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会停止不前。尤其是时间。人生漫漫,学而不止。
今天你们就要到乡办学堂读书,切记要认真学习。尊师重道,切不可与人争强好胜,偷懒误课。武师说完,挥挥衣袖。
天刚蒙蒙亮,露珠还挂在路边的杂草丛中。村里几户人家,亮起了油灯,曦泫与同村伙伴,在月色的照拂下,踏上了求学之路。
那蜿蜒的溪流,那幽森的密林。风起落叶,枯枝沙沙,猫头鹰突然的怪叫,如同一个幼儿的哭声,吓了大家一跳。
离村不远的石桥,溪水,早已淹没桥面,清凉透彻。那嫩绿的苔藓环绕而生,曦泫他们只能赤脚过河。然后沿着河边的小道,继续向前。他们不敢深入这一片密林,各种嘶吼声。
密林边缘有一个村庄叫陈村,白天,伙伴们玩耍的时候,经常穿过林中小路,来到陈村。
零星几户微黄的灯光,告诉他们,会有几个陈村的同伴。
那寂静的夜幕,丛林深处传来了异兽的震动,吼声傍着打斗和树木横飞的声音。
幽暗沼泽深处,巨大的水花声。晞晞碎碎的枯叶,幽暗的寒气,随风飘来,不由得让我们脖子一缩,头皮发麻,心脏噗噗的跳动。
路口前方,有几间废弃的宅基,屋顶早已消失。在那个贫穷的年代,房顶的瓦片,还有大梁,可是贵重的物品,前期都会一片片取下码放整齐,大梁会集中在一个防雨的角落。留待新房落成,更换一根新的主梁,原先的进行拆散,取用在合适的位置。
“哞”的一声牛叫,在晨雾中从前方传来,对于农村的我们,牛叫再熟悉不过。这一声牛叫,打破我们原本颤抖的心。
“快,前面有头牛”。
“哈哈,快看,这牛好大呀!”
曦泫快步来到了声音所在,只见一头黄牛,膘肥体壮,浑身雄健,那温顺的眼睛,我们摸着牛,找来青草喂他。他们几个已经爬到了牛背上。
对于自然界的动物,莫名的会有一种亲近的感觉。
“走了,再不走会迟到了”
再這一声催促下,我们才恋恋不舍。
这时,天渐亮,林中传来了各种鸟鸣,那一片粗壮的树木,直通云际,盘根错节,告诉着我们,那久远的时代。
“鹧鸪,金乌,云雀,咕咕鸟,布谷鸟,各种鸟鸣从上方传来。”
我们绕着几人粗的良木,搜寻着枝叶后面的鸟鸣。我们学着它们的叫声,用石头,试图在密林中找到它们。如同一个猎手,认真观察。
“咕咕鸟,是最好找到的,它比其他的鸟鸣都比较特别,成双成对。它们会在出现威胁的时候,时刻守护在鸟窝周边,保护鸟巢。不离不弃。所以经常可以找到它的巢穴。”
在我们寻找鸟巢的时候……
“快看,有吃的~~”
“嘟”的一声,书兜已经被扔在了树下。
曦泫他们,争先恐后的,你拉我拽。都爬上了,七八人粗的桑树上,像一只只桑蚕,紧贴树枝,吃着那一颗颗诱人的桑果。小时候的桑果真大。有的,我们一个人只能拿一个。我们在上面嘻嘻哈哈,争先恐后的往嘴里放。那紫红的汁水从嘴角流下,染红身前的衣服。
总是不满足,摘下一大堆,藏在书兜里。
是我们灵活吗?不是,林中的阳光穿过树叶落下,那桑树虽然通天,可主干只有一人高,而那攀爬的分枝,如同阶梯一般。
我们就是贪婪的猎人,在依依不舍中。奔向学堂。
从陈村穿过,那密林的风吹来。阵阵庄稼和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那丰收的未来,映入眼帘。那一片片,绿喲呦的麦浪。那么美。
我们纷纷涌入麦浪中的小道,一人嘴里叼着一根新麦。在嘴里嚼着,清新香甜。
我们像一只只土拨鼠,蹲下,又站起来,在地上匍匐前进。拉开同伴的距离,如同傻子一样,相互躲藏,追击。打着滚,翻着跟头,小道上,扒根草紧紧的抓着地面,如同凉席那般。放学时,我们会偷懒,在这一条小道上,睡着,错过时间。
麦浪里,常有鸡鸣。五彩斑斓,长长的凤尾。它也像我们般,东躲西藏。藏头露尾。
潺潺流水传来,清澈见底,清新的水草,成片的苔藓,丝壮的水藓,只能看见零星的几条鱼。
那水,清凉透彻。
我们小心翼翼的脱光衣服,跳入水中。
学堂,在一片庄稼地包围中,没有了参天古茗,没有了兽吼鸟鸣。只有老师拿着戒尺,在屁股上帕帕的声音。
“天外天。休使圆蟾照客眠。人何在,桂影自婵娟。”
老师总是抬手远方,风吹衣襟,传诵着我们听不懂的诗句。
我们能知道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谁让你们拔麦穗的,那打屁股的“papapa声,”混着惨叫。
“居然还敢迟到,以后敢不敢迟到了,随着啪一声落下”
曦泫他们趴在书凳上,撅着屁股,哭的稀里哗啦!
“老师,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们哪里知道,我们折断的那一块麦田是老师家的。
“你看看你们,浑身脏兮兮的,那里还有一点学生的样子,下次再犯,就不要来了!”
“知道了,老师”
“去上课”
“曦泫他们瞬间四散,奔逃,躲在一边,想想今天的屁股,还火辣辣的疼。”
屏气凝神,气沉丹田,两膝微曲,下蹲。寻天地之灵气。
“今天,说几件事,第一,上课路上要注意安全,密林深处,不要涉足。池塘水深,不许下河游泳。第二,路边的庄稼都是一粒粒种植,不允许折断,踩踏,损毁。第三,不许打架,要相互帮助,第四上课不允许迟到早退,偷懒睡觉,第五,不允许随地小便,要注意,讲文明懂礼貌。六,放学路上,不许逗留,逮鱼摸虾”
可是他们那里会有记性,左耳进右耳出,刚出校门,就忘了。
放学的路上,和老师家的同学,厮混打闹。
不知道,从哪拿来的火石,几个伙伴一合计,偷偷的跑到河沟里,用木棍挖了一个土灶,烤起了麦穗。赤着脚,抓了几条鱼,在哪烤,那鱼,有没有硬币大都是疑问,他们却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