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家张灯结彩,举办辞旧迎新晚宴,受到邀请的街坊邻居蜂拥而至。
筵席就设在院子里,共九桌,分三排摆设。第一排只安排了一桌为首席,江建涛陪同镇上有名望的人坐在上面。后面两排各摆有四桌,林海和江立波选择在最后一排的边上坐着。
酒过三巡,江建涛端起酒杯,站起来说:“各位乡邻,感谢你们对江氏一家的关心和厚爱!今日在寒舍略备薄酒,一是借此答谢大家的盛情,二是共同庆祝新年的到来,三是借这个机会宣布一个消息:我们江家,打算在镇上开设一家丹店,请各位乡邻多多关照。我先敬大家一杯。”说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突然听到父亲宣布开丹店的事,江功澜兄弟也是一头雾水:是不是父亲的哪根筋被搭错了?怎么会去进军一个陌生的行业。
只有江立波明白,林海与爷爷嘀咕了半天,原来是这件事。
江建涛宣布开丹店的消息,无异于在平静的水中,扔下了一颗石子。酒席上顿时热闹起来。
有人说,这里虽然只是个小镇,但鑫源秘境的名声在外,来往的修真者众多,生意肯定很好;
有人怀疑,开丹店需要雄厚的资本,不同灵丹的存货,各种灵药的储备,没有强大的后台,是经营不起来的;
也有人担心,开丹店的首要条件,是要有自己的炼丹师,像鑫源镇这种小地方,优秀的炼丹师有谁愿意来?
听到各人的议论,坐在最后一排边上的林海站起身来,说:“各位前辈,江爷爷开丹店的想法,我认为可行。”
“第一,江家可以与长橙域炼丹的宗门百丹谷合作,灵丹和资金都不是问题;第二,在百丹谷派出的丹师到来之前,由我负责炼制灵丹,先保证灵丹的供应。请大家不用担心。”
除了江建涛一家,在座之人看到林海坐在最下首、而且还是一个二十岁左右、连毛还未长齐的后生,没有人觉得可信。
坐在首席上的一位锦袍中年人说:“年轻人勇气可嘉。但百丹谷乃是长橙域六大超级门派中前三的存在。这种小地方,他们怎么可能看得上眼?又岂是你一个黄口小儿说来就来的?”
他说的话,明显是瞧不起林海,但却能代表在座的人。
“林贤侄是百丹谷掌门欧阳丹王的亲传弟子,他说的话我信得过。”陪坐在锦袍中年旁边的江功澜解释说。
听说林海是欧阳丹王的亲传弟子,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一双双眼睛都看向了他。不少的人心里在想:这么年轻,就被丹王收作亲传弟子,要么是凭借关系,要么是天赋卓绝。
“原来小兄弟还是位丹师。但你可知道?一个普通的炼丹师,是撑不起一个丹店的。”坐在上席的一位老者提醒说。
在他看来,林海顶多是一个能炼制出宙级灵丹的高级炼丹师而已。
林海没有直接回答老者的话,而是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银牌,说“我是炼丹宗师,这是我的身份象征。”
“真的,那是炼丹师的银牌!”有人惊呼了一声。
“不可能。看他年纪不过二十岁上下,就算从娘胎里开始学习炼丹,也不可能炼制出玄级灵丹。”有人提出了质疑。
“也不是不可能,既然能凭关系成为丹王的弟子,又怎么弄不到一块炼丹宗师的银牌?”也有人在冷嘲热讽。
江立波见有人对林海不敬,正想发火时,又听到最先的老者说话:“小友的身份确实让我惊讶。我管不了在此表态,如果小友能炼出玄级灵丹,我们管家全力支持江道兄开设丹店。”
原来老者姓管,取了个很有趣的名字叫“不了”,他是一个结丹境的强者,也是鑫源镇上管氏家族的家主。
“好,希望前辈一诺千金。我就在筵席上现场炼丹,权当给前辈和大家饮酒助兴。”林海大声地说。
他走到院子的空地上,掷出兽形炉,取出了一大堆灵药。
“好,好!”听到林海要现场开炉炼丹,筵席上的人兴奋地喊叫起来。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亲眼见过炼丹师炼丹。
坐在主位上的江建涛,默默地为林海揑了把汗,心里责怪林海太冲动了。哪怕是炼丹宗师,也不能保证每一炉都能炼制成功。炼丹失败、开不成丹店的事小,影响林海的名声,那就是大事了。
他用眼神暗示江功澜劝阻林海,可惜江功澜只顾着想自己的心事,根本没有注意到父亲的眼神。
江家人都抱着与江建涛一样的想法,唯有江素君的脸上露出微笑,似乎毫不担心林海的成败。
她陪着林海炼制过十几炉灵丹,没有一炉失败过。
林海心思敏捷,他用了“一诺千金”四个字,先让管不了反悔不了,再以自己成功炼制出灵丹的事实,让在场的各位心服口服,为江家开立丹店聚集人脉。
自以五行筑基成功后,林海的真气和灵魂力实现了质的飞跃。他体内五行中的金和火属阳,恰好又在阳井中把玄阳之气修炼到大成。多重因素,使自己的灵火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强大的灵魂力,新晋级的七级灵火,稀世的灵药,超凡的炼丹技艺,注定了林海今晚创造出自己的辉煌。
点火,温炉,进药,淬炼,提纯,养丹。一环紧扣一环,如行云流水,似天马行空。此时众人眼里的林海,哪里还是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俨然如一代宗师,令人肃然起敬。
筵席上一片安静,没有人说话,没有人饮酒。甚至锅里的汤汁煮干了,也没有人在意。个个目不转睛地看着林海炼丹。
“出丹——”林海口中一声轻喝,犹如天籁之音响起。众人看见一颗颗晶莹圆润的灵丹,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飞入到准备好的玉瓶之中,在空气中留下了一缕缕丹香,弥漫在筵席上。
