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血玉噬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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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后槽牙咬得发酸,掌心血玉珠烫得像是要烙穿骨头。那股灼热仿佛从皮肉一直烧进骨髓,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赤色光柱里飘着细碎的青铜锈屑,呛得人喉咙发痒,鼻腔里灌满了铁锈味,像是吞下了一团滚烫的砂砾。

太子那帮狗腿子的刀剑砍在苏家姐妹撑起的屏障上,炸开的火星子把苏清璃额前的碎发燎焦了一撮。空气中弥漫着头发焦糊的味道,混着金属撞击的尖锐声响,震得耳膜生疼。

姓李的!你当这是你家炕头呢?云中鹤那老匹夫一掌拍碎了三块青石板,碎石碴子擦着我耳垂飞过去。风声呼啸而过,耳根一阵火辣辣的痛,像是被刀割开了一道口子。

我反手抹了把火辣辣的耳根,指腹蹭到的血珠竟然泛着诡异的铜绿色——这鬼地方连空气都浸着毒,黏腻的气息钻入肺腑,像是有无数虫蚁在体内啃噬。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那行“门之印记99%”红得快要滴血,刺得眼睛发酸,几乎睁不开眼。

我抬脚碾碎扑到鞋面的蛊虫,黏腻的汁液在青砖上拖出蚯蚓似的痕迹,腥臭味直冲鼻腔,令人作呕。

苏清澜的伞面突然倒转,北斗七星的银纹顺着伞骨淌下来,在地上冻出七根冰棱柱。寒气扑面而来,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仿佛置身极寒之地。

接着!苏清璃甩来的机关匣擦着我鼻尖弹开,十二枚霹雳子滚进冰棱间隙。金属碰撞声清脆刺耳,夹杂着机关簧片弹开的咔哒声,令人心跳加速。

爆炸的气浪掀飞三个南疆巫师的斗笠,露出他们爬满咒文的光头。热浪扑面,衣襟猎猎作响,空气中充满了硫磺和焦土的味道。

我趁机滚到祭坛东南角的石貔貅背后,后颈突然撞上个硬物——是沈知秋那串断了的锁链,链环上还黏着半片带血的指甲。冰冷的金属贴着肌肤,带着一股血腥腐烂的气味,令人窒息。

太子在混战中扯着嗓子嚎:给孤活捉那个杂碎!他怀里有......话音被苏清澜甩出的透骨钉截断,钉尾缀着的黄符轰地炸开团黑雾。浓重的烟尘遮住视线,空气中弥漫着焚烧纸符的焦苦味。

我趁机咬破舌尖,血腥味混着系统奖励的【属性转化】在经脉里横冲直撞,硬是把修为撑到通玄后期的假象。血液在血管中奔涌,心跳如擂鼓,感官变得异常敏锐,连远处树叶的摩擦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李昭阳!沈知秋突然从血雾里探出半张脸,她脖颈上的银项圈正在熔化成液态,“用蛊虫喂饱血玉珠,否则阵眼撑不过三......”

闭嘴!云中鹤的碎星掌擦着她发梢劈过来,我眼睁睁看着那记掌风削掉石貔貅半个脑袋。掌风扫过的刹那,石粉飞扬,迷了眼,视网膜上的甲骨文突然开始自动排列组合——是触发了【天机推演】!

身体比脑子动得快。我贴着预判出的安全轨迹滑步后撤,后背撞进个温软的怀抱。苏清璃身上的木樨香混着血腥气直冲鼻腔,她的体温透过衣物传来,温暖又真实。

她手腕翻转让银丝缠住我腰侧:昭阳哥,巽位!

霹雳子炸开的火光中,我瞥见祭坛阵图中央的巽卦闪着微光。沈知秋的锁链突然暴长三寸,铁环上的甲骨文像活过来的蜈蚣,扭曲着爬满整个祭坛边缘。

太子那帮人突然集体僵住,他们脖颈后的蛊虫印记开始渗出黑血。腥臭味愈发浓烈,仿佛整座祭坛都被死亡的气息笼罩。

就是现在!我攥着血玉珠狠狠按进巽卦凹槽。

地底传来十二道锁链绷直的嗡鸣,震得人牙根发麻。那种震动不仅传入耳中,更深入骨髓,仿佛整片大地都在颤抖。

系统提示音在颅骨内炸响:检测到青铜残片共鸣,是否激活【门之印记】?

