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楼盘“翡翠湾”的样板间里,林楠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空洞的回响。她假装看房,用口红录音笔扫描承重柱,手机 APP立刻跳出红色警报:“检测到异常金属成分,疑似含毒地条钢。”
“这是我们的楼王户型,”售楼小姐递来烫金楼书,指甲涂着与毒钢荧光漆同款的绿色,“采用进口钢筋,抗震八级。”她指向阳台外的人工湖,湖心岛雕塑底座刻着拳王阿里的名言:“像蝴蝶一样轻盈……”
林楠的心脏骤停。雕塑底座的石材缝隙里,嵌着半片骨瓷——图案是梅花,与李建国描述的他哥哥骨灰坛花纹一致。张澈的声音从蓝牙耳机传来,带着压抑的怒火:“陈默刚查到,铁指的黑作坊曾承接‘骨灰钢’定制,用吸毒者骨灰炼钢,卖给迷信的毒贩当‘护身符’。”
“售楼小姐手上有梅花纹身,”林楠压低声音,假装看户型图,“在虎口位置,和铁指的蛇形纹身互补。”她想起铁指被捕时,手腕上缠着的绷带,里面隐约露出梅花烙印——那是戒毒所的标记。
突然,样板间的灯光全部熄灭。林楠感觉到有人从背后逼近,香水味混杂着炼钢炉的机油味。她猛地转身,口红录音笔的激光对准来者手腕——果然有梅花烙。
“林小姐,别来无恙。”黑暗中响起女人的笑声,正是售楼小姐,“铁指大哥临走前交代了,谁查‘翡翠湾’,就把谁炼成钢筋。”她打了个响指,几个穿保安服的人举起电棍,棍头缠着梅花图案的胶布。
千钧一发之际,阳台玻璃突然碎裂,小雅像蜘蛛人一样荡进来,手里扔出闪光弹。林楠趁机滚到沙发后,看到承重柱的裂缝里渗出暗红色液体——和滨江花园地基的血水如出一辙。
“快走!”张澈从通风口跳下,手里拿着地质雷达,“陈默发现地下车库有密室,墙里砌着骨灰坛!”他拽着林楠冲进消防通道,楼梯间的应急灯忽明忽暗,照亮墙上的涂鸦:拳王阿里的脸被改成铁指的模样,嘴角叼着烟。
地下车库的密室门用钢筋焊接,门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林楠用手机光照去,看到“李建军”三个字旁边画着梅花,而“李建国”的名字被红笔划掉。张澈举起液压剪,剪口闪过寒光:“这些都是被炼成毒钢的人。”
密室里堆满了骨灰坛,坛口封着钢水。陈默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颤抖:“DNA比对结果出来了,钢水里的骨灰属于三十二名失踪吸毒者,其中七人是自愿戒毒的。”他发来照片,戒毒所的档案里,铁指曾是戒毒辅导员,专门负责“问题学员”。
“他把戒毒者当炼钢原料!”林楠捂住嘴,胃里翻江倒海。她想起“城市之光”公众号的留言,戒毒所管教说的“骨灰被混在钢水里”,原来不是传说。
小雅突然指着角落的骨灰坛:“这个坛子里有东西!”她用弹弓打碎坛口钢水,掉出个锈蚀的打火机,外壳刻着“铁军”——铁指父亲的名字,也是张澈父亲的老战友。
“铁指在纪念他父亲,”张澈捡起打火机,齿轮处刻着梅花,“当年他父亲为了阻止毒贩用骨灰炼钢,牺牲了。现在他却成了自己最恨的人。”
就在这时,密室顶部传来混凝土碎裂声。售楼小姐带着人撬开通风口,往下倾倒汽油:“都给我陪葬吧!”火焰瞬间点燃骨灰坛,钢水遇火爆出火星,坛子里的骨灰飞扬在空中,像一场无声的雪。
“用消防水带!”张澈扯下墙上的水带,却发现阀门被焊死。林楠急中生智,将口红录音笔插进骨灰坛的钢水裂缝,录音笔的防水壳在高温下发出红光:“陈默,收到信号了吗?这是毒钢样本!”
“收到!”陈默的声音带着惊喜,“我在信号里检测到骨灰的同位素标记,能追踪到每个骨灰坛的来源!”他突然大喊,“快离开那里,楼板要塌了!”
千钧一发之际,阿哲带着警队破墙而入,消防水枪的水柱穿透火焰。林楠看着骨灰坛在水中破碎,钢水遇冷爆裂,露出里面未燃尽的遗物——破碎的全家福、戒毒证书、刻着名字的梳子。
“找到了!”一名警察举起个骨灰坛,坛底刻着“梅花香自苦寒来——女儿敬上”。林楠想起李建国说的,他哥哥最爱梅花,每次戒毒成功都会买支梅花簪。
天亮时,“翡翠湾”售楼处被警戒线包围。林楠站在人工湖旁,看着湖心岛雕塑被吊车拆除,底座露出的钢骨上,清晰地印着梅花烙。张澈递给她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从钢水里取出的梅花簪残片,簪头还嵌着半颗红宝石。
“铁指的妹妹就在戒毒所,”张澈的声音沙哑,“她当年为了劝铁指回头,自愿戒毒,结果……”他没说下去,只是握紧了拳头。
林楠看着梅花簪残片,又看向“城市之光”公众号新涌入的留言,其中一条来自戒毒所:“我爸爸当年戒毒后失踪了,他最喜欢梅花……”
陈默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海关在‘翡翠湾’开发商的游艇上,搜出了用毒钢打造的‘拳王奖杯’,底座刻着所有骨灰主人的名字。”
阳光照在人工湖面上,反射出刺眼的光。林楠想起李建军工牌上的笑容,想起铁指铁手套上的红宝石,想起那些封在钢水里的梅花烙。
张澈的手机震动,是陈默发来的坐标:“毒钢还流向了 D市图书馆新馆,他们用骨灰钢做了承重柱。”他看向林楠,眼神里没有了疲惫,只有坚定:“下一站,图书馆,还有……找到所有骨灰家属,让他们知道亲人的下落。”
林楠开始着手写新的曝光文章:《从毒钢到骨灰钢:建筑黑幕里的生命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