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时常觉得自己的脑海像是一个神秘的宝库，时不时就会浮现出一些奇异的知识，连他自己都不知这些知识从何而来，只记得曾有过一场奇异的梦境，梦醒后便有了这些与众不同的知识。
卯时的晨光刚染红朱雀大街的檐角，柔和的光线如温暖的绸缎般带着丝丝暖意轻柔地洒在身上，楚风已跪坐在紫宸殿柔软的波斯绒毯上，那绒毯细腻如婴儿肌肤的触感从膝盖处缓缓传来。
鎏金博山炉中腾起的青烟如同缥缈的丝带袅袅上升，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淡淡熏香气息，轻嗅之下，让人神清气爽。皇帝指尖轻敲着那枚刻有波斯数字的火花塞，清脆的敲击声在静谧得能听见心跳的殿内回荡，楚卿所言铁矿改炉之法，当真能让弩机射程再增百步？
陛下请看。楚风将连夜绘制的图纸小心翼翼地铺开，粗糙的羊皮卷在手中摩挲时，沙沙的触感格外明显，上面赫然是用阿拉伯数字标注的冶铁流程，若能在剑南道开采磁铁矿，配合臣改良的焦炭熔炉...
话音未落，殿外忽传来金吾卫铠甲相击的铿锵之声，好似激昂澎湃的金属碰撞乐章，直震得人耳膜生疼。
薛瑶捧着朱漆食盒盈盈下拜，食盒散发着淡淡的漆香，那香气清新淡雅，发间银步摇却勾住了图纸边角。
楚风伸手去扶时，袖中《齐民要术》残页飘落，纸张飘落时带着轻微的摩擦声，像极了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正盖住图纸某处关键数据。
薛家小娘子来得正好。皇帝突然抚掌大笑，爽朗的笑声如洪钟般在殿内久久回响，昨夜钦天监奏报，你发间沾着的西域菌丝竟能在月光下显影星图——明日便由你协理楚卿采买磁石。
楚风闻言心头微动，余光瞥见薛瑶耳后悄然蔓延的菌丝，在晨曦中泛着幽蓝荧光，那荧光如梦如幻，好似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那菌丝仿佛有生命般，在他绘制替代材料的图纸时，竟自动修正了某个冶炼参数。
楚风从紫宸殿出来，心中还在回味着皇帝的话语，他的内心有些忐忑，从庄严肃穆的宫廷踏入热闹喧嚣的西市，就像从一个世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那喧嚣的市声如潮水般汹涌地涌来，浓郁的胡椒香气刺鼻地冲进鼻腔，驼铃的清脆声响叮叮当当传入耳中，让他迅速将思绪切换到即将面临的商业谈判中。
三日后西市，驼铃清脆的声响和辛辣独特的胡椒香气一同扑面而来，那香气刺激得鼻腔痒痒的。
王记商行的鎏金匾额在明亮的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金光，刺得人眼睛生疼，楚风望着堆积如山的磁铁矿，指尖轻轻抚过矿石缝隙间蠕动的菌丝，那滑腻如泥鳅的触感在指尖流转。
那些蓝莹莹的丝线正将矿石纯度反馈到他腕间的星轨仪上。
楚大人要的可是这批岭南磁石？王老板抚着翡翠扳指踱出，翡翠扳指触手温润如玉，腰间蹀躞带上的银算盘叮当作响，清脆的声响在周围欢快地回荡，如今各处都在修筑水车，这价钱嘛......
楚风突然抓起块矿石掷向院中铁砧，矿石与铁砧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像重锤敲击在心上，菌丝在撞击瞬间迸发耀眼光芒，那光芒如闪电般刺痛了人的眼睛。
围观的胡商们顿时哗然，嘈杂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如同炸开了锅——矿石断面竟呈现出罕见的六棱结晶，这等成色的磁铁矿足以炼制精钢。
每斤三百文。王老板绿豆眼里精光乍现，现钱交易。
薛瑶正要开口，楚风却按住她袖中藏着的波斯算筹。
昨夜菌丝在琉璃盏中呈现的幻象闪过脑海——三个月前王老板秘密收购剑南道七成磁石，此刻库房里积压的矿石正被潮气侵蚀。
城南木炭坊新到的石炭，倒是与普通铁矿也能炼出好钢。楚风突然高声与薛瑶议论，袖口故意露出半截焦炭冶炼的图纸。
几个竖起耳朵的胡商立刻凑近香料铺的粟特人打听消息。
王老板的翡翠扳指磕在账本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分明看见楚风腰间晃着将作监的玄铁令牌。
那令牌暗纹在正午炽热的阳光下，隐约组成了剑南道官矿四个小篆。
当夜平康坊灯火通明，明亮的灯光如白昼般照亮了街道，楚风正在将作监地窖调配硝石，地窖里弥漫着硝石刺鼻的气味，那气味辛辣刺鼻，让人喉咙发紧。
菌丝在陶罐里分泌的莹蓝液体，散发着淡淡的蓝光，如梦幻般的光晕，竟能将普通铁矿石熔炼出雪花纹。
窗外忽然飘进薛瑶系着金铃的纸鸢，金铃清脆的响声随风传来，如同悦耳的铃声，素笺上波斯数字记载着王老板连夜拜访粟特商队的消息。
大人，西市传来急报！赵工匠跌跌撞撞冲进来，脚步慌乱，手中铜盆里的菌丝汤剧烈沸腾，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如同煮开的水，浮现出胡商们争相抛售磁石的画面，那些粟特人说...说朝廷要用石炭替代磁石......