林海收起玉瓶,走向前面第一桌,把它交到江建涛的手上,谦虚地说:“请爷爷让各位前辈检验。”
连林海自己也没有想到,他成功炼制出了一炉地级灵丹。一共十二颗,其中有九颗是地级下品,有三颗是地级中品。
首席桌上的八个人,江建涛发给一人一颗,让他们检验。
管不了把灵丹攥在手心闻了闻,然而摊开手掌一看,双眼瞪得像铜铃般一样大。失声地惊呼:“地级下品聚气丹。”
说完,便紧紧地攥在手中,再也舍不得还给江建涛。
桌上另外五人,仔细地看了一遍,他们个个感到不可思议。过了好一会,才慎重地说:“不错,确实是地级下品聚气丹。”
只有一人手握着灵丹在低头沉思,他没有说话,脸上神情显得特别的激动。管不了发现他的神色有异,便好奇地问了一句:“庄园,你手里的灵丹是……”
庄园是庄氏家族的家主,结丹境的强者。听到管不了问他,抬起头来激动地说了一句:“中品,地级中品灵丹。”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地级中品灵丹”六个字,一下子人头攒动起来,甚至有几个人站了起来,往主桌上看。但更多的人望向了林海,眼睛里充满了敬意。
江建涛满面生辉,他望着同桌的七个人说:“诸位道友,我在此借花献佛,各位手中的灵丹,权当林贤侄给各位的见面礼。”
此话一出,主桌上的人喜不自胜,让筵席上其他桌的人,心里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一颗地级灵丹,凭他们这些人的条件,倾尽全力也难以买得起。但是,他们只能望洋兴叹。坐在主桌上的那几位,都是鑫源镇里响当当的人物,是他们不能攀比的存在。
这时的管不了,全然没有了以前的架子,他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对着林海说:“管家家主管不了,见过林大宗师。”
话声一落,其他桌上的人,纷纷站立起来向林海见礼,异口同声地说:“见过林大宗师。”
林海一一还礼,不卑不亢地说:“各位前辈不要多礼。晚辈年轻识浅,修为不高,你们以后称我林海便是。”
江建涛拉了拉管不了的袖子,说:“快请坐下,林海是我孙子的义兄,大家把他当作晚辈就好。”
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像吃了蜜一样的甜。
“江道兄,我真羡慕你啊。不知从哪里冒出了这样一个好义孙,真是江家之福!”管不了酸酸地说。
“林海与波儿情如手足,他们结拜为兄弟,自然成了我的义孙。今后还望诸位道友,在镇上多多提携和关照。”江建涛并没有得意忘形,反而说话彬彬有礼。他懂得被人妒嫉并不是件好事。
晚宴一直延续到深夜,大家津津乐道地谈论着林海,谈论着现场炼丹一事,即便离开的时候,还一直兴奋不已。
他们亲眼目睹了地级灵丹的炼制过程,见证了一颗炼丹新星的崛起,收获了今后在人前八卦的第一手资料。
当然,收获最大的,还是坐在首桌上的那几个人。
接下来整整一星期,林海闭门不出,全心全意地炼丹。很多慕名上门拜访的人,都被江立波打发了。
在鸿谒星球上,灵丹一共分为九个等级: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神级灵丹,只是一个传说,没有人可以炼制出来。现在,林海除了不能炼制神级、天级两种灵丹,其它七个等级,他都能成功炼制出来。
按照江建涛的调查情况,玄级及玄级以下的灵丹,在鑫源镇上销量最大。因此,林海炼制的大多是玄、黄、宇、三个等级的灵丹。
除了灵丹的等级,林海也注重灵丹的种类。如疗伤丹、聚气丹、蕴魂丹、破障丹,等等。每一种他都炼制了不少。
祝贺丹店开业的当天,门口挤满了人。有人是抓住开业优惠的机会,前来购灵丹的;有人是带灵药来以药换丹的;也有人是专程过来,想亲眼看看这几天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林海。
管不了等几位鑫源镇上的大家族代表,一大早就送来贺礼。
开业仪式像江建涛预想的那样:鸣炮、致词、剪彩、营业。仅仅一天时间,就将林海炼制了一个星期的灵丹,卖出去了大半,收获了整整两大库房的灵药。
江家人把林海当作亲人,林海也把这里视为自己的家。为了丹店的早日开业,他连续多日闭门炼丹,几乎把在交易楼收集到的药材全部用尽,炼制出六百多颗各种等级的灵丹。除了承担租用店铺的费用,江家没有投入一颗灵石。
因此,江氏一家都觉得亐欠林海的太多,他们有报答林海之心,却没有报答他的能力,心里感到非常过意不去。
当然,最难过的人是江素君。她从心底喜欢上了林海,可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她看到了两人之间的差距。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林海与自己家人的复杂关系。自己如果一味执着地追求,恐怕会给家庭和林海造成困扰。
为此,江素君关闭心扉,挥剑斩情丝,减少同林海的见面。
只有一个人另外,那就是江立波。他与林海情同手足,对于大哥为自己家所做的一切,他都欣然接受,没有拘泥于小节。
接下来的日子,林海把炼丹炉搬到了丹店,将自己关在后院,没日没夜地炼制灵丹。即便是江立波到来,他照样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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