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
恍惚间，林处听到了乌鸦的叫声。
他睁开眼，所见的是一整个朦胧空间，像是被打了码的视频。
“怎么回事？”
“我在哪？”
“我要干嘛去？”
太奇怪了！
这个空间有点眼熟，不过，又有种不真实感。
不仅是整个空间内的景和物被打了码，好像时间也是静止的，画面定格在某一刻。
他坐在一张大圆桌前，隐约能看到对面还坐着一个女孩。
她左手拿筷子，夹着一块肉，正要往嘴里送，却悬停在途中。
他想起来了，女孩是白花花。
他们正在云景酒店第三十六层的一个包间内用餐。
不对！
林处反应过来了。
他记得他们明明已经吃好离开酒店了。
怎么又回到这里了？
而且，为什么全身酸痛的厉害？
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处绞尽脑汁回想，却越想越头疼，脑壳像是要裂开来！
他轻轻拍了拍脑袋，放弃思考。
片刻后，他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左侧，四十五度角方向上的靠椅背上，蹲着一只乌鸦。
它像是脱离了这个空间，在林处的眼中格外清晰。
“看什么看？”
这只乌鸦成精了，那一抹鄙夷般的神态惟妙惟肖。
“所以，我又死了一次？”林处已然猜到了原因。
“你觉得呢？”
“我怎么死的？”
“无可奉告。”
乌鸦双翅一振，“呼——”一声，直接穿过玻璃窗飞了出去。
乌鸦消失，整个空间像是被快速锐化了数次，林处的视野恢复清晰。
时间回到酒店包厢内，乌鸦出现后又消失的那一刻。
白花花把肉塞入口中，而林处则是放下了筷子。
“吃啊，怎么不吃了？”白花花显然一直在关注林处的动向和状态。
林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不想走剧本流程，没有意义。
而现在想来，白花花的出现本身透着古怪，她根本没有伤病，“你为什么去市人医？”
“因为那里有恶灵啊！”
这个回答很合理，但又不太符合逻辑。
林处索性问得更直白一点，“你不是本地人，今天是来景城的第一天吧？”
“咦？你怎么知道？”白花花面露诧异。
“你来景城的目的是什么？”林处继续问道。
白花花感受到林处的咄咄逼人，明白他对自己起了疑心，但她一点也不慌，“来景城生活和上学啊，我还是个学生嘞！”
“就你一人，你爸妈呢？”
“我没有父母。”
林处沉默了，随后略带歉意道：“不好意思哈。”
“没事，早就已经习惯了。”
白花花脸色轻松，好似这在常人看来颇为悲惨的人生，真的没有对她造成过任何负面的影响。
可林处却十分清楚，一名孤儿在成长过程中的艰难。
他只能换一个角度试探了，“灵觉醒后会有哪些后遗症？”
“后遗症嘛，还是有不少的，但……”
突然，白花花轻咦了一声，“你控制住了雏灵的躁动？”
“这是什么很难做到的事吗？”林处故作轻松道。
事实上，此刻他正在与雏灵搏斗。
很明显，雏灵之所以会那么暴躁，是因为觉醒初期需要通过摄入大量的食物来补充能量。
而且，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些肉食也不是宰杀普通动物制作而成的。
具体是什么样的动物，林处只能往后再做了解了。
眼下，先不动声色地驯服雏灵为首要任务。
而即便从头再来，因为有过一次经验，他也不至于手忙脚乱，难以招架。
一边以意志力强行将灵驱赶回它的居所丹田气海处。
一边优雅地夹起一块肉送入口中，慢慢咀嚼。
打一巴掌，给一颗糖。
任何事情，只要找对方法，解决起来其实都不会太难。
“我没看错，你很有天赋。”
白花花反复观察过后，略为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但即便如此，灵本身存在的弊端依旧无法避免。”
“那你仔细说说。”
林处的进食速度明显减慢了许多。
直到把口中的肉块嚼烂咽下，才又夹起了一块继续吃着。
“先说明一点，觉醒了灵的人被称作序列者，而古往今来所有的序列者无一例外，在觉醒后都只剩下了十二年的寿命！”白花花郑重道。
“还有呢？”
“你不惊讶？”白花花见林处如此淡定，略感诧异。
“这算是获得力量的代价吧？不过，我想应该会有补救的方法吧？”
只有了解林处的人才会知道，他不会纠结于既定的事实。
但只要有一丝希望可以改变糟糕的未来，那他会愿意付出最大的努力。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了解更多关于灵的弊端。
只有更加了解自身存在的问题，才能更好解决接下来的事。
“我之前说过，我们的职责是猎杀恶灵，其实，这不单单是职责问题，更重要的原因是通过猎杀恶灵我们可以提升灵的等级。”
“我明白，获取功德嘛，灵的等级升至顶点，我们就有望突破生命的桎梏，延长寿命了对吧？”
林处想起白花花关于“功德”的描述，还有女医生此前说的“摆脱枷锁”。
把两者相结合，再修缮一下，便成了他自己的见解。
“你的理解新颖脱俗，精辟独到，看来你的悟性也很高啊！”
白花花心里还有点小雀跃：和我的理解竟然会这么的契合！
林处自然想不到，他只是借用了两个人说过的话，做了一个总结性的论述，便让自己在白花花的心中留下了一抹浓重的印记。
“灵的弊端不止于此吧？”
“当然，不过，这就要涉及到每个灵的独特性了，不可一概而论。”
“打个比方，比如你的灵有什么弊端？”
“比如我的灵……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看着林处一脸期盼的模样，白花花似是想到了什么，猛然间提高了警惕。
“不过，为了通俗易懂，我就举个例子，有的序列者觉醒了鱼属性的灵，他拥有划水的天赋，却也可能会很健忘！”
“鱼？擅长划水，但很健忘？嗯~因吹斯汀！”
林处着实没想到，序列者获得了天赋能力后还会连带产生这种稀奇古怪的弊端。
健忘，这不是妥妥的老年痴呆吗？
嗯？
等等！
“难道我……”
林处不禁呆住了，自己现在所表现出来的症状是不是很像“健忘”？
我是一只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