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武主动留了下来,他要留下来照顾老李、小龙和成光,孟亦也没有反对,继续大步走向下一关。
-----------------
此时的大殿外,南树、江明月、时光临三人面面相觑。
“江组长,怎么您也在这。”
“时公子,怎么也屈尊到了这里。”
南树显然是不想参与两人的冷嘲热讽,轻悄悄地坐在江明月的身后。
“你觉得结果会是什么?”
“我很看好孟亦,他应该会取得尽可能多的胜利。”
“哈哈,你还不明白吗,这场游戏是属于孟亦一个人的游戏。”
一阵微风拂过,二人同时看向了台阶处,一名乞丐拄着木棍走了过来。
“我感受到了神的动容。”语罢,那只枯瘦的手打开了大门。
-----------------
第二个房间的正中间放着一台古秤,那座古秤前放着十张石质古牌,分别是从1到10。就在众人摸不到头脑之际,一阵哒哒声从众人身后传来,一名乞丐弓着腰,穿着厚厚的草织斗篷,低着头逼向众人。
“众位勇士,准备好进行神的等价了吗?”老人指了指众人面前的天秤,“用你们的血肉,去换取神的青睐吧。”
说着,老人割下了自己的一只手臂,放到了天秤之上,天秤轻微晃动了两下,最终指针停在了数字5上。老人重新拿起了手臂,将其放在了“5”的石质古牌上,石质古牌在接触到断臂的一瞬间散发出了绿色荧光。
“神的等价是5公斤。”说完老人倒在了地上,身体化作了一堆灰烬。几个面面相觑、各怀鬼胎,在几分钟的对峙后,于晓、孙向虎、周同、钱四旗率先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只要杀一个,这个游戏就结束了。”于晓瞪大了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孟亦。
“想杀我,你也不用这么明显,背后给我一刀不好吗?”孟亦站在王鼎的背后,手里拿着弹珠。
于晓四人不再啰嗦,手持武器朝着王鼎劈去,就算王鼎再强壮,他也不可能用手臂硬抗斧头,和孟亦互视一眼后,果断绕着房间跑,顺手熄灭了墙上的烛火。
当房间中陷入一片漆黑,孟亦和王鼎已经跑到了第二个房间的门口,孟亦掏出来了一把弹珠丢到了地上。弹珠掉在地上的响声吸引了另外四个人的注意,小心翼翼地向着响声的方向靠近,而此时的孟亦他们一边丢弹珠,一边摸着走廊来到了进入第一个房间的大门。
听从孟亦的指示,王鼎将手抠在了大门中间的缝隙处,听着身后传来的“哎呦”声越来越近,王鼎猛一用力,双手青筋暴起,那座大门硬是一点点被缓缓地扒开。
坐在第一间房间的侯武听到动静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警惕地看着轰隆隆作响的大门,直到看到王鼎力疲地倒在地上,侯武才放下了戒备。
“你们这么快就完成了?”
孟亦扶起跪在地上大口喘气的王鼎,说道:“你的队友好像叛变了。”
听着门后面咚咚当当的声音,四个人狼狈地推门跌了出来,他们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的,怒视着孟亦,呲牙咧嘴。
“于晓!你要做什么?”
“队长,我也没办法啊,你如果不动的话,我们保证不伤害你。”于晓咬着牙,装作平静的语气说道。
侯武看向了他身后的另外三个人,眼神中略带期待地问道:“你们三个也是这样吗?”
