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裂开的缝隙,像一道深渊,无声地吞噬着周遭的光线。
江晚宁屏住呼吸,指尖小心翼翼地沿着那道缝隙摸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动了什么未知的机关。
萧景珩站在她的身侧,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将所有的风吹草动都纳入眼底。
“咔嚓——”
又是一声轻响,玉佩彻底裂开,露出了里面隐藏的东西——一张折叠成四方的羊皮纸。
江晚宁小心翼翼地将羊皮纸展开,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绘制着各种复杂的线条和符号,正是她梦寐以求的连弩机关图!
她心头一震,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涌上心头。
父亲的遗物,果然隐藏着惊天的秘密!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张图复原,重现当年江家的辉煌。
“晚宁,这是……”萧景珩也凑了过来,看着羊皮纸上的图纸,
“这是连弩机关图!”江晚宁兴奋地说道,“有了它,我就能复原父亲的机关术了!”
她立刻起身,走到工坊的角落,那里堆放着一些父亲留下的工具和材料。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复原工作,却发现工坊里一片狼藉,很多工具都损坏了。
“看来,得先整理一下才行。”她叹了口气,开始动手清理。
就在她弯腰捡起一块废弃的木料时,一股淡淡的硫磺味钻入了她的鼻腔。
她心头一凛,猛然抬头,只见工坊的地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些细小的裂缝,裂缝中隐隐透出红色的火光。
“不好!有火药!”江晚宁惊呼一声,立刻意识到自己陷入了陷阱。
几乎就在她喊出声的同时,地面上的裂缝中喷射出耀眼的火舌,整个工坊瞬间被爆炸的火焰所吞噬。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整个书院,强烈的气浪裹挟着碎石和木屑,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
“晚宁!”萧景珩脸色剧变,毫不犹豫地冲向江晚宁,想要将她拉出危险区域。
然而,江晚宁的反应比他更快。
在意识到危险的瞬间,她便已经启动了体内的机关术。
只见她右手一挥,一个巴掌大小的木制傀儡出现在她的手中。
“去!”她娇喝一声,将傀儡扔向前方。
傀儡迎风暴涨,瞬间变成了一个三丈多高的巨型石傀儡,如同一个坚不可摧的盾牌,挡在了江晚宁的身前。
“轰隆隆——”
爆炸的气浪狠狠地撞击在石傀儡的身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石傀儡纹丝不动,如同磐石般牢牢地守护着江晚宁。
与此同时,江晚宁左手一翻,一面由精巧齿轮和金属片组成的机关护盾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迅速将护盾展开,挡住了飞溅而来的碎石和木屑。
在石傀儡和机关护盾的双重保护下,江晚宁安然无恙地躲过了这场突如其来的爆炸。
爆炸过后,整个工坊变成了一片废墟。
石傀儡身上布满了裂痕,机关护盾也变得扭曲变形,但它们都忠实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保护了江晚宁的安全。
周围的工匠们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爆炸吓呆了,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废墟中的江晚宁,
“这……这是什么?”
“好厉害的机关术!”
“江姑娘真是神了!”
江晚宁环顾四周,发现爆炸的威力虽然巨大,但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只是将工坊彻底摧毁了。
她心中稍安,知道这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阻止她复原连弩机关图。
她目光一凝,落在了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在那里,一个身材矮小的工匠正低着头,偷偷地向外溜走。
“站住!”江晚宁娇喝一声,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那名工匠的身前。
“你……你想干什么?”那名工匠被江晚宁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是璇玑阁的人吧?”江晚宁冷冷地问道。
那名工匠脸色一变,矢口否认道:“我……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是吗?”江晚宁冷笑一声,一把抓住那名工匠的手腕,“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这里会有火药陷阱吗?”
那名工匠挣扎着想要逃脱,但江晚宁的手如同铁钳般牢牢地抓住他,让他动弹不得。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惊慌失措地说道。
“不知道?”江晚宁”
她右手一挥,几枚细小的钢针从她的袖口飞出,射向那名工匠的穴道。
“啊——”
那名工匠发出一声惨叫,身体瞬间麻痹,瘫倒在地。
“说吧,是谁派你来的?”江晚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地问道。
“是……是璇玑阁的阁主……”那名工匠痛苦地说道,“他……他让我们阻止你复原连弩机关图……”
“果然是璇玑阁!”江晚宁心中怒火中烧。
她早就知道璇玑阁的人不会轻易放过她,但她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卑鄙,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她。
“你们是怎么在工坊里布置火药陷阱的?”她继续问道。
“我们……我们伪装成铸铁师傅……混入了书院……然后在铸铁模具上动了手脚……”那名工匠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们故意将模具浇铸错版……这样……你就无法复原机关了……”
“卑鄙!”江晚宁怒骂一声,一脚踢在那名工匠的身上,将他踢飞了出去。
她转身走到那堆错版的铸铁模具前,仔细地检查起来。
果然,这些模具都被人动过手脚,很多关键的部件都出现了偏差。
“可恶!”江晚宁咬牙切齿地说道,“璇玑阁,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就在她愤怒不已的时候,那名工匠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从袖中掏出一包药粉,朝着江晚宁撒去。
“去死吧!”他疯狂地喊道。
江晚宁眼疾手快,立刻向后退去。
她知道这种药粉具有强烈的腐蚀性,一旦沾染上,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那名工匠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反应,他狞笑一声,手腕一抖,将药粉撒向了地面。
“嗤——”
药粉接触到地面,立刻发出刺耳的声响,地面上冒起一阵白烟,迅速被腐蚀出一个个坑洞。
江晚宁心中一惊,知道自己中计了。
这名工匠的目标根本不是她,而是那些铸铁模具!