赤色光柱突然坍缩成漩涡,吸力扯得我膝盖发软。空气中传来一种奇异的低频嗡鸣,像是某种远古生物在耳边轻语。

苏清澜的伞骨咔嚓断了两根,伞面翻转着插进三丈外的夯土层。断裂声刺耳难听,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裂空间。

我伸手想抓她飘飞的袖角,指尖却触到块冰凉的玉珏碎片——和系统仓库里那半块残片严丝合缝。触感冰凉、光滑,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古老力量。

拦住他!他要进阵眼!太子嘶吼着喷出口黑血,十几只蛊王从他袖口蜂拥而出。腥风扑面,那些蛊虫蠕动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我反手将玉珏拍进青铜罗盘,盘面裂纹突然渗出黏稠的血浆,顺着卦象沟槽灌满整个阵图。那血浆散发出浓重的腐朽气息,像是来自地狱的液体。

沈知秋的银项圈彻底熔成水银状液体,在地上聚成个人形轮廓。那影子抬手甩出三枚血玉镖,精准钉进云中鹤的百会、膻中、气海三穴。

老东西轰然跪倒时,我听见苏清璃在飓风里喊:昭阳哥!你左手在发光!

低头才看见掌纹间爬满青铜色细线,像是有人用绣花针把铜锈纹进了皮肉。那种细微的刺痛感沿着神经蔓延,仿佛整个手臂都被某种古老的符文占据。

系统界面突然跳出个倒计时,甲骨文组成的数字在视网膜上疯狂跳动。

祭坛开始塌陷,十二条青铜锁链破土而出的瞬间,我嗅到地底涌上的腐臭味——和穿越那天的博物馆地下室一模一样。那是一种混合了霉变、尸骸与金属氧化的气味,令人作呕。

抓稳了!我拽过苏家姐妹的手腕按在罗盘上,青铜锈屑突然凝成实体,将我们三人裹成个茧状物。

太子的蛊虫撞在茧壳上,爆开的浆液竟在青铜表面蚀刻出星图纹路。腥臭的液体溅在脸上,带着某种粘稠的温度,令人恶心欲吐。

地底传来闷雷般的震动,某块石板下突然露出半截青铜棺椁。

透过裂缝,我瞥见棺内尸体的右手——无名指上套着枚熟悉的玉扳指,和我前世在考古现场打碎的那只...

系统!我在意识里暴喝,那具尸体是不是......

倒计时归零的蜂鸣声截断了质问。

青铜茧壳骤然收缩,血玉珠在掌心炸开成雾状。

最后的意识停留在苏清澜伞尖滴落的血珠上——那血珠落地竟化作只青铜蟾蜍,鼓胀的腮帮上刻着惊门二字。

我肺叶里呛满铜锈味的雾气,视网膜残留着青铜棺内那截手指的影像。鼻腔里充斥着腐朽与金属的混合气息,像是回到了那个地下墓室。

茧壳裂开的第一道缝里,飘进来半片青灰色的衣角——和当年考古队合影里我穿的工作服颜色分毫不差。布料的纤维质感清晰可见,仿佛时光从未流逝。

祭品。虚影的声音像是锈刀刮过青铜器,我后槽牙突然泛起熟悉的酸胀感。那种声音像是直接穿透了灵魂,让人不寒而栗。

这具身体的原主记忆碎片在脑浆里翻腾,那日密室水晶棺里躺着的分明是......

白无尘的乌木杖戳进阵眼时溅起的火星子打断了思绪。火星划破黑暗,照亮了虚影的轮廓。

七枚血玉镖从地缝激射而出,钉在虚影四周摆出个北斗阵。金属撞击石面的声响如同丧钟敲响。

我左手青铜纹路突然发烫,系统仓库里的半块玉珏震得肋骨生疼。那种疼痛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无法躲避。

守陵人当诛。虚影抬手虚抓,我脖颈猛地被无形力道扼住。呼吸困难,胸腔仿佛被巨石压住,连心脏都开始抽搐。

沈知秋熔化的银项圈突然从地底窜起,液态金属缠上虚影手腕的刹那,我趁机催动【属性转化】把五感敏锐度调至极限。

眼角余光瞥见云中鹤匍匐在地,他百会穴上钉着的血玉镖正汩汩冒着黑烟。那黑烟带着令人作呕的腐臭,仿佛是从地狱深处升起。

苏清璃的机关匣咔咔重组出弩箭形态,箭头却对准了白无尘的后心。

李昭阳!苏清澜的伞骨不知何时缠满了青铜锁链,她咬破指尖在伞面画符,坎位生门!

我屈指弹出血玉珠残片,碎片撞上虚影胸口竟发出编钟般的嗡鸣。那种声音像是唤醒了某种沉睡的力量。

系统界面弹出的【灵宝抽取】轮盘疯狂转动,指针对准封魂钉的刹那,我听见自己前世在博物馆地下室的惊呼——那块打碎的玉扳指,分明刻着和青铜棺内尸体相同的螭龙纹!

