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体震颤的余波撞得沈炎耳膜生疼,他踉跄着扶住暗门边缘,指尖触到的石壁正簌簌往下掉石粉。
背后邪神的咆哮像一把生锈的铁锯,在空气里拉出刺耳的裂痕,连带着他的魂魄都跟着发颤。
沈炎!苏池的声音裹着风声撞进耳朵,他偏头看见那抹月白身影正被韩立拽得向后退——少女发间的玉簪在震动中歪了,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眼睛瞪得像受惊的小鹿。
银月缩在她脚边,尾巴夹得只剩毛团大小,喉咙里滚着压抑的呜咽。
护盾术!沈炎咬着牙低喝,掌心迅速结出青色法印。
玄灵之力顺着经脉窜上指尖,在头顶凝成半透明的光罩。
第一块拳头大的碎石砸下来时,光罩嗡鸣着凹陷成碗状,震得他虎口发麻;第二块、第三块接踵而至,脆响连成一片,像有人在头顶撒了把碎玉。
苏池,带银月退到洞壁!他扯着嗓子喊,余光瞥见李长风正用佩剑撑地,老道士的道袍下摆沾着土,平日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散了几缕,前辈!
护住韩兄弟!
李长风冲他比了个明白的手势,指尖掐诀念咒,一道金色屏障在三人头顶展开。
沈炎这才敢分出心神去看暗门——刚才还幽深的通道里,此刻竟渗出幽蓝的光,像极了邪医传承里记载的鬼火引魂。
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直觉那光里藏着比邪神更危险的东西。
必须进去。他攥紧腰间的药囊,传承记忆突然翻涌——当年邪医曾在残卷里提过,上古邪神的封印总留着自证之门,若想破局,必入其源。
暗门后的密室,说不定藏着破解之法。
苏姑娘!他转身冲苏池喊,震落的碎石在两人中间砸出小坑,你们守在屏障里,我去去就回!
苏池刚要开口,一块磨盘大的石头突然从头顶砸下。
沈炎瞳孔骤缩,灵力不要命地往护盾里灌,光罩瞬间涨大一圈,轰的一声将巨石弹到洞壁,碎石像暴雨般倾泻。
苏池被韩立拽得摔进角落,银月嗷地窜上她肩头,爪子深深掐进她衣襟。
沈炎!她喊得撕心裂肺,声音却被震动的山体揉碎在风里。
沈炎没敢回头,他知道自己若多看一眼,就会舍不得离开——苏池眼尾那抹急出来的红,比任何刀刃都更能割他的心。
暗门里的幽蓝越来越亮,他咬着牙冲进去,身后传来巨石砸闭洞口的闷响。
潮湿的霉味瞬间裹住鼻腔,他摸出火折子擦亮,昏黄的光映出满墙的青铜灯台。
灯油早干了,灯芯却泛着诡异的青,像是被某种邪力滋养过。
正中央的石台上摆着个檀木匣,匣盖半开,露出半卷泛黄的古籍。
沈炎凑近一看,封皮上的邪神复苏四个血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刚要伸手,指尖突然被什么扎了一下——匣底刻着细小的符文,正泛着暗红的光,像活物似的蠕动。
是封印。他倒抽一口冷气,传承里的术法突然浮现在脑海。
指尖蘸了点舌尖血,按在符文中心,破!
红光滋啦一声熄灭,古籍啪地展开。
沈炎迅速翻页,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的小字让他血液凝固——原来邪神根本不是要复活,而是要借复活之名,将整个玄灵大陆的生机抽干,化作他重生的养料!
咚——
闷响从背后传来。
沈炎猛地抬头,刚进来的暗门正被什么东西撞击着,门板上裂开蛛网状的纹路。
他听见指甲刮擦石壁的声音,像极了...被剥去皮肤的手。
该死!他迅速将古籍塞进怀里,转身寻找退路。
石墙角落有个半人高的青铜鼎,鼎身刻着八卦图,正是传承里提到的镇邪阵眼。
他咬破指尖,在鼎沿画出血线,急急如律令,封!
青铜鼎突然发出嗡鸣,暗门的撞击声猛地一滞。
沈炎趁机将鼎推到门前,灵力疯狂注入——鼎身上的八卦开始旋转,门缝里伸出的青灰色手臂被灼得滋滋冒黑烟,发出刺耳的尖啸。
撑住!他额头青筋暴起,汗水顺着下巴滴在鼎上,再撑半刻!
也不知过了多久,撞击声终于停了。
沈炎瘫坐在地,后背全被冷汗浸透。
他摸了摸怀里的古籍,触手的温度让他安心不少——这是唯一能阻止邪神的线索。
暗门重新打开时,主洞穴的震动已经平息。
苏池第一个扑过来,眼眶红得像浸了血:你要是敢出事...她话没说完,拳头就软趴趴地落在沈炎胸口。
我没事。沈炎拍拍她的背,转头看向李长风和韩立,我找到邪神的目的了。他翻开古籍,将关键内容复述一遍,众人的脸色随着他的话越来越沉。
所以,要彻底击败他...韩立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必须毁掉他的核心?
沈炎点头:古籍里说,核心在他心脏位置,由千年寒铁和怨气淬炼而成。
哈哈哈哈——
阴冷的笑声突然在洞穴里炸开,众人浑身一僵。
邪神的身影从黑暗里浮现,原本虚幻的躯体变得凝实,眼眶里跳动着幽绿的火焰:就凭你们?他抬手,洞顶的钟乳石簌簌落下,真正的游戏,才刚开始。
沈炎下意识将苏池护在身后,掌心的药囊被攥得发皱。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邪医灵力正在沸腾——这场仗,他输不起,也绝不会输。
洞穴深处,传来铁链断裂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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