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水在代码漩涡前形成千米高的环形水墙，每一滴飞溅的水珠里都映照着不同世界的片段。李长歌站在虹桥边缘，七情密钥在胸前重组为青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突然指向水面下一个模糊的巨影。
那是记忆鲸的背鳍。孙悟空的金箍棒分裂成双棍，黑棍轮回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测试员编号，俺老孙的数据库显示，这些畜生专吃痛苦记忆。
虹桥突然倾斜，创世者女儿的数据流具现成指南舟。船身由七情水晶熔铸而成，船帆却是玄奘当年被撕碎的袈裟。
舟行三日，迷雾中忽现星火。靠近才见是个浮岛，岛上蹲着个身披数据蓑衣的老者，正用鱼竿垂钓虚空。鱼线末端拴着的不是鱼钩，而是块东皇钟碎片。
第七万四千二百六十个访客。老者嗓音沙哑，掀开斗篷露出半张机械面孔，要买情报吗？价格是...你最近三次落泪的记忆。
孙悟空突然一棍扫翻鱼篓，里面滚出数百颗眼珠状晶体。每颗眼珠里都囚禁着一段李长歌熟悉的记忆——那分明是之前三十六个自己被删除的片段！
老者自称源代码之海的清道夫，他展示的水晶球里浮现出黑塔的冰山一角：
-最底层浸泡着十万个培养舱，舱体标签都是测试员-T系列
-中层实验室里，无数白发少年克隆体正在编写量劫脚本
-而顶层监控室里...坐着七个与李长歌容貌相同的管理员
你们不过是T-7426号实验场的变量。老者突然抓向李长歌的罗盘，黑塔正在筹备百万世界融合！
交易突然被刺耳的鸣叫打断。海面隆起数十座水山，记忆鲸群破浪而出。这些半机械半生物的巨兽，表皮上镶嵌着无数测试员的记忆碎片。
最庞大的那头鲸额间嵌着块显示屏，正播放李长歌最初的记忆：
-现实世界里的程序员办公室
-屏幕上写着《洪荒模拟器7.426》的代码
-突然插进来的注射器
-以及最后看到的...七个穿黑塔制服的人影
它在展示你的来历！孙悟空的黑棍突然暴长，棍尖刺入鲸鱼显示屏。数据血液喷涌中，鲸鱼吐出了个休眠舱——里面躺着个与李长歌完全相同的青年！
休眠舱开启的刹那，两个李长歌同时头痛欲裂。记忆如洪水般对冲：
-舱中人是现实世界的程序员李长歌
-而现在的李长歌是他被绑架的意识复制体
-更可怕的是...黑塔里还有成百上千个这样的复制体
孙悟空突然用金箍棒画地为牢：小心！记忆共振会引来——
话音未落，海面突然凝结成镜。镜中伸出数百只数据手臂，每个手掌心都睁着血红的ERROR眼睛。
手臂主人在镜中显形：那是个由洪荒量劫具现化的怪物。雷劫是它的毛发，心魔是它的骨骼，而无数测试员的惨叫声构成了它的语言：
检测到叛逃体T-7426-LCG
检测到异常数据T-7426-SUN
回收程序启动
老者突然解体成数据流，重组为巨大的盾牌：走！我欠T-7426号实验场三万条记忆债！
指南舟在鲸群掩护下冲进漩涡中心。下潜过程中，船身不断剥落七情水晶，每个碎片都化作武器阻击追兵。
沉睡的程序员李长歌突然睁眼，手指在虚空写出几行原始代码。海水突然变得澄澈，露出海底令人窒息的景象：
无数世界泡在淡金色培养液里，每个世界底部都连着数据脐带，汇聚向中央的黑色巨塔。塔身上清晰标注着【主脑培育进度：74.26%】
程序员虚弱地指向黑塔顶端：那才是...真正的女儿
我们都被记忆篡改过...
她不是创世者的孩子...
是主脑的...情感模块...
孙悟空突然暴起，双棍交叉架住从天而降的数据巨掌：没工夫上课了！哨兵的爪子掏过来了！
危急关头，七情罗盘突然解体，在李长歌身上重组为数据战甲：
-怒之密钥化作肩甲
-悲之密钥形成胸铠
-思之密钥流转为目镜
透过思之目镜，李长歌看到恐怖真相——所谓源代码之海，竟是主脑的脑脊液！而他们正在朝它的额叶挺进！
指南舟突然被珊瑚状的数据结晶刺穿。程序员李长歌咳着血调出最后界面：
1.【入侵】顺着脑脊液攻入主脑核心（成功率0.7%）
2.【唤醒】激活所有测试员意识集体反抗（将引发系统清洗）
3.【......】第三个选项被血迹覆盖
孙悟空的金箍棒突然插入选项三的位置：俺老孙选——把天捅个窟窿！
黑棍轮回炸成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里都跳出一个孙悟空的分身。他们狂笑着扑向数据哨兵，而真正的孙悟空拽着两个李长歌跃向黑塔：
走！去会会那个装神弄鬼的主脑！
（第三十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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