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会,二皇子赵世凡还是没反应过来,一直以来虽说没拉拢到李长安,但和李长安之间也井水不犯河水。
而且还举荐了李长安当御史,怎么一当上左都御史,就转过头举报起自己来了?
这一切,不会是老大安排的吧?
抬眼看向大皇子,正好大皇子也在看他,目光交错,彼此都觉得对方似乎有些不爽。
二皇子赵世凡分辩道:“请殿下明鉴,臣弟并无左都御史所说的豢养娈童。”
大皇子心里有些不爽,自己还好心想替老二挡下这波弹劾,不过看样子,他似乎对自己有意见,就好像是自己让李长安弹劾似的。
罢了,既然老二都这么想了,那就如如他的愿。
没搭理二皇子的辩辞,仍旧问李长安,“爱卿可有真凭实据?”
“回禀殿下,没有证据,臣不敢乱言。”
李长安掏出那封密信,念起上面所写内容,蛮童叫什么,年纪多大,二皇子将娈童养在哪里,两人平时怎么约会,全都念了出来。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王公贵族们越听脸色越窘迫,说的虽不是他们,可他们也做过这事,不由不心虚。
做为当事人,二皇子赵世凡感受最为真切,刚开始还不认为李长安有什么证据,只不过凑巧知道娈童的名字,可越往后听越没面子越无地自容,等听到他和蛮童如意平时怎么约会时,已恼羞成怒。
喝问道:“李长安,你什么意思!”
急了!这是急了!
李长安还没说话,大皇子便已替他挡了下来,沉声道:“赵世凡,左都御史所奏,可属实?”
没有回答,这也没法回答,若说不是,李长安说的可句句都是实情,按着一查便能查出,到时候再把蛮童如意召到殿上,那面子丢的更光;若说是,岂不是当朝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二皇子赵世凡一张脸涨得通红,额上青筋绽起,要不是在朝堂,当场就能过去和李长安拼命。
见他这样,大皇子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过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又问了一遍:“左都御史所言可属实?”
二皇子赵世凡将心一横,嘴硬道:“李长安血口喷人!一派胡言!臣弟从未养过娈童!”
朝堂之上,僵持又尴尬。
大皇子冷冷道:“既然两方所言不一,那孤便派人去查一查,看看究竟是谁在欺孤。”
“来人呐,按着左都御史所奏,去二皇子府上查找!”
内侍立刻接旨,带着一队御林军去了。
朝堂上,大皇子给众大臣上起了思政课,当然,主要目标还是二皇子赵世凡。
“我大禹开国百余年,国祚能够绵延至今而日益昌隆,在于历代国君的不懈努力,也在于王公侯爵们的奉礼克己,私养娈童,乃是损害朝廷威严之事,无论是谁这么做,都是在丢我大禹朝的脸,绝对不能姑息……”
众大臣全都低着头,老老实实挨训,谁也不敢还嘴。
过不多时,内侍返回,身后是御林军押着一名小厮,那小厮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和女子相比容貌也不差,只是神情慌乱六神无主。
刚一提到殿上,还不等大皇子问询,便挣开御林军的控制,连滚带爬扑到二皇子赵世凡跟前,抱住他的脚呼道:“哥哥救我!”
这一下,不用问询众人也已知道是怎么回事,二皇子养娈童这事没的跑了。
本来赵世凡还想着等娈童上殿,不管老大怎么问,他都抵赖不认,没想到娈童如意一来便抱住了他的脚,连平日里两人之间的称呼也喊了出来,更加的恼怒。
一脚将娈童踢开,想要学老二擅杀北蛮细作也杀掉娈童来个死无对证,那两名押解的御林军却已下殿去了,四下里没有利器可用,又如何杀得。
“大胆!”
大皇子威严喝道:“赵世凡,你当殿殴打人证,意欲何为?”
眼看再无可避,二皇子又将心一横,道:“既然殿下认为此事属实,那便不妨重惩臣弟!反正殿下平时也想除去臣弟!”
大皇子还真有这个心,就算杀不了老二,也要将他的王位剥去,再无可能与自己竞争。
被老二这么一说破,倒没法做了。
只得缓和脸色,装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赵世凡,你贵为皇子,从小便学礼仪道德,孤相信你并非想养娈童,定是有人引诱于你!”
二皇子也不傻,听到老大给他开脱,也急着给自己开脱,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躬身奏道:“殿下英明,所料不差,臣弟并非想养娈童,乃是王府上的典签引诱臣弟,还向臣弟力推这娈童。”
“臣弟一时不查,才做出这等丧节辱名之事!”
大皇子又传旨:“来人呐,将亲王府的典签押来!”
多时之后,典签押到,验过正身,大皇子劈头便是威严喝问,“你身为亲王府典签,不思辅佐亲王匡扶正道,反倒引诱他沦落,毁坏皇家威严。”
“来人呐,将他推出去斩了,以敬效尤!”
那典签懵了,什么事上的殿都还不知道,就要被推出去砍头,连声高呼,“殿下冤枉!”
大皇子哪管那些,直接让御林军将典签押了出去,只听得殿外噗嗤咔嚓,典签呼声随之绝音。
看向娈童,大皇子再传旨令,“娈童如意,仗着美色引诱亲王,败坏风俗,一并推出去斩了!”
娈童早就吓得浑身不住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可怜巴巴地看向二皇子赵世凡向他求救。
这会赵世凡撇清关系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救一个娈童。
御林军推出娈童,殿外又是噗嗤咔嚓,世界安静了。
大皇子这才缓和了脸色,做谆谆教导状,“今日之事,诸位爱卿当引以为戒,莫要再做出有损朝廷威严之事。”
又看向二皇子,道:“赵世凡,经此一事你要深刻反省,切莫辜负了父皇与孤对你的期望!”
虽没有重创老二,但也让他当朝蒙羞,也算是折了他的心气。
尤其是看着二皇子一言不发,只能低头受训的窝囊样,大皇子更觉得爽快。
二皇子赵世凡哪敢再说别的,只是唯唯称是。
教训过老二,大皇子又看向李长安,表扬道:“爱卿自升任左都御史以来,尽职尽责,为朝廷涤荡污浊,洗清污秽。”
“今孤赏你黄金五十两,白银二百两,以示嘉奖!”
李长安躬身谢礼,“谢殿下恩典!微臣定当尽心竭力,为朝廷效命!”
这里内侍端上黄金白银赏赐李长安,那边二皇子气得咬牙切齿,李长安,你给我等着,此仇不报,非人也!
早朝一散,二皇子赵世凡便黑着脸坐马车回了亲王府,躺在牙床上思索怎么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