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好,然后跟着他走到房门口,他停下来转身问我,“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还在溜号,差点撞上去:“我住哪儿啊?”
我一头雾水,他指着对门,我推门而入,看见屋内熟悉的陈设傻眼了,我穿越了?这房间咋这么……
“你的房间一直在呢,我妈每周都定时打扫,怕你有朝一日回来住不习惯,就没怎么变。”简林解释着,一边观察我的表情,我太感动了,他们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来,只是觉得,该有这么个位置,专属于我的。
眼睛要尿尿了,我吸吸鼻子,简林安慰道:“别哭呀,不是该高兴的事吗?什么时候这么爱哭了?”
“我这是喜极而泣,幸福的泪水。”我抹了把脸,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不那么丑。
洗完澡后我打算和简林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计划,他对前世案子的了解情况比我多,兴许能给我点线索。
我要知道许心心的动机,她和甄斯当是没有什么关系才是啊,那她为什么要对他下手呢其中一定还有些我不知道的事。
她到底想要什么,仅仅是因为看我不顺眼?为了钱?那也太肤浅吧,怎么说都说不通啊。
我踱步到客厅,简林和徐丝丝在露台外聊天,我躺到沙发上等他们讲完再说我的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昏昏欲睡,开门又关门的声音使我惊起,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终于聊完了?
我朝露台方向望去,俩人急匆匆走进来穿过客厅,像没看见我一样,径直略过,进了房,我愣了,发生甚么事了?
我眨眨眼,看看钟,十二点,向他们离开的方向,我没看错的话——他俩好像进了一个屋吧。
莫呀?!
我的瞌睡虫一下全跑了,什么情况?!大晚上的,孤男寡女,这合适吗???
我蹑手蹑脚走过去,我知道听人墙角这事儿,有点不道德,还好,我没道德!
我果断凑上去,试图听听里面在干嘛——也听不见,这隔音效果也太好了点。
看来今晚是聊不成了,我回到房间躺床上准备睡觉,脑子里还在想徐丝丝和简林,我知道他们关系好,没想到都好到这种程度了!连家长都见了!
我翻了个身,试图让自己别那么激动,什么都好奇只会害了自己!
我闭上眼,开始数绵羊让自己入睡。
我真睡着了,但是,家人们,说出来有点难为情,我做梦了,我有罪,做的春梦,主角还是简林和徐丝丝——什么鬼!
果然睡前不能想太多,整个梦都弥漫着粉色泡泡,就在他俩快亲上那一刻,泡泡破了,我惊醒,心快跳出来了。
我捂着心口深呼吸,脸还很烫,救命啊许思思你要不要看看你在做什梦!
我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凌晨两点,原来才过去两个小时?还有这么久才天亮,这觉我是一点也睡不下去了!
我缓了一会儿,觉得口干舌燥,登时起来出去找水喝。
我摸着黑到厨房,凭记忆找到水壶和杯子,直接倒满。
还是好渴,那个梦中的画面还在脑中闪,不!这让我怎么面对他俩??
我又伸手去拿水壶,受不了了!
这回我没摸到水壶那冰凉的把手而是摸到有温度的——人手。
我像触电似地把爪子收回来,有人??见鬼了?我试探着又向前摸去,这一次那双手直接抓住了我的,我疯狂甩开,吓得叫出声,连滚带爬的弹开去找开关开灯。
对方好像也慌得一比,我俩的脚步声此起彼伏,最后同时按住开关,“啪”一下,世界明亮了。
我和简林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开口:“简林/许思思!”
一看到他就想起了那个让人面红耳赤的梦,我连退几步和他拉开距离,心虚地移开目光,假装咳两声,问:“大晚上不睡觉你搁这干嘛?”
他反问我:“你不也没睡?”
我支吾着:“我,我口渴,起来喝水…”也不知道我为啥像小偷一样那么紧张,手心都在冒汗。
只听简林也说:“我也是。”
“是吗?哈哈,真巧…”我看着他手里空空的水壶,我记得睡前看它还是满的吧?
