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细作提上来！”
李长安一声令下，张虎带着衙役们翻开了水牢的门，放下绳索套住那细作。
几人一起用力，将细作拉了上来，绑在水牢旁的木柱上。
“世子，要先上什么刑？”张虎问道。
李长安微微一笑，道：“不急，你先给他讲讲这些刑具的用处。”
那张虎立刻会意，这是李长安要先吓唬吓唬细作。
能不用刑就让细作招供，那自然是最好。
当下先拿起皮鞭，在空中打个鞭花，对细作道：“这皮鞭就不用我说了吧，一鞭下去就能让你皮开肉绽。”
又拿起铁钎子，“十指连心，你若不肯招供，这铁钎便会插入你指缝，管教你痛不欲生！”
再拿起烙铁，“阎王好见，烙铁难忍，这东西烧红了往你身上一烙，你想想，怕不得肉都熟了？”
最后踢踢老虎凳，“这凳又叫增体长身凳，包管用了让你长上三五寸！”
这些刑具一样比一样酷。
平常犯人来个一两样便会立刻招供，此时那细作听了却神情不变，依旧剽悍。
看看只剩下牛皮纸毛巾水桶这些，张虎还没有说。
李长安心里有点犯嘀咕，这些东西也能算是刑具？
看来不用刑是不行了。
不是李长安不愿用刑，这些刑具但凡用上，细作都会大伤筋骨，再投进水牢，必定小命不保。
到时候就算拿到证词，但少了人证，效果必然大大减少。
只见张虎不慌不忙，拿起牛皮纸，走到细作跟前。
笑眯眯道：“这是还魂纸，蒙在你口鼻之上，再浇上水，保管你去阎罗殿前走一遭，你要不要试试？”
说罢，一手将纸蒙在细作口鼻之上，一手接过衙役递上的水瓢，将水泼上。
那纸登时软了，牢牢贴住细作口鼻，密不透气。
张虎手法熟练，一张贴罢，又是一张，再一瓢水浇上。
接连三张，细作已经双目赤红，青筋绽起，几乎就要窒息。
李长安怕一个操作不当，细作死了，正要发话，张虎已将牛皮纸揭下。
那细作如同逃出生天，大口大口贪婪地吞噬着空气。
这时张虎又拿过那毛巾，笑眯眯道：“这是软骨散筋巾，覆在身上再上刑具，你便会浑身筋骨化为肉泥，救不了也查不出痕迹，你要不要试试？”
随手将毛巾盖住细作左肩，同样浇上水，接过衙役递上的棍棒就打。
一棒下去，那细作便尝到了厉害，脸上的剽悍烟消云散，满脸惶恐地叫道：“我招，我都招！”
别说细作害怕，李长安在旁都听得害怕看得害怕。
想不到这些看似柔软的东西，竟然比铁器都厉害，真不知道这天听府里还有什么更加匪夷所思的刑具。
收回思绪，对那细作道：“说吧！”
不想那细作却马上改了口，“我什么也不知道，大人让我从何招起？”
这是个滚刀肉啊。
这样的犯人张虎见多了，当时便要再次用刑。
李长安将他拦下，对细作说道：“我知道你只是替罪羊，你好好想想，吕长鸿都能让你顶罪，跟着这种人，你值得吗？”
这细作已经开始动摇，只是心理防线还没有攻破。
所以李长安也不急着用刑，而是开始攻击细作的心理防线。
那细作踌躇不语。
片刻才说道：“吕丞相曾救过我的命，我一命还一命也是应该的！”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相信吕长鸿？”
李长安笑骂道：“你可真是个蠢蛋！”
“你们全家老小十三口，都是吕长鸿派人所杀，之后再将你救出，为的就是让你死心蹋地为他卖命！”
“你却将他当成救命恩人，放着血海深仇不报，还认贼作父！”
那细作只说吕长鸿救过他的命，其它什么也没有提到。
怎么也想不到，李长安竟然知道他的过去。
转念一想，李长安是天听府的大人，想要调查他的过去易如反掌，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
道：“你说我家灭门是吕丞相所为，不过是想蒙骗于我，好让我招供！”
见细作还不相信，李长安也没跟他废话，从怀中掏出一封供状，放到细作跟前让他看。
那细作也认得一些字，看了几行，脸上的颜色就变了，大呼道。
“这不可能！”
“吕丞相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不可能灭我全家，这供状是你找人捏造的！”
知道细作的心理防线已经开始崩塌，李长安更加不慌不忙。
“我与你素不相识，更不知道有你这么个人，若不是我调查，又怎么能知道得如此清楚？”
在书房中搜出蟒袍帝冠等物时，李长安便已知道，王府之中，定然有吕长鸿安排的眼线内奸。
当时便让柳媚娘去调查，是什么人在哪天出入王府。
这几日忙于为李忠国平反波走，也没有时间再过问此事。
昨日得闲之后才问了起来，还真抓到了内奸。
是伺候李忠国的一个小厮！
这小厮年方十六，平时听话乖巧，做的都是端茶递水扫地擦桌的事。
是以从来没有人在意过他，才被他一直潜伏在李家。
李长安没有声张，告诉柳媚娘一定要守紧口风，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随后，便和李长兴两个将小厮关押进后院的柴房，加急审问。
那小厮颇为嘴硬，不管怎么问，就是不承认，说他出入王府是家里老母病了，为老母抓药。
李长兴可没惯着他，拿来皮鞭烙铁就是顿严刑拷打。
别看李长兴做别的不行，干起刑讯来颇有天赋，皮鞭使的得心应手。
一顿狂抽下去，那小厮便招了。
将他所知道的事说的详详细细，一丝不落。
李长兴怕小厮还有隐瞒，前后拷打了三次，见每次的口供都一样，这才放心地将口供交给李长安。
那时李长安才知道，吕长鸿竟然还和北蛮细作有往来。
竟然还设计为他卖命的细作。
“不，不可能！吕丞相不是这种人，他不可能设计我！”
听过李长安所说，细作难以相信，痛苦大呼。
李长安缓缓说道：“既然你不到黄河心不死，那我便把小厮带来，让他和你当面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