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兰溪忽然愣住,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导致她都没怎么关注程可怡了。
让她想想,小说里这段时间好像有个重要的剧情,程可怡和她发生了矛盾,然后趁机逃离了喻家,被封宥安的人找到后,和封宥安和好,两人的感情也有了进一步发展。
她忍不住打量程可怡,自从以为程可怡是“准后妈”的误会解开后,她和程可怡的相处一直挺和平的,加上两人还有表姐妹这层关系在,她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矛盾。
而喻家的生活,程可怡也适应良好,现在应该不至于想要回到让她有些害怕的封宥安身边吧?
退一步说,就算程可怡被封宥安找到了,怀着孩子的程可怡若是能在中间调节,说不定封宥安不会那么坚决地想要找她家的麻烦?
毕竟按照小说的设定,封宥安已经三十岁了,身边从来不缺想要上位的女人,但是偏偏没有人怀上过他的孩子。
这事不光封宥安母亲急得上火,甚至封宥安自己都还去医院检查过,所以……
不过,喻兰溪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程可怡不被封宥安找到才是最好的情况!
喻兰溪打定了主意,笑着回道:“可怡姐,他是封家的孙少爷,叫封尧,是我同学。”
程可怡心一跳:“你,你家和封家关系很好?”
“没有啊,主要是我和封尧关系好,像那个封二叔,给人阴阴的感觉,我家和他就没有多少来往。”
能被喻兰溪称为封二叔的人,程可怡知道,只有封宥安。
她脸上的表情松缓下来:“他不是过来找你玩的?怎么去楼上了?”
鉴于程可怡和封宥安关系匪浅,喻兰溪找了个借口应付过去。
深夜,喻怀瑾难得带着明显的醉意回到家里。
杨管家接过外套时感受到他身上的一身寒气,不由有些担心,有心想要劝两句,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溪溪睡下了吧?”喻怀瑾问。
得到肯定的答案,他才放心,脚步微晃地上了楼。
睡眠不太好的程可怡从自己房间出来时路过厨房,听见里面有动静,她走进去。
“江姐,这么晚还没休息?”
江姐回头,看她脸色不怎么好,以为她在为醉酒回来的喻怀瑾伤心,安慰道:“太太,我给先生煮醒酒汤呢,先夫人去世十来年了,虽然先生还惦记着,但是以后您才是当家作主的人,日子长着,新人总会取代旧人的!”
程可怡眼神微闪,听明白喻先生这是因为去世的小姨喝醉了。
“我不伤心,江姐,你等会是要送醒酒汤给喻先生吗?”
“对,不然先生早上起来容易头疼。”
“可以……”程可怡刚吐出两个字就闭了嘴,心中有些羞愧。
见她一直盯着刚倒出来的醒酒汤,江姐倒是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想到她现在的身份,很有眼色地端起醒酒汤递给她。
“太太,刚好,您给先生送醒酒汤吧!”
看着面前的汤盅,程可怡眼中闪烁不定,她脑海中闪过喻怀瑾那张让她以前就印象深刻的脸,还有这段时间喻怀瑾温柔的语气和态度,最终还是从江姐手中接过了醒酒汤。
走出厨房后,她又有些后悔,她环顾四周,决定等会要是碰见人,就让对方把醒酒汤送上去。
然而,一直到楼梯口,除了让她没来得及喊就进了房间的杨管家,没再看见任何人。
程可怡想,这是天注定让她送上去吗?
走到喻怀瑾的卧室门外,她伸手敲了敲门,但是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她只好试着去拧门把手,咔哒一声,门开了,她走了进去,然后小心地将门关上。
汤盅被轻轻地放在床头柜上,程可怡直起身,静静地打量起床上的男人。
和喝醉了就容易发疯的封宥安不一样,喻先生只是很安分地躺着,嘴中轻声地呢喃着什么。
她忍不住凑近了听,一声声“翎儿”传进耳中。
程可怡知道,这是在叫小姨。
从小到大,她身边从来不缺和小姨相熟的人,他们都说她和小姨很像,夸她的时候往往不忘带上一句:不愧是陆翎的外甥女……
偏偏,喻先生那天却说她根本不像小姨。
可在他心里,她真的不像吗?若是不像,喻先生为什么对她这么温柔,即使是封宥安追她的那段时间,态度都没有这么好过。
她在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已经厌烦了像小姨这种话,但是现在,却又觉得,好像也没什么?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向那张英俊的脸,在即将触摸到的那一刻,手腕被人攥住。
“程可怡?你干什么?”
程可怡惊慌地往后退:“喻,喻先生,我是来给你送醒酒汤的,听,听见你在喊什么,我就凑近了一点,好听清你需要什么……”
喻怀瑾松开她的手,在床边坐起,按了几下额头,然后将床头柜上已经不烫的醒酒汤一饮而尽。
汤盅“咚”地一声被放回托盘上,明明是很轻微的声音,落在程可怡耳中却像炸开了一样。
“程小姐,你应该叫我姨父的,麻烦你送汤上来了,你是客人,下次这样的事情让家里的阿姨来就行。”
程可怡咬着嘴唇低下头,应了声好便要端起托盘离开。
“对了,程小姐,还有一件事,最近找你的人突然少了,我想着是时候找个合适的机会送你离开了。”
“好,谢谢!”
等程可怡落荒而逃,喻怀瑾起身走到小书柜旁,拿起了摆在上面的全家福。
看着上面笑意温婉的妻子,他柔声道:“翎儿,我就说了吧,我的眼光比你准,她一点都不像你。”
喻兰溪的生活在林桓被抓、林桐被送出国后好像恢复了平静。
但也只是好像。
舒乐哭着来找她的那天,她一点都不意外。
甚至在这之前,她已经在心中想了好几套安慰舒乐的说辞。
不过,在舒乐红着眼眶,说自己和孟将辰的婚约已经解除时,这些早已准备好的话一句都没能用上。
她抱着难过的舒乐,轻声道:“要不去问问他,也许他有什么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