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是幸运还是倒霉
“8”这个数字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这是个吉祥的数字,有着美好象征的寓意,有的人给自己的车上牌照的时候,喜欢用888,寓意发发发,有的房号写着888,同样寓意发发发,比如麻将馆的房间号就挂有,而与8一起搭配的数字所象征的寓意也各不相同,比如168为一路发,178为一起发,还有其它组合等等,同样象征吉祥的寓意。
但对于逸飞而言,这个8字似乎并没被有给他带来好运,尤其是他8岁的时候。
在他整个8岁的那年,他的运气似乎有点背,他爬阳台被绳子勾住摔倒,虽然当时摔的是阳台里,捡回了一条命;他爬树摔到树下,虽然人没被摔傻,可筋骨却摔疼了好几天;有一回他翻到学校后边的空地上,后边有一处围墙相对较矮,手脚不太灵活的人只要慢一点都会平稳落地,可那天逸飞却给摔着了,他踩着大石块的时候,不慎滑了一跤,整个人“哗”的一下,直接滑倒到地上,他的尾巴骨磕到了石块上,让他足足疼了两个星期,这也让他有幸荣登本年度爬围墙摔倒第一人。
还没完,有一回逸飞放学回家的时候,就在他经常走的路上撞了树。这条路他本就已经走的熟的不能再熟透,可他偏偏还是撞上了。
那天下午,逸飞一如往常的走过这条路,谁想旁边一楼的一间屋内传来一阵嬉戏打闹的声音,把他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逸飞一边迈着步子,一边目不转睛的望向声音的出处,他注意到是一个高年级同学的家里,同学家里来了一个女生,那高年级同学也是女的,两人在屋里打闹,随即冲开房间阳台的门,就在逸飞不停的探着头望去的时候,他走路的方向已经发生了偏差,当他回过头的时候,突然“嘭!”的一下,伴随着一个清脆的响声,逸飞的额头撞向了路边的一棵大树,他疼的嗷嗷直叫,那两个高年级女生被他这一举动逗得捧腹大笑,逸飞搓着额头感叹道:“唉,都是红颜祸水惹的祸”。
一个星期六,那天下午他四叔青原从隔壁县来锰镇走亲戚,也顺便带着他大哥逸然回来了,逸然已被他四叔调教得甚是乖巧,起码在大人面前,他表现得非常乖巧听话。逸飞和他大哥并不亲近,因为有个二哥逸枫夹在中间,他虽然经常被二哥欺负,经常被打的鼻青眼肿,眼泪横流,但他熟悉这个人,而至于极少接触的大哥,他有时候叫都不叫一声,如此情况用最熟悉的陌生人类形容两人间的关系都不为过,熟悉的是他知道他是他哥,陌生的是他只知道他是他哥。
逸然进屋的时候,手里提着一条目测起码有3斤半的大鲤鱼,这鲤鱼是青原带着逸然路过锰镇的一个村庄时候给买下来的。在我国,有很多地方都喜欢吃鲤鱼,相对草鱼,鲤鱼的鱼刺相对少一些,容易料理,而烹制菜品也多种多样,可红烧,可清蒸,可做汤等等,在两广以及海南省,还可做鱼生,如果是青竹鲤品种,那更是烹饪上品,尤其用来制作鱼生,那肉质嚼起来,不仅韧性Q弹,还有一丝酥脆感,配以木瓜丝,紫苏,以及洋葱等佐料,不用多说,那仿佛能让人找到如初恋般的感觉。当下青原买到的正是青竹鲤,3斤半左右的个头不老也不太嫩,刚刚好。当晚,青云将这条青竹鲤做成了三样菜,他用鱼头和鱼骨配上酸笋和豆腐做成了鱼头汤,用鱼尾搭配西红柿做成了红烧鱼尾,用中间的部位做成了红焖鱼块,逸飞从小就非常喜欢吃鱼,但一条鱼能做成3样菜,并同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还是头一次见到,看到桌上摆着这3样鲜美的鱼肉,他的嘴型张成了一个“O”型,这表情非常适合用没见过世面来形容。
要开动了,逸飞将这三道菜逐一“细品”个遍,然而他除了一句“好吃”就别无它词,词库匮乏到如沙漠中寻不见一滴水来形容,丽梅时不时提醒他吃慢点,说“别卡到鱼刺了”,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丽梅这边话音刚落,逸飞居然真的卡到鱼刺了,对于身经百战的吃鱼老手居然还能被鱼刺卡到喉咙,让逸飞即尴尬又无奈,他用略带痛苦的表情喊了一声:“妈,我卡到鱼刺了”,让在座的亲人们忧喜参半,忧的是因他的马虎行为而连连摇头,喜的是他卡鱼刺的举止让人捧腹。
丽梅说道:“还没说完呢,挨了没有?”
