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三道悠长的钟声自考核场地中央响起。
冰魄峰上,原本熙熙攘攘吵闹不停的修士瞬间安静下来,数千人的目光此刻齐齐看向场地中央。
“快看,天上有东西飞过来了!”
这时,不知是哪个人突然大喊一声,声音洪亮,一时便引得无数人抬头回应。
只见高耸的冰魄峰顶处,一道白色弧光闪烁不已。
紧接着,刺耳的嗡鸣声响彻云霄。
一道人影乘巨剑从峰顶极速飞驰而下。
站在峰底的人群听到嗡鸣声,只感觉胸口处一股强烈的压抑感袭来,有些身子薄弱的甚至出现了七窍流血的惨状!
人群中有人见识高深,立马反应过来。
“这是剑啸!伤人于无形,大家快自封五感。”
众人连忙照做,这才有所缓解。
“居然连普通的剑啸也能隔着数千米伤人于脏腑,这位强者最少也是筑基期的修为。”
仅仅一个新人入门便派下如此强者,妙山宗不愧是南唐国最强大的门派。
众人眼中,一股狂热的情绪自心底而起。
寻仙法、练仙术、觅长生!
这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这一刻,梦想仿佛近在咫尺。
远处疾驰的身影瞬息而至,停在了众人头顶数十米的空中。
只见来人身穿一袭白衣,脚踏长剑,
即使被一条白色丝巾遮挡住了大部分面庞,那双眸子也美的勾人夺魄。
“是冰魄峰的虞仙子!”有人立刻喊道。
顿时,整个广场上又起了嗡嗡不绝的议论声。
“麻烦让一下,让一下。”
人群中,一个身穿破旧衣衫的少年挤了出来。
他长舒一口气,道:
“呼,差点没把我隔夜饭给挤出来,看美女仙子这种事能少的了我吗,之前离得远看不清,这次一定看过瘾。”
九天之上,太阳高悬,炽烈的阳光刺眼。
张晴竹昂起头,眯着眼,将左手挡在额前。
看了好半天,脸上露出了一抹失望的表情。
“怎么把脸挡住了,这个虞仙子谁啊,这么没眼力见。”
这时,张晴竹身旁一位穿着儒雅长衫的青年听到他如此说道,顿时有些不高兴。
“小小乞儿无见无识,居然连妙山七仙子之一的虞仙子也不认识。”
张晴竹回过头,“你谁啊,大叔,你认识这个虞仙子?”
儒衫青年手拿一把折扇,他高傲的抬起头,说道:
“当然认识。”
张晴竹顿时来了兴趣,
“大叔,你说给我听听呗。”
儒衫青年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放到胸前,轻轻煽动几下。
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张晴竹一番。
“你这小乞丐脸脏如炭,浑身破烂,没什么见识也是应当,就当公子我发发善心,说与你听。”
“传闻,这妙山宗七峰有七位仙子,个个美貌非凡,境界高深,这位虞仙子便是其中之一,修炼短短一百余载便到达了筑基初期,就算在整个南唐国也是天才中的天才。”
张晴竹震惊道:“什么!像这么漂亮的仙子姐姐居然还有六个?”
“那是自然,”儒衫青年满脸希冀,他口中轻声念道,
“凝雪沐柔婉梦虞,七位仙子色绝天下,性情却个个冷如冰霜,修道数百载从未寻得道侣,真是怪哉、怪哉。”
“哇哦~”张晴竹赞叹一声,伸出袖子轻轻擦去了嘴角的口水。
刚准备继续问,却听见广场上钟声又起,立于天穹的白衣仙子也踏剑缓缓落于地面。
这时,台上走出一位身穿蓝袍的中年道人,高声呼道:
“今日是我妙山十年一次的新弟子招收大会,烦请诸位持令牌者依次到看台上登记测得根骨,凡合格者进行下一轮测试,不合格者便就此下山去吧。”
“未持令牌者不得上前,如若有人胆敢扰乱大会,妙山刑戒堂定罚不饶。”
张晴竹在台下听的热闹,刚准备抬腿上前,却被人拉住胳膊。
回过头,是刚才那位儒衫青年,
“你这小乞儿,身板薄弱,混顿饱饭还不速速离去,没有令牌上去做甚,小心被妙山宗的刑戒堂扔下山去。”
“我可听说,当年有一个练气九层的强者,练得一身金刚不坏神功,想要强闯大会面见仙子,被刑戒堂打到丹田破碎,气海枯竭,扔下山去,好不惨哉。”
张晴竹震惊道:“这么惨?那个所谓的令牌很难拿到吗?”
“那是自然,”儒雅青年看傻子一样瞅着张晴竹。
“但凡能拿到令牌的,都是各隐修门派的天骄强者,或是背后权势滔天的世俗皇者。”
“想我李行仁乃是南唐国宰辅之子,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苦等三十余年也未曾等到,哪怕一个最低级的黑铁令牌。”
张晴竹:“这令牌也有低级高级之分?”
青年道:“当然,最普通的黑铁令牌只有参加测试的机会,如若根骨资质不佳,也不会被收入门中。”
“还有传说中妙山宗的七块最高令,一般都会由每届新生中的最强者持有。”
“这种人,要么是古武世家的传人,要么是前世大能转生。”
儒衫青年叹道:“我等凡夫俗子是见不到这一天喽。”
张晴竹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那还真挺不容易的。”
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蓝色物件,递到青年身前,说道:
“大叔,你说的是这个令牌吗?”
看着身前的令牌,儒衫青年的神情一愣,口中嗫喏道:
“你…这,我,不是…”
“啊?!”儒衫青年怪叫出声,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只见他双目瞪圆,震惊道:
“你一个小乞丐哪里得来的冰魄峰的玄冰令牌,我活了这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啊????”
张晴竹用手指扣了扣耳朵,这大叔刚才的叫声震得他耳朵疼。
“我是一个乞丐,这令牌当然是我从河沟里捡来的。”
“大叔,你吃饱了就快点回家吧,这刑戒堂凶名赫赫,可惹不得。”
“我呢,就先测根骨去啦,拜拜~”
儒衫青年瞪着双眼,直勾勾盯着张晴竹小小的身子爬上台子,仰头朝天,一行泪水从眼眶缓缓流下,他怔怔道:
“爹啊,下辈子我不当宰辅儿子了,我想当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