钱四旗和周同默不作声,只有孙向虎低着头,看起来很是犹豫。
“队长,你应该看清形势。”孙向虎唯唯诺诺地说道。
侯武摇了摇头,他拿出了自己的武器,是两把长达一米四的铜锏,锏身光洁纹路清晰,在侯武手上像是没有重量。那四个人明显是被吓到了,手持斧头向后退了一步,表情失去了先前的恶狠。
此时房间内形成了微妙的对峙关系,一边于晓四人畏惧队长手中的武器,也对队长的实力心怀畏惧,另一边队长对四人还怀有旧情,不愿率先动手。而孟亦这边贸然动手可能会陷入二对四的局面,侯武大概率会不知道帮谁。
但这种对峙关系很快就被王鼎这个二货给打破了,带着自己的指虎就向着四个人发起了冲锋。当他一拳打在于晓脸上时,不仅于晓懵了,他自己也懵了。
“搞什么啊,你们怎么不上啊。”
反应过来的于晓提起斧头重重地砍了过去,好在王鼎反应快,斧头仅仅划破了他胸前的衣服。王鼎踉跄地不断后退,嘴里还不忘放狠话。
“你这么牛,敢不敢和我近身肉搏。”
站在远处的孟亦瞅准机会,将一颗弹珠弹到了于晓的脚底,于晓当即就栽倒在了地上,手中的斧子也脱手飞了出去。王鼎见此,直接将地上的斧头踢向孟亦,自己则将要站起来的于晓再次扑倒,骑在他的身上打。
“怎么样,继续砍我啊。”这次王鼎终于硬气了,拳头不花钱似的往于晓身上招呼,于晓躺在地上疼的嗷嗷直叫。
“你们三个是傻了吗,还在犹豫什么,我死了你们也不会好过。”
孙向虎、钱四旗、周同三人互视一眼,心一横,提着斧头劈了上去,王鼎看准时机迅速躲开。于晓揉搓着手臂,踉跄地站起身,趁着王鼎和另外三个人缠斗,悄悄地沿着墙壁靠近孟亦所在的地方。然而他的一切行为在孟亦的眼里太好笑了,孟亦捡起地上的斧子,静静地等待着于晓的到来。
于晓此时心里却想着:自己好歹经受过严格的训练,就算他拿着斧头,自己的胜率依旧很大。
等于晓走到距离孟亦只有两米时,孟亦举起来斧子,用力假装向于晓的方向投掷了过去,另一只手悄悄弹出去了一颗弹珠。于晓身形一扭,那颗弹珠精准无误地命中了于晓的左眼,就在于晓吃痛之际,孟亦再次举起斧头用力地向于晓的方向投掷了出去。
于晓慌忙地蹲下身子,斧头擦着他的头顶飞过,削下来一片头发,而于晓自己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趁着于晓呆滞之际,孟亦径直跑到了侯武的身边。
“侯队长,接下来靠你了。”
此时的于晓已经暴怒,管他队不队长的,捡起身后的斧头砍了过去。“铿”,斧头砍在铜锏上发出阵阵鸣响,震得于晓手臂发麻。侯武看准时机,双手擎天转为双龙出海,双锏重重地砸在于晓的肋骨上,直接将于晓砸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的王鼎在混乱中拔下了墙上的一盏铜灯,狼狈地防御着三人的轮番劈砍,数十次的劈砍震得王鼎双手发麻。
“你们不会嗑上瓜子了吧,我快撑不住了。”
听到王鼎的求助,侯武闪身挡在了王鼎身前,一招顺水推舟阻断了三人的攻势,刚刚站在前面的孙向虎更是被这股推力推倒在了地上。这时于晓重新站了起来,他已经顾不上孟亦了,气冲冲地跑到了侯武的身后,手举铁斧重重的劈下。
“侯司令,小心偷袭。”
听到声音,侯武转过了身,一柄锏挡住劈砍过来的斧头,另一柄锏向前刺去,用出了一技毒蛇出洞。
“于晓,你已经失了智了,动作全是破绽。”
“呸,老子只相信一力破万法。”他吐出一口浊血,单手扶地起身。
看着再次劈来的斧头,这次侯武不再留手,他收起了一柄铜锏,双手持双锏变成了双手持单锏。侯武双手青筋暴起,用力挑开了起来的斧头,于晓向后爆退几步,眼看着队长的力劈华山向自己砸来,紧急将斧头抵在了胸前。这一次的爆鸣声比上次更响,于晓的斧头硬生生被砸出了一处缺角。
于晓的双手被震得已经拿不起斧头,嘴里依旧大喊着:“杀了我啊,你不杀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于晓!你这是中邪了吗?我从未亏待过你。”
“哼,你确实没亏待过我,但你也从未认真对待过我。”于晓咬紧了牙关,努力让自己不咳血,“要不是你不听我的,非要放过那个畜生,我爹娘又怎么会死。”
“我……”侯武一时语塞了,那一件令他彻夜忏悔的事再次发生在了他的面前。