青云说道:“逸然,去厨房拿醋来给逸飞喝,鱼刺软了就出来了。”
逸然赶忙从厨房里拿了瓶白醋,倒到碗里,让逸飞大口大口喝下去,逸飞喝着醋,一个“酸”字接连蹦到脸上,众人的脸也跟着发生变化,看来那醋是真酸。半许,逸飞仍然感到很难受,说:“妈,鱼刺还在。”
青云思索片刻,又想了一个馊主意,说道:“你大口吃米饭,让米饭把鱼刺带下去。”
逸飞哦的一下照做了,连吃了3大口米饭,然而过了一阵子,逸飞的症状不仅没有减轻,反而更难受了,众人慌乱成一团,一时间无计可施,逸飞也憋出了眼泪,一阵阵委屈样写在脸上,丽梅搂着他的小儿子,一时间无可奈何,连连问众人咋办才好。
突然间,青原定了神,说道:“逸然,你带逸飞到卫生间去,用大拇指和食指伸进去把鱼刺抠出来。”
逸然点了点头,连忙拉着逸飞进了卫生间,逸飞极不情愿的跟了过去,逸然让逸飞抬头站直,接着将食指和大拇指伸进逸飞的口腔里一阵狂掏,逸飞紧闭双眼,发出“呜呜呜”的呐喊声,不多久,逸然终于把鱼刺抠了出来,由于鱼刺深深扎进肉里,抠出来的时候带着些许血丝。
这一次鱼刺事件让逸飞吓出了吃鱼恐惧症,他百思不得其解,好歹自己是吃鱼老司机,居然还能卡到鱼刺,而这吃鱼恐惧症一直延续近一年,才逐渐消失。
接连不断的倒霉事件让他怀疑起了人生。在课堂上,他学着电影里的片段,照着记忆画了一张护身符,画护身符的时候让黄伟明瞧见了,他问道:“逸飞,你画的是什么东西啊?”
逸飞回答道:“是护身符,我最近特倒霉,看电视上觉得这个能辟邪,我也来试试。”
伟明好奇道:“哦?这行不行啊”
没等逸飞回答,伟明又说道:“那要不给我也画一张呗,我也来试试。”
逸飞答应道:“行吧。”
逸飞随即画了张同样的护身符给伟明,伟明递过护身符折好,塞进自己的铅笔盒,他们不知道这东西并没有任何作用。很多时候,很多人们也做过类似行为,不论他们的知识是否渊博,但只要涉及知识的盲区,就会干出类似的行为,但很多人所做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求个安心而已。
就在逸飞自以为这玩意真能辟邪的时候,他失算了。
有一天下午放学,他伙同黄伟明和刘凯一起翻墙到后边的田间里看大人们逮野味。田间绿油油一片,有个别年轻人正用长木棍翻打草丛和稻田,稻田里会有很多青蛙,田螺等小动物在栖息产卵,大人们时常或在午后,或傍晚,或黑夜里,背着逮野味的装备,到处搜寻目标,逮到的野味自然成为他们当晚的下酒菜,而他们也时不时会逮到蛇,黄鳝等野味。
这会有两个大人正翻打捕捉野味,他们旁边放有一只铝桶,铝桶里有两条蛇正爬来爬去,相互盘绕,一条是水蛇,头程圆形,陆地上的水蛇基本是无毒的,另一条背黑腹白,头程三角型,这是有毒的蛇。两条蛇时不时爬到桶边上,惊吓到了三个小孩,其中一个大人便拿了一跟木棍敲了敲即将爬出铝桶的蛇,只见那蛇应声掉进桶底一动不动,好不容易,那蛇才缓缓苏醒,扭动身子继续爬动,正所谓打蛇打七寸,但对于小孩们而言,他们还不知道这个知识点,逸飞看在了眼里,感觉很神奇,待到另一条蛇快要爬到边缘的时候,逸飞模仿大人的做法,准备用手指去弹蛇的七寸,好让蛇掉进桶底,他做好瞄准姿态,用手伸了过去准备弹向那条蛇的时候,逸飞不出意外的又出了意外,他的左手无名指被蛇咬了一口,那蛇速度极快,“嗖”的一下就咬中了逸飞,然后又掉进桶底,一旁的伟明看到逸飞挨了咬,立刻叫了起来:“逸飞,你挨蛇咬了!”