白无尘的乌木杖突然爆开十二道裂痕,杖头雕刻的饕餮睁开了猩红独眼。那双眼睛中仿佛藏着吞噬一切的深渊。

地底涌上的腐臭味浓得能看见波纹,太子残留的蛊虫在血泊里结出个門字。那字迹仿佛是用鲜血写就的诅咒。

你拿什么封天门?虚影的笑声震落簌簌铜锈,我右手不受控制地探向系统仓库。

当三寸长的封魂钉入手时,钉身上的甲骨文竟与掌纹完美重合。那种契合感仿佛它本就属于我的一部分。

苏清璃的弩箭擦着我耳际射中饕餮独眼,爆开的毒雾里,我借力翻身跃至阵眼中心。

白无尘的乌木杖正插在当年考古队发现的青铜樽位置,封魂钉尖端对准虚影眉心的瞬间,前世记忆如泄洪般灌入——那个暴雨夜,我在古墓里摸到的根本不是残碑,而是半截插着封魂钉的青铜门!

钉入血肉的触感和三千年前重叠,虚影发出非人的尖啸。

赤色光柱从内部开始崩塌,碎成漫天青铜蝴蝶。

太子脖颈后的蛊虫印记突然炸开,飞溅的脓血在祭坛上蚀刻出星图残卷。

你竟敢......白无尘的乌木杖寸寸断裂,他黑袍下涌出的根本不是血,而是黏稠的水银。那种冰冷的液体流淌在地上,反射出诡异的光泽。

我踉跄后退时撞进个檀香味的怀抱,苏清澜的伞骨抵住我后腰命门穴,冷冽声线里带着颤:别动,你灵脉在逆行。

识海突然被拽进深潭,前世画面清晰得刺眼。

二十四岁的我跪在考古探方里,手中洛阳铲磕到的根本不是石碑——是具穿着现代服饰的骷髅,指骨上套着与青铜棺中一模一样的玉扳指!

轮回者。系统的机械音混入了人声嘶哑,我太阳穴突突跳动着看见更多画面:大漠孤烟里插满封魂钉的青铜柱,苏家姐妹额间闪过同样的天机阁印记,还有白无尘......他黑袍下的脸分明是我在博物馆的导师!

李昭阳!苏清璃带着哭腔的呼喊把我拽回现实。

睁开眼时,林长老正用剑尖挑开太子衣襟,露出心口巴掌大的青铜鳞片。那鳞片泛着冷光,像是某种远古生物的遗物。

沈知秋遗留的锁链缠在石貔貅断颈处,链环间隙凝着冰晶似的蛊虫残骸。

白无尘消失的位置留着滩水银,表面浮着张烧焦的黄符。

我抹了把糊住眼睛的血痂,发现掌心青铜纹路蔓延到了小臂,勾勒出的正是系统仓库里那块残碑的門字。那种纹路像是活的一样,隐隐发热。

天机阁藏书楼第七层。林长老突然出声,他剑穗上缀着的铜钱缺了个口,三百年前被雷火烧毁的那层。

苏清澜的伞面突然映出星图倒影,她划破的指尖正往下滴血。

血珠坠地的轨迹让我浑身发冷——和穿越那日打翻的罗盘指针走向完全一致。

我弯腰捡起块青铜茧壳残片,断裂处显露出夹层里的丝帛。

借着未散尽的血光,瞥见上面绣着的南疆巫文——正是沈知秋项圈上那种文字,记载着某种换魂禁术。

昭阳哥......苏清璃突然拽我袖口,她耳后新添了道青铜色纹路,你的眼睛......

祭坛水洼倒影里,我瞳孔变成了棺中青铜器的青绿色。那种颜色像是从远古复活的神祇之眼。

系统界面在此刻弹出新提示:【门之印记融合度15%】,解锁技能青铜凝视的字样泛着血光。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声,本该寅时出现的梆子声却提前了半个时辰。那声音带着某种不祥的节奏。

林长老突然挥剑削平祭坛残柱,剑气在青砖上刻出个完整的八卦阵。

当巽卦位置亮起微光时,我怀里的半块玉珏突然开始发烫。

明日卯时三刻。林长老收剑入鞘时,剑柄磕出个奇特的节奏,藏书楼地窖的陈皮,该晒了。

苏清澜的伞骨发出七声脆响,她转身时绛色裙摆扫过卦象,恰好掩住我滴落的鼻血。

血珠渗入青砖缝隙的刹那,地底传来锁链绷断的余音——和穿越那日,考古队钢索断裂的声音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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