她立刻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药粉迅速蔓延开来,将那些错版的铸铁模具全部笼罩在内。
“不——”江晚宁发出一声绝望的怒吼。
就在她以为一切都完了的时候,她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开始在脑海中模拟起水车的结构。
她想起小时候,父亲曾经教她如何利用水力来驱动各种机关。
或许,她可以利用水车来驱动一些特殊的工具,从而修正这些错版的模具。
想到这里,她立刻行动起来。
她跑到工坊的角落,找到了一些废弃的木料和工具,开始动手制作水车。
周围的工匠们都被江晚宁的举动惊呆了。
他们不知道江晚宁想要做什么,但他们都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经过几个时辰的努力,一架简易的水车终于完成了。
江晚宁将水车搬到工坊的门口,利用水渠中的水流来驱动它。
水车缓缓地转动起来,带动着一根根木制的连杆,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江晚宁将那些错版的铸铁模具放在水车的连杆上,利用水车的力量来对它们进行修正。
这个过程非常艰难,需要极高的技巧和耐心。
稍有不慎,就会导致模具彻底报废。
但江晚宁没有放弃,她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工作中,一丝不苟地调整着每一个细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水车不停地转动着,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终于,在经过无数次的尝试之后,第一块错版的铸铁模具被成功地修正了。
江晚宁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周围的工匠们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发出了惊叹声。
“太厉害了!”
“江姑娘真是太聪明了!”
“她竟然真的用这种方法修正了模具!”
江晚宁没有理会周围的赞叹声,她继续埋头工作,一块又一块地修正着那些错版的铸铁模具。
她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但她的眼神却充满了坚定和自信。
她相信,只要她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复原连弩机关图,为父亲报仇雪恨!
夕阳西下,最后一丝余晖洒落在江晚宁的身上,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她终于完成了所有的修正工作,那些错版的铸铁模具,在她的巧手之下,重新焕发了生机。
她站在水车旁,看着那些被修正过的模具,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我成功了!”她在心中默默地说道。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异样的气息。
她猛然回头,只见那些原本对她敬佩有加的工匠们,此刻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他们的
“她凭什么这么厉害?”
“她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
“我们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还不如她一个外人!”
江晚宁心中一沉
她以为自己用智慧和努力赢得了他们的尊重,但她却忘记了,有些人是永远无法被征服的。
尤其当利益被触动,人心便会变得更加叵测。
“你们……”她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一个粗犷的声音打断了。
“江姑娘,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过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工匠走了出来,用一种不友善的语气说道,“这些模具是我们辛辛苦苦铸造的,你凭什么说改就改?”
“凭什么?”江晚宁冷笑一声,环视四周,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就凭你们铸造的这些是废品!是被人动了手脚的残次品!如果不是我,你们还要被蒙在鼓里,拿着这些东西贻笑大方!”
魁梧工匠被她噎得一滞,脸色涨红,粗声道:“就算是被动了手脚,那也是我们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你这样做,分明就是不信任我们,看不起我们!”
“就是!她一来就把我们的东西改来改去,当我们是什么?”
“她根本就是想借此机会,抬高自己,显得自己有多厉害!”
群情激愤,原本还带着敬畏的工匠们,此刻仿佛被点燃了的火药桶,纷纷指责着江晚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躁不安的气息,仿佛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江晚宁心中一片冰凉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解释:“各位,我知道你们心中有不满,但请你们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复原连弩机关图,是为了……”
“为了你自己吧!”一个阴冷的声音打断了她,正是那个被她制服的细作,此刻他已经被其他工匠扶了起来,脸上带着怨毒的笑容,“你口口声声说为了复原机关图,我看你是为了独吞这份功劳吧!”
“你胡说!”江晚宁怒斥道,然而,她的话语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各位,稍安勿躁。”
人群自动分开,一个身穿粗布衣裳,身材挺拔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面容俊朗,眼神深邃,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正是易容后的萧景珩。
“这位是?”魁梧工匠皱着眉头问道。
“这位是我的护卫,也是一位经验老道的工匠。”江晚宁连忙介绍道,看到萧景珩出现,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安全感,仿佛找到了依靠。
萧景珩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众人,平静地说道:“我常年跟随商队走南闯北,见过不少机关巧匠,也略懂一些铸造之术。江姑娘的技艺确实精湛,她所做的修正,也确实是为了能够更好地复原机关图。各位若是不信,我可以现场演示一番。”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间镇住了场面。
工匠们面面相觑,不敢再轻易出声。
萧景珩走到那堆被修正过的模具前,拿起一块仔细端详,然后又拿起工具,开始现场演示。
他的动作流畅而精准,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恰到好处,很快,一块原本残缺的模具,在他的手中焕发了新的生机。
工匠们看得目瞪口呆,他们都是行家,自然能够看出萧景珩的技艺有多么高超。
“好!”不知是谁第一个喊了一声,紧接着,掌声雷动,工匠们纷纷为萧景珩的精湛技艺所折服。
江晚宁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萧景珩,心中充满了感激。
她知道,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恐怕今天的事情会更加难以收拾。
然而,就在她稍稍放松警惕的时候,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钻入了她的鼻腔。
她猛然抬头,只见那个被她制服的细作,此刻正悄悄地向水车走去,手中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他的目标,是水车的关键部位!
“小心!”江晚宁惊呼一声,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细作的匕首狠狠地刺向了水车的轴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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