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毒药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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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四轻轻推开辛小幽,小声道:“请你不要哭了。”

辛小幽听了,愣了一下,她坐直身体,满是泪痕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道:“云哥?你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张小四顿时慌张起来,知道要穿帮,他脑子迅速转了转,他只说了一句话便被辛小幽察觉出不对劲来了,他识得柳崇云的声音,知道自己现在的嗓音与柳崇云无异,那么他现在唯一与柳崇云不同的便是性格了。这个不同应该是从刚才他说的那一句话体现出来的。

莫非是那个“请”字?

“嗯,一定是刚才说话太客气了。”张小四心道,“难道要对她凶一点么?”他看了一眼泪眼婆娑的辛小幽,实在是凶不起来呀。他想了想,只好道:“唉,小幽,我以前挺对不起你的……”

话未说完,辛小幽又一把抱住了他,柔声道:“云哥,别说了,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不怪你。我就想陪在你身边。别再离开小幽了好不好?”

一听这话,张小四松了口气,但被这么一个温香软玉的女子抱着,仍是大感窘迫,他轻轻推开她,敷衍道:“嗯,好。不离开你了。”

就在此时,有丫鬟在外边喊道:“少爷,你醒了么?老爷叫你去书房一趟……”

张小四如蒙大赦,他赶忙从床上做起来,对辛小幽道:“我爹叫我呢,我先去了。”

“那我陪你去。”

“啊?不用吧……”

张小四最终还是由辛小幽陪同着去见柳彪,也幸好由她领着,否则都不知道书房在哪。进了书房,辛小幽先给柳彪请了安,张小四也跟着学了,倒是没露出破绽。柳彪一脸慈祥,问辛小幽道:“小幽身体无甚大碍吧?”

辛小幽向柳彪施了一礼,道:“回柳叔叔话,不碍事,云哥醒来,小幽高兴,就什么都好啦。”

柳彪笑了笑,道:“那就好。还没用早膳吧?你先去用早膳,我和云儿说几句话。”

辛小幽答应,她深情的望了自己那情郎一眼,退出门去。

见辛小幽出去,柳彪忙问:“云儿,身体可有不适?”

张小四不知马真人和他所中的是何毒,因此不敢乱说,道:“孩儿倒是无甚大碍,但身体总感觉不太舒服,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柳彪低头深叹了一口气,再抬起头时,竟是老泪纵横。张小四见状,问道:“爹因何落泪?”

柳彪伤心道:“云儿啊,是爹害了你呀!”然后将给马真人下毒,再到后来马真人给柳崇云灌血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自己的“儿子”,这些张小四已经知道,但他还是装作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他焦急喊道:“我中毒了?爹。快给我解药!”

柳彪悲声道:“孩子,你糊涂了!那是咱家的‘七日断肠散’啊!根本就无药可解!”说罢,竟是呜呜哭出声来。

张小四听了这话,便如遭受晴天霹雳一般,他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倒在地。想不到竟被自己猜中了,那毒药真的无药可解……他倒不是担心自己,自己已经死过一次,对生死已经看淡了。他真正担心的是马真人,此刻马真人还在城外巴巴地等着自己送解药呢,想到他要肝肠寸断而死,张小四感到巨大的悲痛,他忍不住落下泪来,心中恨极了柳彪,他忍不住质问道:“马真人是我的救命恩人,为何还要害他?”

柳彪道:“这人狮子大张口,竟然向我家索要八百万两银子,简直就是勒索!哼,我柳家何时受过别人胁迫?不过刚开始我本无杀他之心,他第一次做法失败,我以为他不过一骗吃骗喝的江湖骗子,只是打了他一顿了事。却不曾想这老道又回来了,我岂能容忍被这人再次耍弄?但我还是抱着一丝期望,于是给他下了‘七日断肠散’,此毒虽是剧毒,无药可解,但毒性发作却是七日之后,到时肝肠寸断,七窍流血,绝无可救……”柳彪说到这里,双目之中竟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张小四冷冷地盯着柳彪,此时他正沉浸在阴谋得逞的快感之中,完全忘记的自己的儿子也受到牵连,命在旦夕。只听他继续道:“我怕他之前挨打,怀恨在心而暗中使坏,又把酬金加了一倍,以安其心,哼,反正这些钱早晚还得回咱们家。云儿,你要记住,咱们柳家从来不做亏本买卖的……”

“爹,我也中毒了!”张小四忍不住打断了柳彪,此时此刻,柳彪那丑恶嘴脸让张小四感到无比的恶心,他恨不得把真相告诉柳彪,要把他气得吐血才好。他思忖了一下,觉得不妥,现在尽快离开柳家,先与马真人会合,再想办法解毒才是当务之急。

柳彪还想对儿子说教,此时话被打断,这才想起连累了自己的儿子。他哭道:“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

张小四道:“我回青阳宗去找我师父,他老人家神通广大,或许可解这剧毒。”

柳彪琢磨了一下,悲声道:“也只好如此了!孩子,是爹害了你!”

“爹无需多言。”张小四冷声道,“我得赶紧走,要不就来不及了。”

柳彪道:“也好!那就骑马去。来人,给公子收拾行装,备快马!”

下人很快给张小四收拾好了行李,并牵来一匹膘肥体壮,通体黝黑的骏马。张小四望着这匹骏马,呆呆地发愣,他哪里会骑马?

正发愣着,那牵马的仆人已经在地上趴好了,用自己的身体充当上马石。张小四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踩上仆人的后背,然后试图爬上马背。

突然,那黑马嘶鸣一声,高高地扬起了前蹄,张小四惊呼一声,被掀翻在地,他疼的龇牙咧嘴,心中骂道:“这该死的畜生,可摔死老子了!”再看那黑马,却是打着响鼻,扬着头,似乎对张小四十分不屑。

“云儿,没事吧?”柳彪问道。

“没事没事,”张小四赶忙从地上爬起来,他感到无比的尴尬,又怕露出马脚,干脆直接道:“我好像忘记如何骑马了。”

就在这时,辛小幽急匆匆跑了过来,她肩上背着行囊,手里提着宝剑,道:“云哥,我陪你一起出门!”

张小四叫苦不迭,道:“我有急事,你就别跟着了吧……”

辛小幽脸色一变,也不答话,转过身去,飞身上马,动作轻盈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那黑马亦是老老实实,不敢乱动。辛小幽嘟着嘴,似有怨气,她用剑身打了马脑袋一下,嗔道:“黑麒麟,你好大的胆子,敢伤我云哥!还不跪下!”

那黑麒麟方才还趾高气扬,被辛小幽这一呵斥,居然变得十分谦卑顺从,还真的跪下了,看得张小四惊奇不已,柳彪也忍不住称赞道:“真不愧是绝世宝马,看来也只有小幽一人能驾驭了。”

辛小幽笑了笑,对张小四道:“云哥,快上来呀。”原来辛小幽让黑麒麟跪下,是为了方便张小四上马。张小四迟疑了一下,抬腿一迈,便坐到了马背上,黑麒麟待两人坐好,这才站立起来。

两人告别了柳彪,出了柳家,骑着黑麒麟奔城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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