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湖口湾。
夜晚十一点左右，这里是杭城保留的老城区，大多数的建筑，都是那种古韵古香，有两千年以上的历史。
有一部分保留成为了景区。
诸多历史名人在这里居住，当然还有一部分，是有人居住的，能住在这里也都不是一般家庭的人。
夏沫妍的车停在了胡同口。
林立野要下车，夏沫妍拦住他。
“等一下。”
“你确定要自己去？这太危险了。”
“李东与你有矛盾，若是他对你动手怎么办？”
夏沫妍担心林立野的安全，毕竟对手不是什么善茬。
“我跟你去，林东不敢把你怎么样。”
莫莹莹要跟着去那就更不可能了，林立野不会允许的。
“不要小看一个人疯狂时候的举动。”
“我一个人去最合适，这样我们保持通话，如果有危险，你们可以营救我。”
林立野拿出手机。
给莫莹莹拨通了电话，随后锁屏。
只要是莫莹莹不挂断，那么他这边也不会挂断，一旦有危险，夏沫妍可以随时支援。
“好。”
“一定要小心。”
林立野下车走进胡同。
其实这会他内心还是很紧张的，一路来到了葫芦胡同二十九号，这里就是李东给的门牌号。
正要敲门，发现门没有上锁。
于是推开门，院子内有微弱的灯光，是那种五十瓦的灯泡，不是很亮。
院子内有竹子搭起来的架子，上面缠络着木莲藤，林立野走过去，房间内灯光亮着。
林立野刚走过来。
从房间内走出来两名男子。
应该是小混混，看他们的脸上都有伤，估计最近打过架，不过林立野倒是能记得，他们是拦着自己的小混混。
“来了，你胆子不小啊。”
一名小混混嗤笑道：“进去吧。”
林立野走进来，来到正厅。
房间内一股刺鼻的烟味，混杂着一切奇怪的味道，这里脏乱差，而且地上还有许多烟头，吃剩的外卖，看来很久没有人收拾了。
李东坐在床上。
房间内还有四个人，手里都拿着铁棍，见到林东来了，纷纷露出狞笑。
李东眼神有些迷离。
这里的灯光，是那种节能白炽灯，打在他的脸上更显惨白，嘴唇有些发紫，双眼有些无神，整个人是一种很萎靡的状态。
不过见到林立野来了，倒是让他提起来一些兴趣。
“你真的一个人来了？”
这是李东万万没想到的，这小子胆子这么大吗？
“听说你，认识道士的，怎么这次是来跟我火拼啊，还是过来宣战的？”
“不过，你一个人来，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李东说话有些大舌头。
仔细观察，他的手臂上小臂那里有很明显的针孔，而且房间内这股刺鼻的味道，确实是化学残留。
“我是一名医生。”
“对于那些生了病的人，出于道义和责任，我也要过来帮助他们。”
李东呵呵一笑。
指着自己说道：“你认为，我生病了？”
“是的。”
李东哈哈大笑起来，拍着胸口说道：“我怎么可能生病？你是当医生当傻了吧？”
“是不是，所有人在你的眼中都是病人？”
其他的小弟们也都跟着笑起来。
林立野说道：“人对快乐的感觉，其实是来自大脑分泌的多巴胺，它的数量是有限的，存在的意义的，就好像你做了一天的活，累得直不起腰，躺在床上那一刻，多巴胺释放，你就会觉得舒服安静。”
“这是大脑的奖励机制。”
“它会让你，至少活着不会那么累，在负责的社会中，寻到了一丝安慰。”
李东噗嗤一笑。
“林立野，你他妈有病吧！”
“我需要你来告诉我什么是快乐，还拽出来什么，多巴胺这种专业名词，你是觉得少爷我没文化吗？”
林立野没有理会李东的嘲讽。
继续说道：“这种快乐是有限的。”
“准确地说，这就像是你出生的时候，你的父母在你的大脑的银行内存款，限制你每次只能取出来一小部分。”
“正常来说，这些存款足够你花到死。”
“可是，有些东西，是能够提前透支的，就像是香烟，辣椒，糖，等等一切能够成瘾的东西。”
李东更像是听笑话一样。
反问道：“哦，按照你的说法。”
“我抽烟的时候快乐，不抽的时候就是不快乐喽？”
林立点点头。
“当然，抽烟只不过是在原本的基础上，多加了一点点而已，成瘾物质也是同样的道理，只不过运作机制不同罢了。”
“但是，有一种东西。”
“是可以，快速的透支，用不了几次，这银行就被榨干了。”
李东笑容逐渐消失。
他舔着嘴唇，眼神变得有些阴冷。
他听出来，林立野说的东西是什么了，他心知肚明。
“那请问林医生。”
“我要是没有了，那个什么……多巴胺，会怎么样？”
林立野告知道：“你会感受不到快乐，大脑不能正常运转，你的奖励机制会疯狂地刺激你的身体，让你难受，让你去寻找释放奖励机制的物品。”
“你就会变成空壳，行尸走肉。”
“直到榨干你的一切，让你的生命也随之终止。”
“这不是危言耸听，你可以控制你的手，不去碰别人的口袋，但是你不能控制你的大脑，分泌多少多巴胺，你不能控制你的心跳，甚至不能控制你的思维。”
林立野低声说道：“你永远都是奴隶。”
“是身体的奴隶，如果你这个时候选择放弃，我还有办法救你，至少能让你这段时间内，摆脱拿东西对你的控制。”
李东低沉地笑着。
不过跟着他的小弟们，却都一个个没有了笑脸。
因为林立野说得太吓人了。
“我说，林立野。”
“你是来干嘛的？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李东对身边的小弟说道：“给我废了他！”
那小弟犹豫一下，接着拿起来钢棍，就气势汹汹地向林立野走来。
“我也是跟你说的。”
“拿东西不是好东西，你我相信你自己也知道，但是你没能力克制，不过你可以相信我。”
“我可以。”
小弟眼神一下子就清澈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