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宝和熊进在庆安城里逛了几天,把这辈子没逛过没玩过的地方都去转了转,比如歌舞乐坊、戏院、看杂耍等在寻阳镇上没有的去处,这些去处最可消磨时间,又能让人身心愉悦,只是要花费的银子也不在少数。城里也只有家境富裕的人家才能常常光顾,寻宝和熊进难得来一趟索性也都去见识了一番,二人本就是经商之人,花费些银子岂有不愿意的。
在这富贵繁华之地,若是手里有大把的钱财自然是生活的快活,尽可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只可惜天底下多是苦寒之士,每日为了生计四处奔波之人比比皆是。寻宝在城里快活之时也不敢忘了自己的生意,他细心观察着城里各色人群的穿衣打扮,富人的穿着大多考察,不管是布料的品质还是制作的技艺都是上乘,普通人则没有太多讲究,对他们来说衣裳的价格才是首要考虑的,至于其它则可有可无。
已是初秋时节,城里街道上种植的大树的叶子开始悄然变黄,有些叶子甚至脱离了树枝的束缚,三三两两的从空中飘下,落在地上变成毫无用处的垃圾,被来往的车马人流踩踏的四分五裂。
钱仪、钱敏姐妹俩在府里准备酒菜,由于寻宝、熊进很快要返回寻阳镇,二人难得来一次城里,恰好又赶上了钱家购置了新宅,因此姐妹二人想在他们回去之前略尽地主之谊。这次的宴请钱仪在去年底时本就想请寻宝到府里作客,当时恰逢寻宝回老家了,结果没有请上,等寻宝过了年再回到寻阳镇,钱广已安抚钱仪、钱敏姐妹俩来庆安城了,此次宴请就当是补了前一回的。
只是普通的家宴,来的人就只有寻宝、熊进和吕梁三人,所以在酒菜上并没有大费周章,也就是一些家常菜罢了。如今住在新宅里的姐妹二人更加安心了,她们完全适应了在庆安城里的生活,在这里有亲人有好友还有自己喜爱的工作,闲时又可在城里四处逛逛,倒是比在寻阳镇时还快活一些。
酒菜的准备没有花费太多时间,两个厨子是从酒楼里过来帮忙的,他们都是其中的行家里手,平时筹备十数桌的酒席都不在话下,今日的这席家宴对二人来说就是牛刀小试。寻宝、熊进二人在城里要采买的货品都完成了,他们到了钱府的新宅就坐在屋里与钱家姐妹说话,对于钱家姐妹的盛情款待,寻、熊二人自是心怀感激。
寻宝道:“大小姐、二小姐待人真是宽厚,我们来此一趟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这心里属实有些过意不去。”
“寻公子何出此言。”钱仪道:“咱们之间不说那些客套,你们大老远从老家来一趟,我们本又是常来往的,大家聚在一起说说话聊聊家常岂不是应该的。我们在城里相识之人并不多,有时候还想着能有老家人来聚聚才好,等你们这一走又不知几时才能再相见了。”
钱仪这句话倒是不错,寻宝一年里也就来庆安城里两三回,彼此能在一起说话的机会少之又少。想想以前在寻阳镇里,他们一个月都能见上几回,再想想等到钱仪嫁入了侯府,到时候只怕再见面就更难了,寻宝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心里的一点酸楚一闪而过,寻宝脸上还是一副喜悦之情,他从钱仪的脸上看出了她此刻的幸福,像她这样容貌出众且心地善良之人理应生活无忧才是。住在富贵繁华的大城里,每天不用为生计操劳奔波,不用陷入勾心斗角的复杂关系,有相爱之人陪伴左右,生活于她来说就如同康庄大道一般,一路平顺毫无坎坷。
众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说到城里有许多好玩的去处,同是青年人,对那些新鲜有趣的地方多有喜爱,言谈中不时传出笑声。寻宝并非留恋繁华之人,他出身农家,打小就与田地、山林打交道,富贵繁华于他没有太多的吸引力。他倒是喜欢山林里的野趣,闲了看看山看看水,甚至干些农活,比如砍柴、挖土、浇园之类,他感觉这样整个人更舒坦,倒不喜欢整日花天酒地歌舞升平。
反观熊进则更愿意留恋富贵,言谈中对城里各处富贵之地心向往之,这一次来城里好似还不满足,嘴里说道:“还是钱大小姐和二小姐有福,像我等无福之人不敢奢望在城里久住,只盼着几时能发笔横财才好,届时也如你们般在城里安家落户,日日感觉这城里的繁华气象才好。”
钱仪笑道:“繁华气象不足恋,见得久了也是平常,寻公子意下如何?”
“大小姐所言极是,各人自有天命,富贵繁华也好简单朴素也罢,只要乐天知命不怀妄想,依我看倒是并无高下之分。”
寻宝的观点透露出安分守己恬谈虚无的心境,并没有因为瞧见了富贵繁华就沉迷其中无法自拔,这样的心境自然较之熊进有些不同。熊进也听出了二人对此的不同意见,何况寻宝还把他的迷恋之情称之为妄称,他立即反驳道:“寻宝,你我都是做生意之人,咱们生意人有几个不喜欢钱财的,你这么说只怕是口是心非罢了,若是让你久居此地你岂有不愿意之理?”
熊进一句话倒把寻宝给问住了,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恰好此时下人们来催促用饭了。钱仪道:“好了,咱们暂且不再争论此事,先去吃饭吧,里屋的酒菜都已经摆好了。”
寻、熊二人一起起身,随着钱仪、钱敏姐妹往里屋用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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