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启明摩挲着自己的双腿，眼中满是恐惧，低声说：“五天前，我平地摔了一跤，就感觉双腿发软，走路像踩棉花，我将驱邪符拍在腿上，就休息了，但次日起来后，情况非但没有好转，走路更费劲，双腿不听使唤。”
“我听说你已经解决了陶家的事，整个汉源肯定没人比你修为高，我才厚着脸皮来找你救命。”
“我之前是实在没脸来见你，才不得不让徒弟来，是我考虑不周，求您救救我！”
我在心中冷笑，这家伙的遭遇直接验证了一句话，天要让你灭亡，必然让你猖狂。
他以前有多狂，现在就有多狼狈，死到临头了，才知道说人话。
我盘算着不讹他一笔，也实在说不过去，但我又不能坏了爷爷的规矩，张口要钱。
正思索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墙角堆着一些空白画卷，之前的老板用来写挽联剩下的，还有些墨汁和现成的毛笔。
于是我直接对他们说：“你们稍等片刻。”
说完我直接走到角落里，顺手拿起一个画轴放在地上展开，然后当着他们的面脱掉了鞋和袜子，用毛笔蘸了墨汁涂抹在脚心，然后两只脚踩在白纸上。
然后我擦了擦脚，穿好鞋和袜子，将印着我脚印的白纸放在桌子上，用毛笔在脚旁边画一只四脚朝天的狗，并且在旁边题字：双足戏狗图。
落款自然是我，等写完后，我才抬头指了指这幅画说：“这幅画是我的心爱之作，少一千万不卖。”
姚启明嘴角抽了抽，但还是眼神闪烁地说：“吴先生作画随意，但也不是趣味，当真是妙！”
我抬头看着他，微微点头，笑着说：“你真有眼光。”
蓝青急了，小心翼翼地问：“吴先生，你快给我师父看看吧，我师父的问题真的很严重，拖不得了！”
我没理会他，而是看向姚启明说：“我觉得一千万都是保守价格，这可是我的处女作！”
姚启明冲我眨了眨眼睛，并没有说话。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摆摆手说：“我今天累了，你改天再来吧。”
姚启明是老油条，当然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连忙说：“这画我买了。”
“这是我的心爱之作，不卖。”
我立刻摆手，绷着脸说。
姚启明苦着脸，都快哭出来了，但还是说：“我真的很喜欢这幅画，现在就给你转钱。”
我靠在椅子上说:“既然如此，我就把画让给你。”
说完我将银行卡推到他面前，他立刻给银行打电话，含着泪给我转了一千万。
我将画卷起来递给他，姚启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接了过去。
一千万到账，比什么道歉的话都管用，何况他现在不过是死到临头想活命，不然绝不会对我这么低声下气。
本来他也不会真心服气我，所以他说再多对我也没有意义，还是钱实在。
收了钱后我的心情好了不少，也有耐性问姚启明：“你最近一次给人办事，办的是什么事？什么时候办的？”
姚启明想了片刻，才谨慎道：“十天前，我去给暖冬商业区的老板程筱的儿子驱邪！”
我直截了当地说：“说具体点。”
姚启明仔细回想了一下说：“程筱的儿子程匀和以前判若两人，就好像被夺舍了一样，让我过去驱邪。”
十天前他去驱邪，但他五天前才开始发病，就说明之前的五天他都没事，一般鬼魂想要报复人，动手肯定都迅猛又狠辣，不可能拖五天才发作，这件事的水很深。
所以我不太确定地问：“你确定这期间没再做其他事吗？”
姚启明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非常肯定地说：“没有！程匀的事我没搞定，而且自从解决完那件事我心里就一直发慌，之后再有人找我看事，都被我推掉了。”
我琢磨了一下，才催促道：“说说具体过程。”
姚启明绷着脸，脸上竟然流露出几分恐惧的神色说：“我见到程匀时，就觉得特别邪门，因为他的整张脸就像是被分割成两副面孔，左边脸是他本来的样子，右边脸是一副女人面孔。”
“他自己那半边脸在哭，女人的脸却笑得诡异。我确定他这是被鬼上身，有女鬼要夺舍他的肉身，他在极力反抗，就变成了这样，所以我用了驱鬼符，还做了场法事，法事做到一半程匀就晕了过去，房间里所有的灯都黑了，我只觉得黑暗中有双手掐了一下我的心口，然后灯恢复正常，我就晕倒了。”
“后来我被刘嵩和蓝青抬回家，收了程家一点辛苦费，也就不敢再管这件事了。”
听他这么说，我也大概清楚姚启明的水平，抓个普通的鬼他肯定能办到，只是这次踢铁板上了，这件事不是他能搞定的。
在这瞎猜也没什么意思，所以我起身说：“带路，去程家看看。”
姚启明连忙拽住我的衣袖说：“你不能现在给我解决了吗？”
我心中冷笑，给你解决也不是不行，但我的目标是把夺舍程匀的鬼收进《降魂录》里，那只鬼肯定还在程匀身上，救姚启明只是顺带的。
但我嘴上严肃道：“都不知道你得罪的是什么，我怎么给你解决？”
姚启明眨巴了一下眼睛，很是不情愿，但还是招呼刘嵩开车，带我一起去程家。
在路上的时候，姚启明就紧张道：“吴先生，待会儿我就不陪你进去看程匀了，我在外面等着。”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已经被程匀吓破胆了，根本不敢再沾程家的边。
我嗯了一声，倒是也没在意，他进去也只会碍事，帮不上什么忙，不进去也无所谓。
只是我对这家伙又有了新的看法，他不止无能还担心，这货居然也能混成个大师当，这世道真疯狂。
去程家的路上，姚启明吞吞吐吐地问：“吴先生，我这个情况，最多还柠檬挺几天？”
我想了一下说：“两天。”
“啊——两天！不是……吴先生，吴大师，你有什么办法缓解我的问题吗？”
姚启明激荡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冲我说完后，又对着刘嵩喊道：“快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