我瞪大眼问他:“你,喝这么多水干嘛?”
“渴。”他单手撑在桌上,仰头把最后半杯水喝尽。
我偷偷抬眼瞄他,发现他脸上也泛着意味不明的红晕,他皮肤白,在灯光下格外明显,最上面两颗睡衣扣子也开了,锁骨若隐若现,我咽了咽唾沫,这可不兴看啊。
“许思思,你别盯我看!”他突然暴起,语气有点凶。
我皱眉:“不就看两眼,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真小气,不看就不看。
兴许是意识到自己失态,简林不说话了,背过自去独自emo。
我觉着他不对劲,脸皮这么薄?看两眼连耳朵都红了?
我发出疑惑:“简林你发烧了吗?脸好红啊。”
他有点欲盖弥彰的E思,说:“屋里太闷了。”
我觉着也是,于是我俩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移至露台。
十秒后我俩都在外边吹冷风。我还没到这里来看过,原来这外面也有个摇椅,围栏处放了些盆栽,边上还种了蔬果。有点小型菜园子的韵味。
我感叹道:“本来还遗憾,这里既要爬楼又没院子呢,现在看来也挺不错的。”
凉风习习,这样的温度让人头脑异常清醒,我见简林脸上恢复了平静,好像啥事也没发生过。
我突然很想问他和徐丝丝是怎么一回事,又觉得太唐突,再加上我做了那么荒唐的梦,有点羞愧,最后把话咽了回去,算了,迟早会知道的。
我转头过去,他正看着我,有些出神的样子,我问:“咋了?”
他眉梢微挑:“你喜欢现在的家,还是以前的?”
我思索两秒,“说实话,以前的。比起现在的高楼大厦,我还是更喜欢小房子,最好是带个小院儿的,不用很大,但一定要温馨。”我在心底描摹着心仪小屋的模样,怎么形容都好像不是很恰当,我补充一句:“就像你那套房子,很不错。不过你还没见过我住的地方吧?不是许家哦,是我自己在外边买的,有空带你参观参观,见识见识什么叫梦中情屋’。”我给自己说乐了。这些天没回去过,花瓶里的花估计都臭了,哎。
简林淡淡应了一声,说:“我还以为,你会对金碧辉煌的风格比较感兴趣,毕竟你是财迷。”
我乜了他一眼,“爱财是人的本性!我哪有那么肤浅。你知不知道,暑假那会儿我妈包的度假山庄就那风格,出个门都得骑车。”
我回想起那占地半个山头的山庄,不禁摇了摇头,苏女士这高调的审美无法苟同。
简林弯眼一笑,他身上真有少年感,我默默感叹,哦不,他本来就是个少年。
我们又聊了许久,站累了坐在摇椅上,风越来越大了,有一两滴水滴在我脸上,简林说:“时间不早了,再不休息明天可没精神查案啊。”
我望向远方,目光幽深:“是啊,又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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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K市的大雨还未停歇,仿佛未尽兴不肯离去的孩子,争先恐后地在大地上起舞。
许心心坐在豪车里,关注手机上的信息。助理来电说还没找到许思思的踪影,她漫不经心地应了“知道了,接着找。”手指有节奏地轻点在车门处。
雨季的夜很静,只有红绿灯仍在上班。
许心心百无聊赖地望向窗外,看见街边有个抱膝而坐的小乞丐。司机见状,问道:“小姐,要帮帮他吗?”
那小乞丐衣衫褴缕,还在发抖,早听闻许大小姐人美心善,想必也是注意到了吧。
许心心轻笑一声,收回视线,说:“绿灯了,这可不是停车道,走吧。”
语气冰冷,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司机有些错愕。许心心又看了眼那个乞丐,慢悠悠道:“我能帮他一次,能帮一辈子吗?今天让他做一场梦,明天就化为泡影,你说,他当如何?”
我可以忍受黑暗,假如未曾见过光明。
倘若品尝过阳光的温暖,那么再回到黑暗的苦寒中,何尝不是一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