能发挥十足力量。想到此,玄清顿时或作青色火焰,逆风而行。

宏毅没想到玄清直接逃跑,稍微迟滞,玄清身影已经消失。以元婴境的神识,很快找到玄清的位置,察觉到他正往禁区方向,于是赶忙追击。很快就到达玄清面前,一剑挥出,巨大的剑气夹杂气流迸发而出。玄清急速下坠,勉强避开攻击,然后贴地飞行,穿过宏毅的封锁。宏毅见玄清到达禁区边界,脑袋一时发热,全力一击。元婴级别的攻击不是金丹可以承受的,玄清破气加速,避开中心范围,然后凝聚剑意抵挡余波。即使如此,玄清仍旧被余波击伤,整个人跌落寒潭当中。恐怖的寒气不断侵蚀玄清的神识,直接触发文德剑的力量,弹开冰水,玄清才恢复神识,强行上岸。玄清吐纳灵气,运转功法,感觉寒气正慢慢融入身体当中,灵光一闪,就地修炼《冰霜寒气》。

顺侯和媚兹赶来时只听到“噗通”一声,然后惊讶地看着宏毅。顺侯说:“六师弟,你不会把他杀了吧。”

宏毅心里也没底,现在犯了两个禁忌,闯入禁区,杀害同门,恐怕自己也要完了。宏毅一想,只好求顺侯和媚兹对好口供,为自己脱罪。宏毅说:“三师兄,小师弟要闯入禁区,我阻挡不及,这事不能怪我。”

顺侯明白其意思,问:“那怎么办?师父经常来此修炼,迟早知道。”

媚兹说:“这个便宜师弟原来是道宗弟子,你们紧张什么?都几百年的的人了,什么世面没见过。难道师父还会为了进门几天的人把你杀了不成。”

宏毅一想也是,不过责罚也是免不了的,就说:“要是师父责罚我时,你们可要帮一下。”

顺侯说:“六师弟,自己人就不必客气了。”人情这玩意,总会有用的,能卖就不要吝啬。

媚兹说:“六师兄,你还是主动去找师父,这样或许处罚更轻。”

此时,乔如和容萍到来,见到三人在禁区前,附近灵气混乱,有剑意尚未散去。乔如问:“你们在此干嘛?想进去?”

顺侯说:“大师姐说笑了,这是师父修炼的地方,我们怎敢进去。”

乔如又问:“小师弟呢?我可是听说你们发生冲突了。”

即使同门,明争暗斗也是不可避免,宏毅不知道谁告密,不过也不要紧,反正进去的人是玄清,不是自己。宏毅说:“那个小师弟不老实,先是欺负我弟子,后又想打探师父的消息,被我们发现,追到这里,我们不敢进去,只好等他出来。”

乔如眉头一皱,说:“里面寒气强悍,还有迷阵,我们元婴境界都抵御不了多久,他进去找死吗?你们最好从实招来。”

宏毅说:“确实如此,不过他被我击伤,听到他掉落潭水中,可能不行了。”

乔如立刻对容萍说:“师妹,你立刻去告知师父。”然后进入其中。潭水不断散发寒气,结合灵气后,把乔如的神识困在十丈之内。乔如跳入潭水中,不断搜寻玄清的位置。寒气不断侵扰,乔如神识范围不断被压缩,无奈之下,返回出口处。乔如出来时,带着大量寒气,急忙驱散,以免伤了本体。寒气四溢,顺侯三人不得不运气抵挡。

很快,泠渊也到来了。泠渊问:“人呢?”

乔如说:“弟子无能,没有找到。”

泠渊进去后,发现玄清在艮位修炼,不断吸纳寒气。泠渊见他受伤,就直接把他提了出来,往地上一扔。玄清站起来,把多余的寒气排出,寒气自动形成领域,把众人包围其中。泠渊轻吹一口气,把寒气驱散。

泠渊问:“玄清,你闯入禁区,可知罪?”

玄清说:“弟子知罪。”

“来此为何?”

“宏毅师兄欺压弟子,我慌乱逃跑,就到这里了。”

宏毅说:“师父,别听他胡说……”

泠渊扫了宏毅一眼,喝道:“闭嘴!我在问你吗!”又对玄清说,“继续,把事情说明白。”

玄清从武关故意刁难开始到宏毅把他打入潭水的事情说出来。泠渊问宏毅:“玄清说得可是真的?”

宏毅说:“师父,他颠倒黑白。明明是他故意伤害武关,弟子找他问个明白,他害怕,然后就跑到这里来。”

泠渊又问顺侯和媚兹:“你们呢?”