楚风笑而不语，指尖蘸着菌丝液在青砖上写下一串现代化学式，菌丝液冰凉的触感在指尖停留，如同冰块贴在皮肤上。
月光穿过气窗照在算式上，清冷的月光带着丝丝寒意，如霜雪般洒下，菌丝突然疯狂生长，在地面编织出长安城微缩舆图——代表王记商行的黑点正在城西不断膨胀，而三十六家胡商的红点已形成合围之势。
子夜打更声掠过屋脊，沉闷的打更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如同低沉的钟声，王老板站在库房顶层，看着满仓磁石缝隙里滋生的诡异蓝丝。
他颤抖着掰开块矿石，矿石断裂的声音清脆，像树枝折断的声音，发现那些结晶竟在月光下融化成青烟。
更远处传来驼队启程的铃音，那是粟特商人带着最后几车磁石奔向潼关。
铜壶滴漏将过子时，铜壶滴漏的滴答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如同心跳声，菌丝汤映出的舆图突然剧烈震荡。
楚风用银簪挑开凝结在汤面的晶簇，晶簇破碎的声音细微，像玻璃破碎的声音，王记商行那个黑点竟渗出赤色纹路——这是菌丝预警的凶兆。
大人，王元宝带着账房求见！门房提着灯笼匆匆来报，灯笼的微光在黑暗中闪烁，如同微弱的星星，话音未落，王老板已经裹着满身夜露闯进地窖。
他腰间翡翠扳指不知何时换成乌木，乌木触手温热，蹀躞带上挂着的银算盘也少了两枚珠子。
楚风故意将正在调配的菌丝液倒入铜釜，蓝莹莹的蒸汽顿时漫过王老板绣着金钱纹的锦袍，蒸汽带着丝丝温热，如同春日的暖风，听说粟特人的驼队今晨出了金光门？他拾起块普通铁矿石，菌丝缠绕处竟发出磁石相吸的铮鸣。
王老板绿豆眼盯着那块矿石，喉结上下滚动：城南新到的石炭......
王公说的是这些焦炭么？薛瑶捧着鎏金匣子翩然而入，鎏金匣子散发着淡淡的金属光泽，匣中黑晶似的焦炭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她葱白手指轻点，匣底暗格突然弹开，发出轻微的弹开声，像机关开启的声音，露出半卷《天工开物》的摹本——昨夜菌丝在羊皮纸上蚀刻的图文正闪着幽光。
王老板额角沁出汗珠，汗水顺着脸颊滑落，袖中账本啪嗒掉在地上，纸张落地的声音清脆，像书本掉落的声音。
泛黄的宣纸上，三个月前收购磁石的每斤八十文字迹赫然在目。
地窖外忽然传来此起彼伏的犬吠，犬吠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如同炸雷，三十六个红点代表的胡商车队，正从菌丝编织的微缩舆图四面聚拢。
二百文！王老板突然撕破袍袖，袍袖撕裂的声音刺耳，像布料被撕开的声音，不，一百五十文！
只要楚大人肯用现钱......
楚风笑着将焦炭投入熔炉，飞溅的火星在菌丝液里化作漫天星斗，火星带着炽热的温度，如同燃烧的火焰。
他腕间星轨仪突然发出清越鸣响，鸣响清脆悦耳，像鸟鸣声，菌丝自动在青砖地面勾勒出契约文书——价格正停在每斤一百二十文，恰好是王老板囤货成本的三倍。
五更梆子响过西市坊墙，清脆的梆子声在街道上回荡，如同清脆的鼓点，三十辆牛车满载磁石驶向将作监。
薛瑶提着波斯琉璃灯照向矿石堆，琉璃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如温暖的烛光，菌丝如蛛网般在货箱间蔓延，瞬间检验出七成优质磁铁矿。
晨风卷起她披帛，轻柔的晨风带着丝丝凉意，如同秋日的微风，几点蓝莹莹的菌丝孢子飘落在契约文书上，竟把货讫两清四个字蚀刻成了阴阳篆。
楚兄真要放他生路？薛瑶望着王老板仓皇离去的马车，发间银步摇突然发出示警的蜂鸣。
菌丝在她耳后结成个古怪符号，正是《梦溪笔谈》里记载的危字异体。
楚风把玩着新制的磁石指南针，针尖始终指向城南某处：他腰间蹀躞少了的那两枚银算珠，此刻怕是在......话音未落，朱雀大街尽头突然腾起浓烟，正是王记商行库房所在方位。
三日后，当第一炉湛卢钢在菌丝催化的烈焰中淬火成型时，炽热的火焰散发着滚滚热浪，如同熊熊燃烧的大火，楚风正在工坊试验水排鼓风机。
掺了菌丝孢子的墨汁在竹纸上自动绘出《冶金图谱》，墨汁散发着淡淡的墨香，如书卷的香气，忽有匠人惊呼着捧来块奇异钢坯——雪花纹路间竟天然形成贞观二字。
这是天佑大唐啊！闻讯赶来的将作大匠扑通跪地，双手颤抖如秋风中的枯叶。
楚风却盯着钢坯表面游走的菌丝，它们正把某个现代化学方程式翻译成小篆，隐隐指向含元殿方向。
暮色染红太极宫鸱吻，绚丽的暮色如画卷般展开，薛瑶送来新制的金丝楠木奏章匣。
匣盖开启的刹那，匣盖开启的声音轻微，像门轴转动的声音，菌丝突然从夹层涌出，在空气中投射出立体舆图——代表五姓七望的紫色光点，正从不同方位朝着皇城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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