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板，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们这一行只管分内的事，至于其他的不是我们该打听的。”
“别说这次了，之前的很多活我们都不知道老板是谁。”
郝成文略显从容地回答着。
这种场面，他见过很多次，开始的时候还很害怕，可现在面对这种威胁，他已经丝毫不在意了。
混他们这一行的，只有童蛋子，才没被刀顶过脖子。
“接下来，我们要去哪？”
“这笔活对方又给你多少钱？老实给我说！”
程勇觉得他说的不像假话，不过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这不是冰城，而是牛鬼蛇神混杂的澳门。
“你们要去的地方，可是人才云集，住在那里的，不是老赌棍，就是皮条客，叠马仔之类的，当然还有那种女人。”
“至于钱，三千块。”
说着郝成文亮出了自己的手机，里面有一条短信到账提醒。
“走不走由你们来定，说实话，我是真不想去那种地方，生活在那里的人，简直就是一群神经病。”
郝成文说着，打开窗户吐了口痰，仿佛此刻抵在他脖子上的并不是刀，而是玩具一样。
“开车吧。”
王雪拍开了程勇的手，直接道。
“提醒你们一句，到了那里别理会任何人，更别相信他们说的那些鬼话。”
郝成文点了一根烟，便开车带着两人离开了机场。
驶过了两家金碧辉煌的赌场后，汽车开过匝道，钻进了一处小巷子里。
相比于主街的繁华，这里看到的只有脏乱和破败。
路边混混三五成群，一堆浓妆艳抹的女人不断招呼着来往的行人，还有几伙人沿街发着卡片和传单，甚至还有倒在水沟里，抱着酒瓶呼呼大睡的醉鬼。
很快，车辆连续拐了两次后，来到了一处十分老旧的小区。
还不等几人下车，便有人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
“记住我的话。”
郝成文提醒了一句，便熄火下车了。
他刚一开车门，那群人便围了上去，有发传单名片的，有询问住宿之类的，不过最多的就是问需不需要女人和一些违禁品。
“走吧。”
看到这里的乱象，王雪也是一阵皱眉，不过还是起身下车了。
程勇和王雪是从一个车门下来的，这种乱象丛生的地方很容易便会出现意外。
他必须要时刻护在王雪身边，防止有人趁机做些什么。
郝成文并没有理会那些人，起身便走进了小区。
见状一些人便来到了王雪两人身旁，剩下几个执着的则依旧跟在郝成文身旁喋喋不休的介绍着。
不等那些人围上来，程勇怒目圆睁，一张双臂直接将人都挡了下来。
见程勇那一脸凶相，一些人也没在自讨没趣，不过还是有几个不愿意放弃，隔着一段距离吆喝着。
走出人群，两人一路跟着郝成文走进了左侧那栋楼的三单元，之后一路爬到了八楼。
这里的房子都太老了，哪怕是八楼九楼也都没有电梯，楼道的环境也是差到了极点，不仅满是烟头和污泥，一些地方还有呕吐物，味道更是直打鼻子。
“铛，铛，铛。”
郝成文抬手敲响了803的房门。
大约过了十几秒，一个蓬头垢发穿着黄色毛衣，顶着两个黑眼圈的男人打开了房门。
他们只是站在门口，便闻到了屋内那浓重的烟味与狐臭。
“什么事？”
扫了一眼郝成文和王雪两人，那男人开口询问道。
“瘸腿子住哪？”
听到郝成文的询问，那男人转头对着屋里一喊：“瘸子有人找你。”
见男人让开了路，三人便跟着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排上下铺。
左右两边一共有十八个铺位，地上满是烟头与破袜子。
往里看，是一个个打出来的隔断单间，那些门都关着，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住。
先前在门口还好，现在一进屋，那浓郁的狐臭与油泥夹在的味道，便直往人鼻腔里灌。
很难想象，这些人是怎么顶着这怪味生活在这里的。
很快，一个穿着灰色上衣面色蜡黄的男子从上铺下来了。
刚一落地，他便拿起了旁边的拐杖，拄在了腋下。
他一条腿是正常的，另一条腿则被拖在了后面，看上去已经不能动了。
那人，一边靠近三人一边开始上下打量，在路过桌子的时候，还拿起了桌子上的pos机。
“现金换钱三个点，信用卡换钱八个点，一万以上可以少收一个点，超过十万还可以给你们安排房间。”
他显然是将王雪几人当成了被人介绍来换钱的了。
在这里，像他这种做给人换钱生意的不在少数。
“有事要问你，我们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说吧。”
王雪皱着眉头道。
“老三，我先用一下里面的房间。”
萧运转头和一旁下铺的光头男人说了一句后，便带人进入了里面的一处隔间。
进来后，萧运便打开了窗户。
“这里的味道对于你这种姑娘来说，确实有些难以接受，稍微将就一下。”
萧运察觉到王雪脸上那抹异样。
“你就是萧运？”
见周围没人，王雪也没犹豫直接询问道。
听对方居然叫出了他的名字，萧运也仔细打量起了王雪，之后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如果需要找人我可以帮忙，不过要收费。”
萧运一屁股坐在床上，否定道。
“按理说，你现在应该很有钱才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王雪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继续询问道。
“我说了，我不是萧运，你们还是请回吧。”
萧运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皱皱巴巴的烟盒，想要点上一根却发现里面早已是空空如也。
王雪没有说话，抬手便将口袋里剩下的半包都丢了过去。
“谢了，不过你们如果不是换钱或是需要什么服务的话，我估计是帮不上你们了。”
萧运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可能是吸得太急了，又或是很久没抽烟了，被呛得连着咳了四五声。
“得了，你就别装了，我们既然找到这了，就说明我们什么都知道了，是凯哥告诉我的地址，所以放老实点吧。”
郝成文拍了下萧运的肩膀，转身便离开了。
他对后面的问话并不感兴趣，而且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想活得久那就知道得越少越好。
“你们想知道什么。”
听到凯哥这个名字，萧运面色一沉，无奈地抬眼望向了两人。
“当年你为什么离开雪城娱乐？你都知道些什么？”
王雪直接问道。
“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那些都是陈年往事了。”
萧运无奈地摇了摇头。
“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王雪也没墨迹，抬手便丢出了一摞现金。
看到床上那摞现金，萧运顿时双眼放光，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抹兴奋。
不对，准确来说，是狂热。
只属于赌徒在绝路翻本时才有的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