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看就不是秦琴,秦琴和我爷爷是一辈人,现在至少六十多岁了。
但面前这个女人看着和我年龄相仿,长发及腰,穿着身青色旗袍,神情有些憔悴,看着斯文秀气。
这种女孩一看就是教养很好的人,她看到我后,也只是温温柔柔地问了句:“如果是来拜访我奶奶的,那你们请回吧。”
说完她还扫了眼我身边的冯剑和男鬼,眼中的警惕一闪而过。
我直接说明来意:“我是受城西的药老所托,来帮秦琴前辈驱邪的。”
女人不由一怔,眼中的警惕稍微消退了一些说:“你可以进去,但他们不行。”
我点了下头,女人推开门,我快步走了进去,女人跟在我身边直奔正门。
“我只打听到秦前辈上山驱邪,被山上的厉鬼纠缠,具体是怎么回事?”
给人驱邪也需要望闻问切,所以我特意问了一下秦琴的具体情况。
女人露出几分伤感的神色道:“我奶奶七天前上了趟山,三天之后才回来,当时就启动了房子周围所有的阵法。”
“我问了她缘由,她只说她轻敌了,被山上的厉鬼重伤,那厉鬼还追了下来,要杀了她夺走她的真气,奶奶七岁修道,如今已经七十岁了,足足修炼了六十三年,如果她的真气被那厉鬼吸收,厉鬼的修为必然会提升一大截,突破鬼将级别也有可能,以那只厉鬼的凶残本性,这廊阳城必然生灵涂炭!”
我跟在她的身后,觉得她的话倒也不算夸大其词,心里不由得也有些担忧。
进了门后,我立刻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阴气,明明这房间中布置了不少镇邪的阵法,似乎也没阻挡住磅礴的阴气。
我有些纳闷,直到见到秦琴后,我才意识到原因。
此刻的秦琴周身都散发着阴气,她身体中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和她争抢真气一样。
看到她这副样子,我立刻想到了一种邪术,乾坤夺阳术。
这种法术一般都是鬼修用在活人身上的,一旦将这种术法种在人身上,除非这个人的修为比鬼修高,不然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阳气和真气,被鬼修一点点吸走,浑身上下都充斥着鬼修的阴气。
秦琴的状况明显已经很严重了,身体中的真气被她强行封住,那鬼修能转移走的就是她的阳气。
所以她现在阳气衰弱到了极点,浑身都充满了阴气。
“奶奶,这位是曾爷爷找来帮你的。”
女人红着眼睛,哽咽着说道。
秦琴睁开眼睛,脸色惨白如纸,看着极其虚弱。
她凝视着我问:“你是谁?玄门中的小辈我几乎都见过,但看你面生。”
我客气道:“我叫吴用,我爷爷是吴显。”
秦琴嘴唇嗫嚅了几下,似乎在记忆中搜索我爷爷的记忆。
良久后她才微微点头说:“修阴山派法术的,难怪曾哥会让你过来。”
我看她的样子支撑的挺艰难的,说了句:“前辈,得罪了。”
我割破自己的指尖,混着坟头土,用毛笔在秦琴的脑门上面画了一道转阴符。
符咒画完时,我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倒不是符咒有多难画。
而是纠缠上秦琴的厉鬼实力强横,这道符咒是在逆转她的法术,画这道符就相当于在和她博弈。
只是最后我画成了,所以背后的厉鬼输了。
不到十分钟,房间中的阴气就彻底溃散了,秦琴的脸色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以阴至阴,的确是好手段,你坐吧,田恬,你先出去。”
秦琴的气色终于缓和了一些,抬头就冲女人摆摆手。
女人看了我一眼,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等她关了门出去后,秦琴才开口道:“小吴,我已是强弩之末,即便被救了也活不了几个月,我把真气传给你,你去把这只厉鬼除掉如何?”
我立刻站起身,连忙摆手:“前辈,这绝对不行!”
秦琴如今虚弱成这样,全靠真气支撑,普通人要遇到这样的事,肯定早死了。
如果没了真气,她会立刻断气。
秦琴看着我,笑了笑说:“你和吴显年轻时很像,当年许多人因为他是阴山派的人排挤他,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和他走得很近。”
“后来年轻气盛也参与了绞杀汤药师的行动,吴显担心我也跟着去了,他当时多次救了我,如果没有他,我五十年前就死了。”
我看着她,不由地叹气,因为我从来没听爷爷提及过秦琴,但看秦琴的样子对我爷爷感情可是不浅。
我心里不由的在想,爷爷和秦琴年轻时,到底是什么身份。
秦琴已经继续说:“得了我的真气,要答应我两件事,第一是收了那只厉鬼,第二是照顾田恬。”
“她天分差,修为低,又很是目下无尘,性子很直,我很不放心她。”
我正打算再次拒绝时,田恬冲进房间,哭着蹲在地上抱住了秦琴的腿喊道:“奶奶,你别走,我不要你走!”
秦琴无奈又怜惜地摸了摸她的长发,柔声道:“我本打算通知玄门来解决,但小吴来了,就不必惊动玄门了,我都七十多岁了,多活这几个月和少活几个月没什么区别,倒不如把真气传给小吴,祝他一臂之力。”
“你以后照顾好自己,小吴也会照顾你的。”
田恬一脸崩溃,眼泪像是暴雨一样留下来,抽噎道:“奶奶,你才见到这个人不到半个小时,你怎么就觉得他会照顾我?”
秦琴笑了笑,虚弱道:“吴显的孙子,肯定人品过得去,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无语地看着秦琴,也不知道她到底对我爷爷有多厚的滤镜。
田恬更加崩溃,趴在秦琴的腿上哭得更加大声。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忍了又忍还是说:“您还是请玄门中人帮忙吧,余下这几个月就留着和田小姐相处吧。”
秦琴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坚定道:“我都快死了,你就不能看在我和你爷爷的交情上,成全我?”
吱呀——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秦前辈,此事我会尽力了解决,您不必如此低声下气地求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