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白衣青年是地胎境九重天,萧山不禁眼皮惊跳,心中警铃大作。
凡夫、灵动、地胎、天听、超凡,此乃修者前五境。
地胎境为第三境。
流放之地笼罩着圣人封印,与世隔绝,力量规则受到压制,不论是本土修者,还是外来的修者,境界都会被压制在三境之内。
是以,在流放之地三境九重天即是最高境界。
“跟我走!”
白衣青年没有解释。
也没法解释。
不由分说一把抓向少年的肩膀,准备带其去给自己的师妹解毒。
时间还来得及。
锵!
萧山自然不从,骤然拔刀,砍向白衣青年。
“哼!”
白衣青年不屑冷哼,抓向肩膀的手,改为抓向黑刀。
使了招空手接白刃。
大拇指和其余四指,像铁钳一般精准夹住了刀身。
随即,猛地一拽。
一下便将黑刀从萧山手里夺了过来。
萧山暗暗叫苦,他刚和黑熊大战三百回合,周身力气只剩十之一二,如何敌得过修为高深的白衣青年。
“跟我走,不然一刀抹了你脖子!”
白衣青年倒转黑刀,架到萧山的脖子上,恶狠狠地威胁。
萧山只能屈服配合。
“走!”
白衣青年抓着萧山的肩膀,顺着来时路往回狂奔。
萧山一言不发,暗暗积蓄力量。
很快,白衣青年就带着萧山回到山谷。
空气里弥漫着好闻的异香,只闻一下就让人心神迷醉,强烈的欲望之火从小腹窜起。
白衣青年急忙闭气。
萧山心头大惊,这种好闻的香味他曾经闻到过一次,是一种会让人兽性大发的妖鼠的毒香,也急忙闭住呼吸。
但脸上不动声色,还故作吃惊道:“这是什么香味?真好闻。”
“好闻你就多闻点。”
白衣青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脚下不停,奔至师妹跟前。
女子身上的衣衫已经尽数撕去,不着寸缕的身体呈现出异样的潮红,人已经丧失意识,喉咙里发出嗯嗯啊啊的勾魂之音,燥热的身躯在冰冷的雪地里扭动着。
画面极为香艳。
“快!”
白衣青年一把将少年推到女子面前。
“干嘛?”
萧山回头询问。
“干…干她!”
白衣青年强忍心痛低吼道。
萧山心中悚然,心知白衣青年是让他以身饲毒,同时他一口气将要耗尽,等下只要吸上一口空气里的毒香,就算白衣青年不催,他也会神智发狂,主动饲毒。
逃逃不掉,干不能干。
身陷死局。
“兄弟,你真是个大好人,那我就不客气了!”
萧山舔了舔嘴唇,急不可耐地解开衣带,眨眼间便脱个精光,看上去已经被欲望冲昏头脑。
时间不多了。
胸中气尽,脸颊已经憋得通红,不过看上去倒像是中毒了一样。
白衣青年怒目圆睁,两排钢牙咬得咯吱作响。
虽是给师妹解毒,可是把自己的女人拱手送给别的男人,滋味实在不好受。
“嘶,好冷啊。”
萧山打了个寒战,抱着膀子看向白衣青年说道:“兄弟,好人做到底,能给点东西盖盖吗?”
白衣青年:“……”
好想一刀劈了少年。
可他黑着脸沉默片刻,还是甩手从纳戒里扔出一床棉被。
心想遮盖一下也好。
不然他觉得接下来的画面,很可能会把自己逼疯,忍不住一刀劈了他丫的。
“吼!”
萧山披着棉被,似野兽般嘶吼一声,扑到女子身上。
柔软丝滑的大棉被,将两人一起盖住。
棉被下,萧山的脸色骤然冰冷,身体前倾骑在女人身上,伸出左手捂住女子口鼻,右手摸到刚才脱衣服丢在一旁的储物袋,掏出一把匕首。
噗嗤!
随着萧山身体向前用力一耸,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插进女子左上腹,捅进心脏。
这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以杀止杀!