大人一听到有小孩被咬,立刻赶过来查看,问道是哪一只手,逸飞抬起被咬的无名指,无名指没看到一排牙印,倒是隐隐约约看到有两个细小的孔,说道:“小孩,你被毒蛇咬了。”
逸飞当即吓得哇哇痛哭,大人赶忙扯出一根棉绳将被咬的手指绑得死死的,好让蛇毒阻隔开来,并让伟明和刘凯赶快带逸飞去找他的父母,并交代快点去医院救治。三个少年一路飞奔到逸飞家里,恰巧逸飞的父母都在,青云看到逸飞的手指上绑得死死,就知道被什么给咬了,他的脸又不出意外的拉得贼长。
伟明说道:“叔叔,逸飞挨毒蛇咬了。”
青云二话没说,抓起逸飞挨咬的手往餐桌上一砸,逸飞疼得大叫了起来,他不敢抬头,他怕一旦抬头,自己又给一顿招呼。
丽梅见状,厉声斥道:“你疯了吗?你这狗脾气,把小孩的手打坏了怎么办?”
当下丽梅招呼伟明和刘凯先回家,随后搂住逸飞,想着该怎么办才好,情急之下,她跑进厨房倒了盆热水,跑回客厅,随即将逸飞的手伸进水里,以为这样能将蛇毒逼出来,青云赶忙将逸飞的手抽了出来,说道:“乱来”,随即拉着逸飞下了楼,到柴房里取了二八大杠,驮着逸飞往医院去了。
医院的值班医生问清了缘由,便让逸飞伸出受伤的手指,检查了一遍,无名指已经捆得没有了血色,指背的伤口处已经肿了起来,他随即说道:“还好小孩这样处理得及时,要是捆的晚点,也没用了,必须用血清,但是血清要对的上号,根据你小孩的描述,这蛇应该是毒蛇,医院没有相应的血清,得打电话去县里问才行。“
接着医生对着逸飞说道:“一会会很痛,你忍一忍”,随即用针头一个劲的扎逸飞的无名指,逸飞的无名指顿时涌出了黑红色的血液,医生用棉花将血液吸走,继续扎针,如此反复操作,让逸飞疼的眼泪横流,他仿佛体验到了“万箭穿心”般的痛苦滋味,而后医生吩咐青云拉着逸飞到水龙头边,让青云不断挤压逸飞的无名指并不断冲洗,这番“万箭穿心”般的苦难才刚刚结束,逸飞又迎来了新的磨难,青云挤压冲洗逸飞无名指的时候,逸飞时而紧咬牙齿,时而张开大嘴,时而发出“呜呼呼”的惨叫声,两番操作下来,让逸飞仿佛置身于地狱里头,接受十殿阎王们的轮番酷刑审判。他已经生无可恋,一段“你们弄死我吧,我不打算活了”的字幕在他脑海里不断轮播着,而这一轮操作,能让他此生难忘。
医生再次检查了逸飞受伤的手指,点了点头,随即用剪刀剪掉棉绳,把已经准备好的蛇药涂抹在逸飞的无名指上,并用棉纱包裹缠好,他望着自己的无名指,轻声一叹,叹的不是终于被救治了,而是自己终于从酷刑般的治疗中解脱了出来。就这样,逸飞捡回了一条小命。
一个星期后,他翻开课本,发现自己曾经夹在课本里的护身符,他咬牙切齿,骂骂咧咧的说道:“呸,根本不灵”,说罢,便把护身符给撕掉了,坐在一旁的伟明见到他的举动,也从铅笔盒里取出附身符给扯掉了。
在此后的日子里,逸飞如过山车般的度过了让他倍感惊恐的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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