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铺洒在波光粼粼的流沙河面上,仿佛为这无尽的黑暗带来了一抹清冷的光辉。在这寂静的夜晚,一个身影突然纵深跳入河里,打破了河面的宁静。
他,曾经是一个怀揣梦想的互联网创业青年,但现实的残酷与挫折让他感到无力回天。在绝望的驱使下,他选择了跳河自尽,试图逃离这个让他感到窒息的世界。
然而,当他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他睁开眼睛,四周是浑浊的河水,泥沙在脚下缓缓流动。他愣住了,心中的惊愕和不解交织成一片。
他努力回忆着之前的一切,但那些记忆仿佛被河水冲刷得模糊不清。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沉重而笨拙,仿佛被束缚在某种力量之中。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那粗糙的皮肤和坚硬的指甲,让他隐约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用手指敲击键盘,连接世界的现代人类。
他挣扎着站起身来,试图在浑浊的河水中寻找一丝光明。他感到自己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他现在脑中的唯一念头就是“我是谁?”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他感到自己的心灵仿佛与这河水融为一体,那些曾经的痛苦和绝望在这一刻变得微不足道。他明白,自己虽然失去了前世的大部分记忆和身份,但内心的坚韧和勇气依然存在。
他缓缓睁开眼睛,望向那遥远的河面。突然脑海中的一个生存系统提示:只要一直在路上,坚定地走下去,能量和智慧会逐步提升。生命的奖赏就是努力生活。他明白,只要存在一点意识之光,自己必须承担起作为生命的使命和责任,继续在这流沙河中修行和历练。
他挺起胸膛,迈开坚定的步伐,向着河底深处走去。他知道,前路虽然充满未知和危险,但只要有信念和勇气,就一定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
流沙河的水波依旧荡漾着,他的背影却在这黑暗的水域中显得时而明亮时而幽暗。
在这河底崎岖不平的淤泥水路上,他碰到了各种各样的河族妖怪,他们形态各异,各具特色,既有着妖异的美丽,又散发着难以言喻的邪气。
这些妖怪们有身形高大,也有身体瘦小,皮肤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色彩,有时是深邃的蓝,有时是幽暗的绿,仿佛与河水融为一体。他们的眼睛闪烁着幽光,如同深潭中的明灯,既神秘又诱人。
他们的头发常常如海藻般在水中飘动,有时又会化作锋利的触手,攻击着那些不慎闯入的生物。妖怪们的面孔或狰狞或秀美,但无一例外都透露出一种妖异的气质,让人不敢直视。
河族妖怪们拥有各种奇特的能力,有的能够操控水流,掀起滔天巨浪;有的能够化身为鱼,在水中自由穿梭;还有的能够吐出毒雾,令敌人瞬间失去战斗力。他们虽然生活在黑暗的水域中,但却以自己的方式维持着河底的各自生态平衡。
他们的性格也各不相同,有的狡猾多疑,总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有的则豪放不羁,喜欢与同伴们嬉戏打闹;还有的则深沉内敛,常常独自一人在河底深处沉思。
在妖怪们的生活中,也充满了各种仪式和信仰。他们会在特定的日子里举行盛大的祭祀活动,向河神献上最珍贵的宝物,祈求河神的庇佑和赐福。这些仪式往往庄重而神秘,充满了浓郁的宗教色彩。
时间就像河底的暗流一样悄无声息地溜走,他终于找了一个洞穴安住下来,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各色水妖,他还在想他到底是这个世界的谁?又将要去哪里?
有天,路过的几个水妖问他:
“沙妖,你说以前因为曾吃过九位僧人,而那责罚就是那九人的骷髅始终环绕在你脖子周围,须臾不离。但我们没有一个能看到那些骷髅。”
“真看不到啊。是你鬼迷心窍吧?”
听到这样的话,他先是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看四周,随即陷入一种唉,为什么自己和别人竟如此不同”的悲伤表情。
其他妖怪们则交头接耳:
“别说僧人,他连人都没有吃过吧。从来没有看到过嘛。顶多看到他吃杂鱼烂虾。”
妖怪们给他起了个绰号:“自言自语的沙僧”。
他总是对自己感到不安,被后悔折磨身心。那些在心中不断反刍着的悲伤的自我苛责,一不小心就变成自言自语,流露出来。即使从远处看起来他只是微微口吐泡沫,实际上他是在用低沉的声音自言自语。比如:“我是个笨蛋。”“为什么我会是这个样子?”“完了,我已经完了。”偶尔还会说:“我是堕落天使。”
那时候,不仅妖怪,所有生物都被认为是某种东西的转世。在这片河底,没有一个妖怪不说沙僧从前曾在天界凌霄殿担任卷帘大将。因此即使是颇为怀疑的沙僧自己,也不得不装出一副相信的样子。然而事实上,在所有妖怪里面,他虽然对他从卷帘大将转世而来抱怀疑态度,但他相信来世他是完全意义上的现代人,“如果说五百年前天界的卷帘大将是现在的自己的前世,那么现在的自己就是来世现代人的前世。往世今生来世分别代表各个转世的自己。那难道就能说从前的卷帘大将和现在的自己是同一个存在吗?首先,对于五百年前天界的事情,自己没有任何记忆。只记得跳河自尽前的一个现代人绝望一瞥。记忆之前的卷帘大将和现在的自己以及来世的现代人,究竟有哪里相同?身体吗,还是灵魂?话说回来,灵魂到底是什么呢……”
当他发出这样的疑问时,妖怪们纷纷嗤之以“又来了”。有的面带嘲弄,有的则面带怜悯地说:“你这是病啊。这都是不好的疾病造成的。”
事实上,他的确是病了。究竟从何时起,出于什么原因得了这样的病,沙僧一概不知。
当他察觉到时,这令人厌恶的疾病已经牢牢地笼罩着他。他不想做任何事,耳闻目睹一切都感到压抑,动不动就讨厌自己,乃至无法再相信自己。一天又一天,他待在洞穴里面,也不去捕食,只是瞪着眼睛一味沉思。有时突然站起来四处走动自言自语,然后又突然坐下,而且丝毫意识不到自己的这些动作。
他甚至不知道,需要搞清楚什么问题,自己的不安才能消除。总之,迄今为止理所当然接受的一切,如今都显得那么可疑,不可理喻。迄今为止作为一个整体接受的事物,如今都四分五裂;当他围绕其中某一个裂片思考时,整体的意义变得愈发不可理解。
新书启航,求收藏,求打赏,求月票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