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渊将许炎的尸体塞进后备箱时，后颈突然泛起刺痒。
那是命运之瞳在震动，隔着眼罩都能感受到金纹灼烧般的热度。
他反手按住眼尾，系统提示音像针尖般刺进耳膜：检测到妖气残留浓度0.7%，建议宿主优先清除。
妖气？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微蜷。
最近半个月处理的七起觉醒者暴走案，特勤队定性为能力失控，但系统突然跳出来的提示，像根细针扎破了表面的平静。
他摸出根烟点燃，火星在夜色里明灭，余光扫过后备箱缝隙——许炎右手还保持着暴走时的姿势，指甲缝里嵌着黑褐色的血渍，那颜色比人类的血更深，泛着妖异的紫。
有意思。他低笑一声，指尖的烟灰簌簌落在地面。
原本计划着把尸体丢到城南乱葬岗，现在得改道了。
烟抽到一半，他碾灭在水泥地上，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厂房外的荒草簌簌作响。
追踪妖气的过程比预想中顺利。
沈临渊沿着若有若无的腥甜气味走了三公里，在老城区的巷口停住脚步。
二楼窗户透出暖黄的光，窗帘缝隙里漏出个模糊的影子——是个穿米色针织衫的女人，正握着许炎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
小炎，你妹妹的手术费我帮你凑齐了。女人的声音像浸了蜜的丝线，但你得答应我，用你的能力帮我做件事。
沈临渊贴着墙根蹲下，眼罩下的金纹开始流转。
他调出系统模拟回溯功能，消耗5点命运点数。
眼前的画面突然倒转：三小时前，女人在便利店买关东煮，转身时后颈闪过一道鳞片；六小时前，她在医院走廊，指尖划过许炎妹妹的床头卡，指甲缝里渗出黑血；十二小时前，她站在妖气浓度最高的废弃地铁站，对着空气念诵某种晦涩的咒文。
妖兽。他确认时喉结滚动。
系统面板弹出新提示：目标苏月，三阶妖修，伪装人类二十年，近期频繁接触暴走觉醒者，疑似寻找秘境入口。
沈临渊没急着动手。
他摸出手机翻到相册，里面存着七张照片——都是最近处理的暴走觉醒者，他们的右手掌心都有同样的淡紫色印记，此刻在苏月的指甲缝里，他看见了同样的颜色。
原来如此。他忽然笑了，手指在系统面板上快速操作。
中级权限解锁后，因果陷阱的参数可以自定义了。
他把引力扭曲场的触发时间调到凌晨两点十七分，位置设在废弃地铁站中央——那里是苏月念咒时妖气最浓的地方。
凌晨两点，沈临渊站在地铁站入口的广告牌后。
霉味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他望着站台尽头的苏月。
女人穿着白色连衣裙，发间别着朵栀子花，正踮脚抚摸墙面的裂痕。
开。她轻启朱唇，指尖冒出黑雾。
墙面突然泛起水波般的涟漪，沈临渊看见裂痕深处有星芒闪烁——那是秘境入口的标志。
就是现在。他按下系统确认键。
苏月的动作突然顿住。
她猛地低头，发现自己的双脚陷进了地面，像踩进了粘稠的泥沼。
更恐怖的是，体内的妖力正顺着脚底的裂痕疯狂流逝，她能听见骨骼发出的脆响，那是妖丹在崩解。
你是谁？她抬头尖叫，瞳孔里的竖线终于暴露了妖修本体。
沈临渊从阴影里走出来，眼罩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是你今晚的最后一个客人。他抬手时，命运之瞳的金纹照亮半张脸，你以为激发人类的执念就能打开秘境？
可你不知道，他们每暴走一次，都会在因果线上留下你的印记。
苏月的指甲刺破掌心，却连半分妖气都唤不出来。
她看着沈临渊一步步逼近，终于想起三天前在便利店见过的男人——当时他买了包烟，目光在她后颈停留了两秒。
你...早就在等我？她声音发颤。
等你自投罗网。沈临渊的指尖凝聚起金色光团，那是系统具象化的因果之力，你让他们暴走时，我在收集命运点数；你找秘境入口时，我在布置陷阱。
现在...他的光团按在苏月眉心，该结账了。
妖修的本体在金光中碎裂，化作漫天星屑。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恭喜宿主完成觉醒者暴走事件主线任务，获得中级系统权限升级。
可查看目标记忆，提取关键信息。
沈临渊闭目接收记忆，识海里闪过碎片：苏月跪在蛇首人身的妖尊面前，对方说找到星陨之夜的秘境，就能重塑妖界；她在图书馆查阅古籍，泛黄的纸页上写着觉醒者的执念是钥匙，怨气是燃料；还有段模糊的画面，一个戴面具的男人将半块玉珏塞进她手里，说事成之后，天道监察使的位置就是你的。
天道监察使？他猛地睁眼，额角渗出冷汗。
与此同时，地铁站顶楼的通风管道里，叶千雪正攥着短刀。
她的玉坠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耳后被抹去的星图印记此刻红得发紫。
她看着沈临渊的背影，第一次没有立刻离开——他刚才使用的规则之力，和她作为监察使感知到的异常，竟有着惊人的相似。
这个人...她轻声呢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刀鞘上的云纹，到底是谁？
沈临渊转身时，顶楼传来细微的瓦片碎裂声。
他抬头望去，只看见月光下晃动的广告牌影子。
他摸出手机，屏幕上躺着新的短信：陷阱不错，下次记得检查通风管道。
他盯着短信笑了，手指在系统面板上点出记忆提取的确认键。
苏月记忆里最后那段画面突然清晰起来——面具男人的袖扣上，刻着和叶千雪刀鞘云纹一模一样的纹路。
有意思。他低笑一声，将短信删除。
转身时，裤兜里的玉珏突然发烫，那是从苏月尸体上搜来的半块。
他摸出来对着月光，发现断口处有模糊的字迹：星陨
风突然大了。
沈临渊把玉珏收进外套内袋，脚步声在空荡的地铁站里回响。
远处传来地铁进站的轰鸣，他却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检测到天道修正力 15%，建议宿主尽快处理新出现的关键信息。
而他知道，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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