“唔——”
女子捂住的口鼻里发出一声痛苦惨叫。
可是声音透过棉被传出来,听在白衣青年耳朵里,却以为是女子欲望得到满足的舒服低吼,没见棉被下方露出的一双小脚都爽得绷直了。
那绷直的脚面,让青年心痛如刀扎。
女子:“……”
萧山的身体随着匕首的拔出和插入,在棉被下剧烈耸动着。
“干你娘!”
“你轻点,我牵手都不舍得用力。”
白衣青年看着棉被下耸动的身躯,留下两行心疼的泪水。
“别叫!”
“再叫我可站起来蹬了啊!”
被子下传出少年的低吼警告。
白衣青年吓得立刻闭嘴。
过了一会,棉被下突然传出少年的痛苦惨叫。
“啊——”
只听一声惨叫过后,棉被下的身躯剧烈抽搐了几下,随即向下一趴,没有了动静。
“终于结束了!”
白衣青年泪流满面,感觉这短短一会,好像一百年那么漫长,精神快要被折磨崩溃。
“师妹!”
心疼地呼唤一声,白衣青年快步上前,俯身揭开棉被。
嗤!
棉被下,早已蓄势待发的匕首,好似毒蛇出击,化作一抹冷光划过白衣青年的咽喉。
白衣青年神色一怔。
看见理应被吸干而亡的少年,竟然没有死,手里握着一把匕首翻滚逃离,而他的师妹,赫然满身鲜血。
霎时间大惊失色,想追击少年,一股血箭突然从脖下喷射而出。
“呜噜——”
白衣青年惊恐地用双手使劲捂住咽喉,可是喷射的鲜血从指缝滋出,止也止不住。
短时间内大量失血,让他的意识快速涣散。
在视线陷入黑暗前,他看见那个少年正站在不远处,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像个恶魔!
“阴沟里翻船,大意了!”
白衣青年带着深深的悔恨,一头栽倒在其师妹身上。
两股浓郁的气血之力从尸体上飘出,飞入萧山识海。
噬血珠将最精纯的部分凝练吞噬,剩下一些不怎么精纯的丢弃不要,流向萧山的四肢百骸,滋养其肉身。
噬血珠顶端那最后一点缝隙,随着新鲜的气血之力的注入而填满。
还溢出来一点点,也被萧山的身体吸收。
“终于满了!”
萧山内视识海,激动得忍不住叫出声。
千呼万唤始出来!
他得到噬血珠至今已经有十年之久,这是第一次将其注满。
六岁那年,他跟随阿爹进山打猎,夜晚宿于山林,做了一个梦。
梦见一座古老的宫殿。
宫殿里的景色他没记住,只记得里面有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子。
女子问他想不想拥有无上的力量。
他回答说想。
女子便给了他一颗红色的珠子,说这颗珠子能赐予他力量。
当他从梦中醒来时,珠子竟真的出现在他识海里。
时至今日,他都对噬血珠的来历稀里糊涂。
而脑海里声音稚嫩,好似刚出生的宝宝般的器灵,一问三不知,也解答不了他的疑问。
萧山满含期待地盯着噬血珠,等待珠壁上那九个古老的铭文亮起,等待天地神力降临。
呼~
半晌,一阵山风吹过。
萧山激灵灵打了个寒战,猛然惊醒,自己还赤条条的没穿衣服,连忙走过去捡起棉袄棉裤穿戴起来。
同时心里不解询问:“珠儿,怎么没反应?”
珠儿是他给噬血珠器灵起的名字。
“主人,我也不知道,你等我研究研究。”器灵回答道。
听上去满头大汗的感觉。
萧山闻言错愕。
突然,一个不好的猜测在其脑海里闪过。
他抬头望向天空,沉声道:“是不是因为圣人封印隔绝天地,让噬血珠感应不到天地神力,所以失去作用了?”
“圣人封印算个几把毛!”
“……”
“啊呀,我又说脏话了!”
“主人,我不是故意的,不知怎么的,一张口就出来了。”
“请你一定相信我,我是纯洁的!”
器灵汗流浃背。
萧山叹了口气:“习惯了!”
器灵声音稚嫩,宛如刚出生的婴儿。
说的话绝大部分时间也如孩童般天真纯洁,只是偶尔会冒出几句不太正经的话。
“珠儿,要不咱改个名字吧?”