顺侯说:“武关一事弟子不太清楚,但确实是小师弟自己来这里的。”

媚兹说:“弟子一直和三师兄在一起。”

泠渊又问玄清:“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玄清明白了,不过也没办法,现在唯一希望就是掌门把韶卿带回去,其他就算了。玄清说:“魔门教义,有名无实,弟子任由处置。”

泠渊说:“哼,为师不会冤枉你的,别在这里阴阳怪气。”

泠渊看着宏毅等三人,说:“你们三人,设计伤害同门,又闯入禁区,该当何罪!”杀意扩散,在场的人都不敢动弹。玄虚境能溯源灵气变化,要查事情缘由,绝非难事。不查那还有余地,查了就不好处理了。泠渊自然知道很大概率是宏毅三人故意为难玄清,可是没有确认前,一切都可以调节。

宏毅看到玄清没死时就有些慌了,现在听到师父的话,吓得跪下求饶。魔门护短,但规矩还是得守,不然不能服众。顺侯和媚兹最多只是帮凶,所以没有那么慌张。不过也下跪求饶,希望博取同情,把处罚降低。

泠渊问玄清:“你看应当怎么处理?”这话似乎暗示玄清给个台阶他们下,这样大家日后好相见。

玄清有了这次经验,感觉在这里活不了多久,没必要卖这个人情,毕竟自己的实力根本不能自保,趁现在泠渊讲道理守规矩,于是打算同归于尽。玄清说:“弟子入门不久,不熟悉师父定下的规矩,想必以往也有人逾越,也是按规矩办事的吧。”

此话一处,三人十分惶恐地看着泠渊,希望看在多年的师徒情谊,能网开一面。泠渊知道内部规矩不能开先例,只要有一人不受规则限制,等同于规则不能限制任何人,最后必然内部分化,帮派相互制约。所谓的规则都成为扳倒对手的理由。

泠渊说:“私斗者半年内到妖兽山脉取一支血光竹回来,残害同门者,判处极性。宏毅,念在以往的情分,你自裁吧。顺侯,媚兹你们两人是帮凶,就按私斗处罚。”

宏毅不敢相信,这个处罚太重了,玄清没死,一切都好说,按结果来说,只能算是杀人未遂,不可按残害罪处理。宏毅说:“弟子一无杀心,二无杀孽,不应该按残害同门罪来处理。请师父重新裁量。”

泠渊怒道:“宏毅!你以元婴之境欺压同门金丹弟子,就此你就不配活着!如今还敢狡辩,为师这就让你生不如死!。”

乔如急忙说:“师父,等等。”宏毅感激地看着乔如,关键时刻还是得看大师姐。

泠渊收回手中的火焰,问:“你要为他求情?”

乔如说:“弟子不敢。前日夏合师叔来此要人出战道宗,不如把六师弟交给他。此后生死自安天命。”

泠渊手一指,一道红色的气进入宏毅体内,说:“此为龙炎之息,夏合能帮你解除。现在、立刻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永远不能回来!。”

龙炎灼烧着宏毅,痛苦使他满头大汉,不过暂时保住了性命,也比原来的处境要好。宏毅艰难地站起来,然后向泠渊拜别,御风而去。到了现在,宏毅还是不明白为何泠渊会如此重视玄清。本来只想给来源道宗的人一个教训,最好掌握他的动向。当看到玄清伤了自己的弟子时确实有些怒气,可也没有想杀了他,直到玄清逃往禁区,害怕被师父发现,这才一时出手过重。本无杀心,却承受杀孽。宏毅走后,顺侯和媚兹也跟着离去了。

泠渊转头问:“玄清,你故意闯入禁区,又当如何处罚?”

玄清伤势不浅,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宏毅等人消亡,对此处理还是很满意的,于是说:“一切任凭师父处置。”

乔如说:“师父,他是被迫的。”

“哼,他对为师不信任,对本门不信任才是最大的罪过。”

乔如不敢再说话,退下一旁。

泠渊说:“玄清,你既然闯入禁区,就罚你在这里禁闭一个月。”

听到此,乔如以为师父对玄清也起了杀心。以她元婴修为,在寒潭附近也只是勉强待一个月。因为玄清的原因,师父对三位爱徒严厉处罚,多少也应该对其有些恨意。况且刚才玄清的态度就很不尊重师父,死了也是活该。

玄清听到这个处罚,也没有求情,说:“弟子遵命。”

泠渊轻轻一跃,身形就消失在两人面前。玄清这才修复一下伤势,准备走进寒潭区域。乔如取出丹药递给玄清,说:“先疗养伤势,不用急着进去。”

玄清看着她,由于还未放下防线,没有接受。

乔如说:“宏毅和顺侯曾经杀了我的好友,现在你算是帮我报仇了。”

玄清不确定真假,问:“你是大师姐,凭实力上位,要报仇也不用等到现在吧。”

“本门教义,不能私斗,我们的举动都逃不过师父的眼睛,而且他们也在防备我。”

“既然是为你朋友报仇,可现在两人还活着啊。”

“宏毅被逐出师门,以后找他报仇就是,大把机会。至于顺侯和媚兹,能活着回来就是奇迹了。”这里离妖兽山脉较近,知道妖族的一些情况。

“魔门都那么复杂的吗?”

“道宗也好不了多少吧。”

“额,也是。”玄清接过丹药,“多谢大师姐。”本想说九神峰例外,不过想起杨守惑的事,也就不作声了。

“里面寒气强悍,需要炽焰之息才能抵御。你修炼过这类功法吗?”

“没有,不过我想应该可以活下来。”玄清修成金丹后,进入在水牢修炼了一段时间,进去过池水中,虽然只是支撑了一刻,若是在外面,一个月应该没有问题。

“你别逞强,其他三人都给了机会,师父也不会要你死的。”

玄清不想告诉她,自己可以利用这个环境修炼功法,思考一会,问:“大师姐,能否帮我一个忙?”

“说吧。”

“每三天拿一些熟肉给我。”

“什么意思?”既不是求情,也不是丹药或者功法,乔如不明所以。

玄清半开玩笑地说:“若是扛不住,至少能做个饱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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