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岳返回寒月宫主殿之时，凌清寒正盘膝坐在殿内的蒲团上，努力平复着因为师尊刚才那番惊天动地的手段而激荡不休的心绪。
虽然她没有亲眼目睹山门外那场惨烈的屠杀，但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那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怖寒意，以及最后那如同神罚般降临的绝杀气息，她都隔着宫殿感受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最后，那股纯粹由肉身力量引发的、仿佛能压塌虚空的恐怖波动，更是让她心神剧震！
师尊……不仅仅是法力通天，阵法无双！
竟然……连肉身都强悍到了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
这简直……颠覆了她对修炼体系的认知！
师尊的强大，再一次刷新了她的想象极限！也让她心中那份刚刚萌芽的爱慕和占有欲，变得更加炽热和……卑微。
她感觉自己与师尊之间的差距，如同天地鸿沟般遥远，让她既感到无比的安全和崇拜，又生出一丝淡淡的失落和……紧迫感！
不行！
一定要更加努力地修炼！
否则，她将永远只能仰望师尊的背影，永远只能做一个躲在师尊羽翼下寻求庇护的……花瓶！
就在凌清寒暗下决心，准备立刻投入到更加刻苦的修炼中去时，江岳那淡漠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清寒。”
凌清寒娇躯一颤，连忙睁开眼睛，起身恭敬地行礼：“师尊。”
她偷偷抬眼看向师尊，发现师尊的神情依旧是那样的平静淡漠，仿佛刚才在外面经历了一场灭门大战的，根本不是他一般。
这让她心中对师尊的敬畏和崇拜，又加深了几分。
江岳并未在意她的拘谨，只是将之前从李天霸和那两位供奉身上得到的三个储物袋，以及刚刚顺手从李万山等人爆碎的残骸中摄取过来的几个品质稍好一些的储物戒指（虽然依旧垃圾），一起扔给了她。
“外面的麻烦已经解决了。”
“这些，是战利品。”
“你去清点一下，看看有什么能用得上的。”
江岳的语气随意，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些微不足道的杂物。
凌清寒连忙伸手接住，看着手中这七八个大小不一、材质各异的储物法器，感受到上面还残留着的属于那些已死之人的气息，她的俏脸不由微微一白，胃里也有些翻腾。
虽然她刚才在山门前，并未因为师尊杀人而感到恐惧，反而觉得很安心。
但此刻，当这些沾染着死亡气息的“遗物”真真切切地落在她手中时，那种近距离接触死亡的感觉，还是让她有些生理上的不适。
尤其是想到这些储物法器的主人，就在不久前，还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甚至修为比她高出许多的修士，转眼间就化为了飞灰……
这种强烈的对比和冲击，让她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寒意和恍惚。
修仙界……真的如此残酷吗？
生命……真的如此脆弱吗？
江岳将凌清寒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和她眼神中闪过的一丝迷茫与不适，尽收眼底。
他并没有出言安慰，也没有替她处理这些“脏活”。
反而是眼神平静地看着她，缓缓开口道：
“怎么？觉得恶心？还是害怕？”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直指人心的力量。
凌清寒娇躯一震，连忙低下头，咬着嘴唇道：“弟子……弟子没有……”
“没有？”江岳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的脸色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走到凌清寒面前，目光落在她紧紧攥着那些储物法器的、有些微微颤抖的手上。
“清寒，你要记住。”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肃然，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们所处的世界，并非你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这里，遵循的是最原始、最残酷的丛林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力量，才是一切的根本！才是你安身立命的保障！”
“今日，若非为师在此，你以为，凭你现在的实力，面对李家那些豺狼虎豹，会是什么下场？”
江岳的话语，如同重锤般，狠狠地敲击在凌清寒的心头！
让她瞬间清醒过来！也让她回想起了自己在凌家时所遭受的那些冷遇、欺凌和濒临死亡的绝望！
是啊！
如果不是师尊！
她现在恐怕早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被扔在乱葬岗了！
