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西天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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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天灵山之巅,往昔澄澈的祥云如被泼入浓墨,刹那间化作翻涌的血雾。万佛朝宗的钟声陡然凝滞,余韵被吞噬在诡谲的寂静中。如来佛祖端坐在九品莲台,金身表面竟如冰面般龟裂,蛛网状的裂纹从莲台底座一路蔓延至头顶佛冠。宝相庄严的面容上,悲悯与决然交织,他望着南海方向,声音虽轻却穿透三界:“观音,速往天庭...天地大劫...已至...”话音未落,金身轰然炸裂,万千金光如星屑四散,在空中凝成血色梵文,转瞬消散于天际。

莲台崩塌的余波震动灵山,无数佛陀罗汉面露惊恐。迦叶尊者手中的贝叶经无风自动,簌簌作响;阿难陀望着消散的金光,指尖颤抖着喃喃诵念经文。往日宁静祥和的道场,此刻被压抑的恐慌笼罩,檀香混着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南海紫竹林内,观音手中的玉净瓶突然剧烈震颤,瓶身泛起诡异的幽光。柳枝上凝结的甘露瞬间蒸发,化作缕缕白烟。她神色骤变,玉颈处浮现出细密的冷汗,足踏祥云疾驰而去。身后留下一道猩红残影,所过之处,海水翻涌沸腾,珊瑚礁尽数化作齑粉。

与此同时,火焰山废墟边缘,唐僧紧紧攥着九环锡杖,杖头铜铃在热浪中发出细碎的哀鸣。他望着天空中那道狰狞的裂缝,苍白的指节因用力而泛青。托塔李天王的玲珑宝塔光芒黯淡,明珠表面爬满蛛网状的黑气:“此等异象,必是上古妖魔破封。在下即刻回禀玉帝!”他话音刚落,腰间的照妖镜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

“八戒,你与天王同去!”唐僧沉声道,目光扫过猪八戒耷拉的大耳朵。

“师父!我...我当年被贬下凡,天庭那帮家伙见我就来气!再说猴哥生死未卜,我哪有心思...”猪八戒扛着九齿钉耙,肥硕的身躯在热浪中摇晃,眼眶泛红。沙僧握紧降妖宝杖,欲言又止,浑浊的眼眸中满是担忧。

唐僧突然高举锡杖,杖头铜铃爆发出清越的声响:“休得胡言!悟空自有天命,你若再敢提散伙,休怪为师念那紧箍咒!”钟声如惊雷炸响,猪八戒浑身一哆嗦,大耳朵瞬间贴在头皮上。

李天王的照妖镜突然射出一道白光,将还欲辩解的猪八戒卷入云层。临走时,猪八戒恋恋不舍地回望悟空遗落的金箍棒,那金箍棒正微微颤动,表面流转的金光忽明忽暗,仿佛在无声呼救。

凌霄宝殿内,金砖玉瓦剧烈震颤,龙柱上的蟠龙浮雕竟渗出暗红液体。玉帝手中的白玉笏板重重拍在龙案上,裂痕如蛛网般蔓延:“竟有这等事?速速派人探查!”话音未落,狼狈不堪的猪八戒从云层中跌落,抱着盘龙柱嚎啕大哭:“陛下!您可要为俺做主啊!还我猴哥!还我猴哥!”哭着哭着,他瞥见角落的嫦娥仙子,顿时忘记悲痛,摇摇晃晃地凑过去:“仙子...可否还记得当年...”

“大胆!”玉帝勃然大怒,九天龙椅迸发雷霆,紫色闪电劈在猪八戒脚边。“天蓬!你屡教不改,信不信朕再将你打入畜生道!”

就在此时,一道祥瑞金光穿透云层,观音菩萨手持玉净瓶现身。她周身萦绕着淡淡的血雾,神色凝重:“陛下,如来佛祖...已然圆寂。”

殿内刹那间死寂。太白金星手中的奏章如枯叶般飘落,赤脚大仙的葫芦酒洒在云纹地砖上,蒸腾起刺鼻的白雾。玉帝额间的帝纹剧烈跳动,面色苍白:“难道是...均那孽障挣脱了封印?”

千里眼顺风耳突然急步上前,周身法器光芒大盛:“启禀陛下!火焰山方向出现时空波动,似有因果之力在作祟!”

观音轻挥柳枝,玉净瓶中涌出一道水幕,映照出火焰山的景象:悟空的金箍棒孤零零地插在焦土中,表面的符文闪烁着微弱金光,与周围死寂的废墟形成诡异反差。“此乃因果牵连之相。”她望向玉帝,“灌江口二郎真君法力高强,且与悟空、哪吒颇有渊源,可命他下界查探。”

与此同时,灌江口二郎真君庙内,青铜香炉中的香灰突然腾空而起,在空中聚成扭曲的鬼脸。哮天犬毛发倒竖,发出凄厉的嚎叫。杨戬握紧三尖两刃刀,眉心竖目泛起血丝——他与悟空、哪吒之间的兄弟感应,竟如琴弦断裂般彻底断绝!

“轰!”一道金光划破长空,玉帝的旨意裹挟着雷霆降临。杨戬冷笑一声,三尖两刃刀出鞘,刀锋嗡鸣如龙吟:“来得正好!无论何方妖魔,胆敢伤我兄弟,定叫他灰飞烟灭!”他脚踏祥云,哮天犬化作黑影紧随其后,留下一地碎裂的香案。

另一边,李天王带着哪吒残缺的乾坤圈和半截混天绫,匆匆赶到乾元山金光洞。洞外灵气紊乱,原本清澈的溪流变得漆黑如墨,漂浮着翻肚的灵鱼。太乙真人望着法宝上缠绕的混沌气息,拂尘剧烈颤抖:“此宝沾染了上古禁忌之力...看来,一场惊天大战,在所难免了...”他转身望向洞内悬挂的哪吒画像,画像中的少年突然眼泛红光,嘴角勾起诡异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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