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忧等人已经无法探知洪詹去向,其余四人日后再算账不迟。落苏接住倒下的雨华,及时把凤头冠戴上,也被幽魂干扰神识,急忙说:“快把文德剑和景云剑拿来。”在这两把宝剑的威能下,铁绣衣才不再作怪。
文荧看到雨华的打扮,疑惑道:“这不是大师兄做的嫁妆吗?怎么变成如此邪异之物?”
落苏说:“正是当年图澄宗所获得的血绢做成,师妹只是炼化两百年,还不足以净化其中幽魂煞气。”
寂灭问:“师妹现在如何?刚才见她脸上浮现幽魂。”
“血绢曾被修改,问题应该不大。只是接触时间较长,需要时间净化心神。”
去忧说:“既然如此,师姐先带师妹回藏宫峰,暂且封印此衣。”
揠广过来说:“诸位师叔,我们先回去吧。”
除了文荧,其余人都有伤在身,应当早日回去疗伤。
回到紫光殿,见元希及其弟子被困在阵中,朱离长老被封住五感,不能动弹,还有一名修士,重伤,其气息却仍旧浑厚,修为不容小觑。
桓明说:“掌门,此事是洪詹老魔带其手下来犯,目的是景云剑,另有一位大乘强者,应当是道宗魁首之一,不知何故来犯,但不见其踪影,元希和外面两名道宗门人应当是其手下。朱离长老为内应,暗中破坏宗门阵法,致使门人弟子受伤,险些落入危难之中。还有一位邪修,被贫道伤了神魂,早早逃离了。”
揠广说:“有劳师叔了。唐肃,宗门弟子情况如何?”
唐肃说:“十六人重伤,已经服下丹药,桓明师叔已经救治过了,性命无碍,只是修为有损。其余的人有些小伤,自行调养即可。”
寂灭看着这些人,杀气不经意释放,先把朱离禁锢解开,喝问:“朱离!本门何曾对不起你?为何与外人勾结,残害本门!”
朱离大声唾骂:“墨阳无情无义,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弟子只是小错而已,为何要下杀手,口称道义,却一点人情都没有,你们做什么人!简直禽兽不如!”
朱离大骂,众人却不为所动,只是等处理结果。只有流光,苦廉两人微微一叹。
揠广说:“黄云子杀人炼魂,制造活傀儡,此等行为,天理不容,九神峰自当清理门户,岂能因他一人而影响其他弟子。朱离长老,你既为黄云子师父,明知其行为不当,却没有阻止,还为他掩护,以至于深陷迷途,你才是送他进入绝路之人。师父正式考虑旧情,于是才饶你一命,没想到你仍不知悔改,如今局面,你还有脸怪九神峰。”
朱离没有丝毫惭愧,继续骂道:“老子与你师祖修道近千年,你这个矛头小子也配说老子,老子……”
流光出手封住朱离,不让他继续说话。揠广环视众人,见大家心境平和,显然没有受到影响,准备判处朱离。流光说:“掌门,现在宗门之事应当由你来决定,只是朱离一事,可否交给老朽处理。”同门千年,其感情不是语言可以描述的。
揠广正犹豫如何处理,唐肃及时传音:“流光长老必能秉公处理,师兄没必要执着。”
揠广看了其他师叔的表情,都是平静之极,并不在意这个小事。揠广说:“好吧,朱离一事就由流光长老处理,苦廉长老也一起吧。”
对于其他人,唐肃也没有主张,全部杀了也符合道义,只是这种处理,对于修为低,心境不高的弟子可能留下祸根。入局之后,胜负只是一时,可原来的一切都难以回来。
揠广说:“文荧师叔,把其他人放了吧。”
文荧没有丝毫犹豫,就解开了所有禁锢。元希不明所以,只是看着揠广。论修为,揠广只有元婴境界,若是其他宗门,他根本没资格在一群玄虚境的长辈面前说话。九神峰到底什么情况,居然都认可揠广的宗主地位。
元希说:“老夫既然因贪欲冒犯,就做好身死道消的准备,你们不必留情。”
揠广说:“世道如此,前辈也身在局中,既然付出了十余位弟子的代价,希望能重修本心,以免失去所有。你带着其余人离去吧,死去的弟子元神还在,若是借尸还魂,也要等机缘,切莫再误入歧途。”
元希拱手道:“老朽佩服,九神峰果然与众不同,是我们修错了。”
等元希带人走后,唐肃问:“掌门,为何放他们走?”
揠广说:“他们受到了蛊惑,贪欲所起,以致今日结果。一开始他们没有下杀手,只想夺宝然后离去,其本性尚在,非无可救药。况且他们多少都受了伤,尤其是玄虚境前辈,道心已经受损,非一时三刻可以恢复,或许也会引来他人贪念,自顾不暇。所以也不必担忧他们再次来犯。以身入劫,其结果如何,我们也好了解一番,以助我们修炼。现在宗门阵法修复,大乘强者都破不了,不必因此事而担心受怕,影响心境。修道不仅仅是灵气实力,也要修心安神。追求长生,不应以害人性命为手段。纵使外面的人如何变化,我们修道,自然有我们的道义。坚守道义,才是自我本源。”
众弟子明白了揠广的目的,皆说:“多谢掌门指点。”
去忧等人见揠广有如此境界,又得到众人认可,也就放心把九神峰交给他了。
玄清听到揠广的话,迷糊中知道是自己执着了,放松灵气,任由寒流侵入,一阵恶寒后,神识逐渐恢复,慢慢睁开眼睛,气息也恢复正常。幽璃见玄清恢复过来,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因之前桓明治疗过,所以也在意料当中。
事情安排妥当,寂灭才问:“文荧师弟,文德剑怎么在你手中,是玉瑶师妹回来了吗?”
