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恢复窦性!但极其微弱!血压还在掉!血氧上不来!”护士盯着屏幕,声音带着哭腔。
“继续!加压输液!维持循环!准备气管切开包!颈动脉可能破裂了!”刘主任的声音冰冷而急促,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更多的血袋被挂上,冰冷的液体强行注入濒临崩溃的血管。护士颤抖着手,剪开颈部下方被血浸透的绷带,试图寻找可能的压迫止血点。
朱母被两个护士死死架在角落里,她像一头被剜去心脏的母兽,发出不似人声的、绝望到极致的哀嚎:“鼎鼎——!我的儿啊——!”每一次除颤的巨响,都像重锤砸在她的灵魂上。她看着儿子那具被电流反复鞭笞、鲜血横流的残躯,看着那如同喷泉般涌血的断颈……世界在她眼前彻底崩塌,只剩下无边的血红和冰冷的绝望。
“刘……刘主任!”王医生突然失声惊叫,指着那具躯体裸露的胸膛和手臂,“快看!皮肤!”
只见那苍白冰冷的皮肤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浮现出大片大片深红发紫的瘀斑!如同被无形的重物反复捶打!更恐怖的是,皮肤表面的温度正在急剧升高!触摸上去,竟如同滚烫的火炭!监测体温的探头数值瞬间飙升到了惊人的42度!还在上升!
“全身性凝血功能障碍(DIC)?!严重高烧?!”刘主任的瞳孔缩成了针尖!这绝不是单纯的室颤或失血性休克能解释的!这像是……像是整个身体在瞬间被投入了焚化炉!从内部开始沸腾、崩坏!
“降温!物理降温!冰袋!快!”他嘶吼着,抓起旁边的冰袋就往滚烫的胸膛上按!冰与火的碰撞发出“嗤嗤”的轻响,升起缕缕白气!
然而,那具躯体内部仿佛有一座火山在喷发!皮肤下的瘀斑如同活物般蔓延、扩大、加深颜色!肌肉组织在高温下不自然地痉挛、扭曲!颈部断裂的血管在高压下,如同破裂的水管,暗红的血液混合着组织液,更加汹涌地喷溅出来!
“不行!止不住!颈动脉分支出血太猛了!”负责压迫的护士满手是血,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
“啊——!!!”
一声凄厉到极致的、非人的惨嚎,如同濒死野兽的最后哀鸣,竟然……从朱鼎那被鲜血堵塞的气管断端里,极其微弱地、却清晰地挤了出来!那声音根本不是喉咙发出的,而是气流疯狂冲过撕裂的肌肉和暴露的气管时,产生的恐怖摩擦音!
“鼎鼎——!!!”朱母听到这声音,彻底崩溃,双眼一翻,软倒在护士怀里。
整个病房如同炼狱!警报狂鸣!鲜血横流!躯体滚烫!瘀斑蔓延!那来自气管深处的、无声的嘶嚎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所有的抢救手段在这具从内部开始“沸腾”、“崩解”的躯体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这根本不是医学意义上的死亡过程!这更像是……某种跨越时空的、同步传递而来的……虐杀!
刘主任死死按着冰袋,感受着手下躯体那骇人的高温和濒死的痉挛,目光扫过屏幕上依旧疯狂跳动的高热数值,扫过地上那滩不断扩大的、粘稠的鲜血……一个冰冷彻骨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缠绕上他的心脏——
鼎鼎的头颅……在明朝……正在经历什么?!
(明朝北平线)
“砰!!!”
沉重的石门被粗暴地撞开!刺眼的火把光芒瞬间涌入昏暗的石室,驱散了油灯微弱的光晕,将里面的一切照得无所遁形!浓重的血腥味、草药味和尚未散尽的鸡汤余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怪味。
“奉旨!搜查叛逆!所有人跪下!”为首一名穿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千户厉声喝道,眼神如同鹰隼,瞬间扫过石室内——按刀肃立、脸色铁青的周百户;角落里抱着包袱、抖成一团的许男魁;以及……木托盘中,那颗敷着黑色药膏、苍白诡异的头颅!
当千户的目光落在那颗头颅上时,饶是他心狠手辣,见惯风浪,瞳孔也骤然收缩!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这就是密报中那颗……会动、会说话的妖头?!
“周百户!”千户的目光转向周正,带着上位者的倨傲和冰冷的审视,“你身为王府百户,私藏此等妖邪之物,意欲何为?可是奉了世子……或燕王殿下的密令?!”他刻意加重了“妖邪”和“密令”二字,杀机毕露。
周百户面沉似水,按着刀柄的手背青筋暴起,声音却冷硬如铁:“此乃王府机密!无世子手令,任何人不得擅入!千户大人,请退出去!”他毫不退让,一步踏前,挡在了木托盘之前,周身散发出凛冽的煞气!
“机密?妖头也算机密?!”千户身后一个校尉尖声嗤笑,指着托盘上的头颅,“我看是魇镇君上的邪物!给我拿下!”他仗着人多势众,又有圣旨在手,猛地拔刀出鞘,竟直接扑向周百户!他身后的几名锦衣卫也如狼似虎地冲上,刀光霍霍,直取周正要害!目标显然不仅是抓人,更是要趁乱毁掉那颗头颅!
“找死!”周百户眼中寒光爆射!绣春刀如同毒龙出鞘,带起一道凄厉的寒芒!刀光闪处,血光迸现!扑在最前的那个校尉惨叫一声,持刀的手臂竟被齐肩斩断!鲜血如同喷泉般溅射在冰冷的石壁上!
“反了!周正反了!格杀勿论!”千户又惊又怒,厉声咆哮!更多的锦衣卫如同潮水般涌入狭小的石室,刀光剑影瞬间将周百户淹没!喊杀声、刀剑碰撞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角落里,许男魁吓得魂飞魄散!他看着眼前血肉横飞的修罗场,看着那煞神周百户在刀光中浴血奋战,又看看木托盘上那颗在火光摇曳下显得更加阴森可怖的头颅……巨大的恐惧让他只想逃离这个地狱!
就在他连滚带爬,试图贴着墙根溜向门口时,一个凶神恶煞的锦衣卫注意到了他!
“抓住那个樵夫!别让他跑了!”一声厉喝!
一把雪亮的绣春刀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直劈许男魁的脖颈!刀锋未至,冰冷的杀意已经冻结了他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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