哪里还有机会站在这里，思考什么生命脆弱、修仙残酷？
“那些死在你面前的人，无论是之前的李天霸，还是刚才的李万山，他们对你，可曾有过半分怜悯？他们若是得手，对你，又岂会心慈手软？”
江岳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刀锋，剖开了虚伪的温情，露出了血淋淋的现实。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在这个世界上，想要活下去，想要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你就必须变得比敌人更强！更狠！更冷酷！”
“挡在你面前的敌人，要么臣服，要么……死！”
“他们留下的东西，就是属于你的战利品！是你变强的资粮！你有什么好恶心？有什么好害怕的？”
“连这点心理障碍都克服不了，你将来，如何能站在为师身边？如何能面对更加强大、更加凶残的敌人？如何能执掌瑶池魔殿，威慑诸天？！”
江岳的每一句话，都如同暮鼓晨钟，振聋发聩！
狠狠地冲击着凌清寒的内心世界！颠覆着她过去十几年形成的价值观！
也……点燃了她心中那股不服输的倔强和对强大的渴望！
是啊！
师尊说得对！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残酷！
她想要追随师尊的脚步！她想要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她就必须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
她不能再软弱！不能再犹豫！
敌人留下的东西，就是她的！理所当然！
想到这里，凌清寒深吸一口气，原本有些苍白的俏脸重新恢复了血色，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
她抬起头，直视着师尊那双深邃的眼眸，声音虽然还有些微颤，却充满了决心：
“师尊！弟子明白了！”
“弟子不会再害怕！也不会再犹豫！”
“这些……都是弟子应得的！”
说着，她不再迟疑，开始将自己的神识探入那些储物法器之中，开始认真地清点起里面的物品。
虽然里面的东西，在她看来，大多都是些不值钱的“破烂”——一些中下品的灵石，一些常见的低阶药材和矿石，几件品质平平的法器，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
与师尊随手赐予她的帝级功法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但这是她第一次，亲手处理“战利品”！
这种感觉，让她既有些新奇，又有些……异样的兴奋！
仿佛，她也真正开始融入了这个残酷而又充满机遇的修仙世界！
江岳看着凌清寒眼神中的变化，满意地点了点头。
孺子可教。
心性，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尤其是在他这个“反派师尊”的门下，若是连这点杀伐果断和收取战利品的心态都没有，那将来注定走不长远。
“很好。”江岳淡淡地评价了一句。
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凌清寒心中如同吃了蜜一般甜，清点物品的动作也更加认真和麻利了。
“这些东西，你自己看着处理。”江岳说道，“用不上的，可以直接扔给系统回收，兑换成宗门贡献点，将来可以在宗门宝库中兑换你需要的东西。”
“系统回收？宗门贡献点？宗门宝库？”凌清寒闻言一愣，这些都是她从未听过的名词。
江岳这才想起，自己还没跟她说这些。
于是，他便简单地将系统的一些辅助功能，以及未来宗门贡献体系的构想，跟凌清寒解释了一下。
当然，关于系统的真正来历和核心秘密，他自然是不会透露的。只说是瑶池魔殿的某种特殊传承和规则。
凌清寒听得似懂非懂，但心中对师尊的崇拜和对瑶池魔殿的向往，却是愈发强烈了！
师尊不仅实力深不可测，竟然还拥有如此神奇的手段和完善的宗门体系构想！
瑶池魔殿的未来，在师尊的带领下，必定会无比辉煌！
而她，作为瑶池魔殿的开山大弟子，一定要更加努力，才不能辜负师尊的期望！
看着凌清寒眼中重新燃起的斗志和亮光，江岳微微颔首。
敲打和激励的目的，已经达到。
那么，接下来……
“收拾一下，随为师去一趟李家府邸。”江岳淡淡地说道。
“去李家府邸？”凌清寒清点战利品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向师尊。
李家的人不是都……
“去取回一些……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江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比如，李家数百年来积累的……真正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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