文荧才意识到手中还保留着文德剑,就来到玄清面前,递出剑。玄清双手承接,刚一触碰,文德剑就进入神识当中。寂灭等人才知道玄清得到玉瑶的垂青,把文德剑赐给玄清,想起玄清心境实力,确实值得培养。
幽璃问:“玄清,你吸收那么多寒气,现在感觉怎样?”
玄清扫视经络,发现两种寒气相互交融,已经跟灵气相差无几。玄清试着活动身体,施展功法,只发现所用功法皆带有寒气,领域有些不在掌握之中,只好停止功法,重新吸纳寒气。玄清长吁一口气,寒气从口中散开,脸部形成微小的冰霜。玄清说:“除了少量寒气不受控制,其他没什么异状。”
“那就好,你也受了伤,先回去疗伤吧。”
众人离去后,十余个黑袍弟子来到揠广面前。揠广下达任务后,就快速离开九神峰。唐肃说:“师兄,我去看看流光长老他们。”
揠广说:“不必,你知道具体情况反而不好。”
唐肃一想,确实如此,就默默回到事务堂。不久桂风和碧湘等人回到九神峰,按揠广安排修复宗门地界。
雨华虽然有凤头冠、玉神簪两件顶级法宝,但之前摘去一段时间,铁绣衣的怨灵进入神识当中,心魔已生,加上穆阳逝去,悲情未消,如今不断干扰思绪,心境大受影响。于是在藏宫峰静心修神,重塑被侵蚀的肉身。
又过了几天,长空,三孔也回来了,了解情况后,商议重新布置宗门阵法,扩大识别地域。青平回来后,再把所炼制的法宝放在特殊方位,演化阵势,形成一方天地。去忧,落苏,寂灭三人伤势较重,也在闭关当中,此次磨难,心境浮动,伤势反而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玄清恢复伤势后,来到正元峰,见刑堂已经修缮完毕,就把多余的寒气放回水牢中,寒气减少,灵气自动化作寒气补充,明白缺补之理。寒气与本身融合,失去一部分,自然从另外的部分转化补充,重新达到平衡。于是到广场演化领域,《幽冥鬼火》占据一个角落,红光闪烁,青色火焰不再充盈,留有空缺,火焰不断修补,火焰开始运转,先是按意志流转,操控范围越大,耗费心神越多,沉思片刻,就任由火焰自动演化,只是不断补充消耗的灵气。玄清继续展开风域,寒流,三重领域交汇,各有空缺,往返流转,有缺有补,形势落差,动乱混杂。玄清终于明白已经大成的《幽冥鬼火》为何不如其他人的功法,一开始以为是功法本身的问题,后来以为是领域特点,只能缓慢消磨,不能一击必杀,现在终于明白了,自己只是在功法这一方面领悟其中精髓,然后运用方面还有很多欠缺,过于依赖火焰特点,反而导致失去攻杀的威力。想起《天阶寒流》功法似乎不完整,所以展开的寒流领域自动运转,无法静止一处,所以一直控制不好,现在明白动才是本质,静反而是勉强。
不知不觉间,玄清已经演化了一天一夜,由于沉浸其中,不知时间流逝,一直占据广场一角,引来同门围观。演化了那么久,灵力几乎消耗殆尽,玄清也觉得疲惫,就收起功法。
领域散去,一旁的唐肃大呼:“恭喜师弟修为大增,不愧是天纵之才。”
玄清回过神来,听到唐肃的话,觉得他另有计划,于是说:“比起师兄,我还差远了。”
唐肃说:“师弟,不能那么虚伪,不然渡难就得退位了。”
顾宣也说:“师弟不必过谦,刚才领域演化,我们可是见识威力了。”
林俊风说:“玄清师弟就是跟你们两个太熟才这样的,你们得负责。”
云霞也说:“我也同意,明显是唐师兄带坏了。”
玄清说:“我感觉是你们被唐师兄带坏了。阿谀奉承,是打算捧杀我吧。”
唐肃笑道:“有你们那么恭喜师弟的吗?还不快送上法宝灵石以表心意。”
林俊风说:“现在宗门不能随意出入,哪来的灵石?我听说唐师兄可是有一密室,里面法宝灵石无数,不如借我们一点。”
唐肃说:“又是哪个人传的谣言,我何时成了土豪的,我自己都不知道。”
经此一战,很多弟子都有所感悟,修为大增,心境更加通明。唐肃一方面观察各人变化,一方面指点众人修行。唐肃虽然修习的功法与众不同,但是见识广,道理通透,很多东西一看就明白缘由。比起各人师父所传授的方式,还是唐肃的道理更加浅显易懂。唐肃往往在玩笑中提点众人,既有效果,又不使人过于崇拜,偶尔还坑一下他们,调节成巧妙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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