“改叫啥?”
“珠爷!”
“呜呜,主人你是觉得人家不纯洁了吗?嫌弃人家了吗?呜呜…”
“呃,你研究明白了吗?”
萧山连忙转移器灵的注意力,不然她能一直哭下去。
“我在研究,你别打扰我。圣人封印算个奈子,一拳打爆!”
“……”
干!
萧山敢用脑袋保证,这厮以前绝对是个粗痞,可能因为某种原因暂时失忆,于是搁这跟自己扮演清纯呢。
不过,器灵粗鲁但霸气侧漏的话,让他更加期待上古铭文激活。
只是不知道器灵要研究多久。
萧山没有干等,目光瞄向两具尸体。
“是纳戒!”
从白衣青年的手指上撸下一枚青色的戒指,萧山禁不住高兴地叫了起来。
纳戒的储存空间是储物袋的百倍,精致且方便携带。
他一直梦想拥有一枚纳戒。
而当他看清纳戒里白衣青年的财物时,整个人惊呆在原地。
只见大量的米面、布匹堆积成山。
成堆的金币。
还有一些精美的华服和看起来极其美味的吃食。
萧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晶莹剔透的大米,这么白的面,这么华美的衣服,鲜艳的布匹…
哪怕在梦里,都没见过。
半晌,萧山才从如梦似幻,充满不真实的震惊中醒来,目光扫视女子双手,见其左手上也戴着一枚戒指,立刻上前撸下来,以意念察看,果然也是一枚纳戒。
相比白衣青年的纳戒里堆积如山的物资,女子纳戒里的相对少了些,但对萧山而言,也是一笔做梦都不敢想的财富。
将两枚纳戒攥进手心,萧山的嘴角不由得咧到了耳朵根。
有了这些米面粮食,族人们不用再三天饿六顿,吃草籽啃树皮了。
有了这些布匹和棉花,今后冬天人人都有衣服穿。
有了这些金币,春耕税、夏凉税、烧火税、灶税、动土税、穿衣税等等,全都不用怕了。
萧山揣起纳戒。
回家!
“这两个人是外来者!”
走在路上,萧山琢磨起那两人的身份。
流放之地是苦寒之地,资源极其匮乏,除了外来者,他想不到谁能如此富有。
“圣赦之门不是三月初一才打开吗?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难道圣赦之门提前开启了?”
“不好!”
“如果圣赦之门提前打开,那圣赦比武会不会提前开始?”
“我还没有报名呢,得赶紧回家报名。”
接连的猜测让少年不由惊慌。
圣赦比武六十年一次,错过这次绝无第二次机会。
而且,夺得圣赦名额不但能离开流放之地,还能给全族免六十年赋税。
不容有失!
少年猛地加快脚步。
……
“不知死的老东西,不要以为都姓萧,老夫就不会杀你。”
“你们已经被逐出家族,在老夫眼里,跟猪狗无异。”
“老夫再问最后一遍,让不让?”
萧家村,宗祠。
近百名萧家村男人,将九个身穿锦衣华服,贵气逼人的陌生面孔,堵在了萧家宗祠大院里,不让其离开。
这九个人是萧家在流放之地外面的本家人。
此次圣赦之门开启,他们九人跟随圣使进入流放之地,然后找来了萧家村。
他们借祭祖之由骗萧家老族长取出家族族谱和家族徽章,而后竟翻脸抢夺,要将萧家族谱和徽章带走,并扬言将萧家村的萧家人逐出家族。
萧家村的男人自然不肯答应,便将九人堵在了院子里。
咚!
族长萧有贵将拐棍往地上重重一顿,双目圆睁,瞪着对方为首的青袍老者,怒喝道:“把族谱和徽章还给我们便放你们离开,否则休想离开半步,除非从我们尸体上踏过去!”
“如你所愿!”
青袍老者双眼一眯,骤然拔剑。
一抹冷光在萧有贵眼前划过,他的脑袋突然离开脖子飞了起来,在空中翻滚着划出一道弧线,越过围堵的人群,飞向院门方向。
咚的一声!
落在一个从外面走来,腰间挎刀的少年脚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