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说过，你这伪善的神坐不稳位置。当年我要杀几个凡人立威，你说‘神祇该有悲悯’；可你为了小舞复活，直接把落日森林的魂兽都杀光了，连刚出生的小独角兽都没放过，这就是你的悲悯？”
生命女神也跟着出现了，她看着唐三发抖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生命女神说：
“当年你母亲阿银献祭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灵魂里的欣慰；可那些被你杀死的魂兽，他们的怨恨，我到现在都能在生命之泉里看见。”
唐三的神装开始裂开，金色的纹路一道一道地灭掉。他往后退了几步，后背重重地撞在神王殿的鎏金柱上，柱子上雕刻的十二神祇浮雕都出现了裂痕，那可是他亲手刻的，每个神像的眉眼都跟他有点像。
金榜的声音像敲钟一样响起来。
金榜说：
“罪状一：驰名双标。对自己宽松，对别人严格，用‘正义’的名义给自己谋好处。”
“罪状二：草菅人命。为了达到目的啥事儿都干，落日森林十万魂兽，星罗帝国三万投降的士兵，都成了你成神路上的垫脚石。”
“罪状三：玩弄感情。对大师、对唐昊、对那些真心对你好的人，都只看有没有用。”
每说一条，唐三就感觉自己的灵魂像被一万把剑扎一样疼。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手掌心的蓝银皇，那些以前让他骄傲的藤蔓，现在居然渗出乌黑的血，好像在替他把最后一点伪善都流干净。
小舞想扶他，手伸到一半又缩回来了。她看着丈夫扭曲的脸，突然想起阿银临死前说的话：“小三，要永远保持初心。”可现在呢……
金榜的光突然变得特别刺眼，最后一行字慢慢消失之前，有一些细小的金芒钻进了唐三的眉心。他捂着脑袋大喊，却听见脑袋里有个机械的声音。
机械声音说：
“每条罪状，都会随着金榜法则刻在你的灵魂上。”
神王殿外面，林风站在山巅看着这一切。他摸了摸腰间的玉佩，玉佩和陈炎的玉佩共鸣得更厉害了。风把他的衣服吹起来，露出袖子里还没完全显形的记忆水晶，里面还藏着好多不为人知的事儿。
神王殿里面，唐三的神位开始垮了。他看着自己越来越透明的手掌，终于明白了，有些伪装撕掉的时候，连肉都会被扯下来。
唐三说：
“痛……好痛……”
他缩成一团，指甲使劲儿抠进太阳穴，额头上的青筋像扭曲的蛇一样鼓起来。每条罪状都变成了火，在他的识海深处烧。双标的火舌舔着他和千仞雪对峙时说的话，把“正义”两个字都烤焦了。草菅人命的火裹着落日森林的画面，那些魂兽的叫声穿过时间和空间，在他耳朵边像打雷一样响。玩弄感情的火星溅在大师发抖的手臂上，当年玄天宝录被撕毁的声音，现在比神罚的雷还清楚。
小舞退到廊柱后面，手指上攥着的柔骨兔魂环一会儿亮一会儿暗。她看着地上缩成一团的唐三，喉咙里一阵酸涩。这哪是当年在圣魂村分她馒头的少年啊？那时候他的手又凉又软，给她擦眼泪的时候，手指肚上还有磨墨的茧。可后来，这双手为她摘相思断肠红的时候，能把整株花茎都捏碎；为她复活的时候，能掐住泰坦巨猿的喉咙，让那大家伙的血泪滴在他雪白的袖口上。
毁灭之神的红莲业火在天空中划出半个太阳，他手指一弹，一团火落在唐三脚边。
毁灭之神说：
“当年你说神祇要克制，说我的业火弄脏了下界的云。现在呢？你的神位比我的业火还脏，你看看这地面。”
大家一低头，就看见唐三跪着的地方，白玉石上渗出乌黑的液体，就像被腐蚀的脓血一样。生命女神轻轻叹了口气，抬手弄来一滴生命之泉，泉水滴在黑液上，发出“滋啦”的声音，还冒出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儿。
生命女神说：
“这是你灵魂里藏了很久的贪嗔痴，藏得太久了，连生命之力都净化不了。”
唐三突然抬起头，眼睛里全是血丝。他看着小舞，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齿轮。
唐三说：
“小舞，你信我，对不对？咱们说过要一起站在神界顶端，说过要做最干净的魂师……”
小舞往后退了一步，后背靠在冰凉的廊柱上。她想起昨天还在神王殿里绣的并蒂莲，针脚密密麻麻的，好像要把两个人的命运缝进锦缎里。可现在再看眼前这个人，他神袍下面的皮肤正眼看着就干裂了，好像所有的生气都被抽干了，这是神位崩塌的时候，神魂被法则反着伤害的迹象。
小舞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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