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天巨浪拍碎在青铜船舷上,赵政攥紧天问剑。眼前这座浮出海面的城池通体泛着珍珠母光泽,飞檐斗拱间缠绕着发光的水草,城门匾额上蓬莱二字正化作血水淌落。
蜃楼每甲子现世三日。公输月调整着星象罗盘,机关鸢的翅翼在暴风中咯吱作响,上次开启时,阴阳家带走了秦皇求仙鼎...
话音未落,三道水龙卷从海面腾起。每条水龙眼中都站着黑袍人,他们袖口金线绣着日月星辰,手中骨笛吹出摄魂之音。赵政的祖龙血脉突然沸腾,他看到水龙体内游动着青铜锁链——这竟是阴阳家的水遁机关兽!
坎位生门在北!墨虬抛出青铜钱卦,钱币却被浪涛吞没。公输月突然闷哼,她的罗盘指针炸成碎片:他们改写了潮汐规律!
赵政右眼的甲骨金纹骤亮,天问剑柄处二十八宿机关转动。剑锋所指,海面浮现出纵横交错的青铜轨道——整片海域竟是巨大的机关棋盘!
三条水龙合围而来,龙口喷出冰箭。赵政挥剑画圆,剑气凝成周天星斗阵。冰箭撞上星图的瞬间,他看清每支箭簇都刻着缩小版的《洛书》纹路。箭雨突破防御的刹那,机关鸢尾部喷射出紫色烟雾。
抓紧!公输月扳动朱雀浮雕,机关鸢双翼折叠成梭形。破开水幕的瞬间,赵政看到海底矗立着三百丈高的青铜树,树枝挂满泡发的尸体——正是青州失踪的十万灾民!
蓬莱城门轰然开启,飞出九架黄金战车。每架战车由三头青铜麒麟牵引,车轮转动时带起紫色电弧。领头战车上的阴阳家祭司高举骨杖,杖头镶嵌的昆仑镜碎片映出赵政的前世身影。
原来是你坏了教主大计。祭司骨杖点向海面,海水凝结成冰阶,交出祖龙精血,可留全尸。
赵政冷笑,剑尖挑破指尖。金血坠入大海的刹那,海底青铜树剧烈震颤。十万尸体齐睁眼,瞳孔中射出幽光,在天幕拼成河图阵纹。公输月趁机抛出三十六枚算筹,算筹化作流光钉入黄金战车关节。
震为雷,巽为风!墨虬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血珠在空中凝成雷符。霹雳炸响时,赵政看到蓬莱城墙上浮现经脉般的青铜管道——这根本不是仙城,而是浸泡在海水中的巨型机关心脏!
天问剑突然脱手飞向城门,剑身二十八宿星石与城门浮雕共鸣。赵政踏浪疾驰,身后追来的冰箭被突然跃出海面的青铜鲸鱼撞碎。他认出鲸鱼脊背上的齿轮纹路——这是墨家典籍记载的吞海兽,本应随徐福船队沉入归墟!
城门闭合的瞬间,赵政翻滚入内。街道两侧的玉石商铺突然扭曲成血肉巢穴,珊瑚变成白骨手臂,珍珠化为眼球。昆仑镜碎片在怀中发烫,映出街道真实的模样——无数青铜血管在地面搏动,将活人炼成灯油输向中央高塔。
很惊讶吗?祭司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这城里的十万居民,可是自愿献祭求长生的。
赵政剑劈幻象,剑气却穿透虚影斩在青铜地面上。火花四溅处露出饕餮纹,纹路间渗出黑色原油。他忽然想起骊山地宫冰棺中的女子——这些纹路与棺椁上的封印如出一辙!
高塔顶端传来编钟轰鸣,七十二盏人皮灯笼同时亮起。赵政的祖龙血脉疯狂预警,他翻身跃上屋檐,原先站立处钻出九条青铜锁链。锁链末端拴着无头刑天尸,手中干戚劈出开山裂石的气劲。
离火位,三丈!公输月的声音穿透幻阵。赵政挥剑斩向东北方灯柱,火焰顺着青铜血管蔓延。幻象褪去的刹那,他看见塔顶悬浮的求仙鼎——鼎中烹煮的竟是缩小版的骊山皇陵!
刑天尸的巨斧劈碎屋脊,赵政借碎石跃上高空。天问剑二十八宿机关全开,星光照亮塔身铭文:徐福奉始皇命,捕蛟龙炼不死药,然鼎成之日......
后半截铭文被血迹覆盖。赵政凌空转身避开斧刃,剑尖点中刑天尸心口逆鳞。尸身炸裂的瞬间,他看清鳞片上的小篆——竟是扶苏的印玺!
朕的好孙儿,终于来了。苍老的声音从鼎中传出。求仙鼎突然倾倒,黑油裹着白骨涌出,在空中凝成始皇虚影。虚影抬手间,整座蓬莱城开始折叠重组,街道变成五脏六腑,高塔化为脊椎骨节。
公输月冲破穹顶坠落,手中握着半截青铜齿轮:这是徐福的蜃楼核心!赵政接住齿轮的瞬间,前世记忆如潮水涌现——齿轮纹路与秦陵出土的青铜水禽内部完全一致!
始皇虚影五指收拢,赵政浑身骨骼发出碎裂声。危急时刻,怀中的昆仑镜碎片映出骊山冰棺女子,她隔着时空点出一指。蓬莱城突然停滞,所有机关齿轮倒转。
你果然是她选的人。始皇虚影发出不甘的咆哮,但朕早已在九鼎......
话音未落,墨虬引爆十张五雷符。雷霆劈中求仙鼎,鼎身裂缝中涌出三千童男童女的冤魂。赵政将天问剑刺入蜃楼核心,祖龙精血顺着齿轮纹路灌满整座机关城。
蓬莱城发出垂死的轰鸣,开始分崩离析。赵政在坠落时看到海底青铜树开出血色花朵,每朵花蕊都包裹着刻满咒文的玉简——那正是阴阳家长生术的残卷!
抓住这个!公输月抛出机关鸢尾翼。众人逃离之际,海面突然升起百丈高的青铜巨门,门缝中伸出布满吸盘的血色触手。昆仑镜映出门后景象:十二金人正在骊山地宫搬运棺椁,棺中伸出的手指戴着秦王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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