“你也从未把真本事教给过我,你从来只把我当做累赘,随时可以抛弃。”说完,于晓吐出了一大口血,他的肋骨在刚刚就已经断了好几根。
他再次看向了一旁的斧头,这次他没有像先前那样提起斧头就上去砍,而是不慌不忙地将其高高举起,唰地一下砍下来自己的一条手臂。
“这五公斤算我还你的,这条命我也可以还你,我不欠你了。”
他干涩地咽了口唾沫,脸色苍白地倒在了地上,紧握着的手缓缓松开。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孙向虎,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嘴里不断念叨着:“队长,我错了,我只是一时糊涂了,对了队长,我还帮你对付于晓来着,我还是站你这边的。”
但侯武完全不管他在说什么,径直走向了于晓的尸体,一只手轻轻地合上了他的眼睛。他现在心里很困惑,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原谅于晓,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权利原谅于晓。
孟亦也走到了于晓的尸体旁边,将尸体抱起靠在了墙边,后又捡起了地上的斧头。
“你要做什么?”侯武一脸冷峻地看着孟亦。
“你不让他还清,你认为他会好受吗?”说着孟亦量了量,将那条断臂砍成了两半,“我只要他三公斤。”
孟亦走到天秤前将半条断臂放到了天秤上,在孟亦的注视下,指针指向了数字3。看到数字后,孟亦将半条断臂拿了下来,重新拿起地上的斧头,砍下了一块肉,并将其丢到了天秤上,天秤的指针指向了数字1。
孟亦拿起碎肉,将其投放到了“1”的石质古牌上,古牌同样散发出绿色荧光。随后孟亦又将剩余部分投放到了“2”的石质古牌上,然而那张古牌并没有任何反应。
孟亦趁着周围人休息,再次走到了于晓的尸体旁边,将于晓的尸体抱起,但仅仅是抱了两分钟又将其放回了原位。
“果然是这样吗,等价的隐藏规则。”
说到底这游戏的宗旨还是“公平”。
孟亦将所有人都招呼了进来,略作仁善地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迫不得已才和我们合作的,所以,经过艰难的抉择,我决定由我们来承受数字最多的部分。”
“不行,说了我会帮你们就一定会帮,”侯武转身看向身后那三个人,“但是我只能保证我自己,至于他们我很抱歉,我无法替他们决定。”
侯武已经知道,这三个已经完全背叛了自己,背叛了整个小队,像这样为了活命可以随时背叛的人,他不需要,也看不上。
“好,这可是你说的。”孙向虎四处瞅了瞅,随后咬紧牙关砍下了自己的三分之一条手臂,趁着所有人都没有反应,将其放到了天平上。看到数字偏大,他还又砍去了半张手掌,等到数字指向2,他迅速抱起断臂将其放到了“2”的石质古牌上。
但恍惚间,他感觉脚下空空的,身子一斜倒在了地上,他的左脚消失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孟亦没有回答,走到了王鼎的身边,说道:“接下来可能会有些疼。”
王鼎直视着孟亦的眼睛,坚定地点了一下头,什么都没说。孟亦抬起王鼎的两条手臂,将其放在了天秤所处的台阶上,瞄准好后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砍下了王鼎的两条手臂,而后孟亦迅速从口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破布帮助王鼎止血。
孟亦甚至没有将手臂放到天秤上量过,略过王鼎就将两条断臂放在了“10”的石质古牌上,古牌同样算发出微光。
就在这时,更惊人的事情发生了,王鼎原本的断臂居然重新长回来一条,并且与原来没有丝毫差别。
孟亦走过去拍了拍王鼎的肩膀说:“这就是这一关的隐藏规则,神的等价。”
此时侯武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原来神只需要五公斤的重量,其它多出来的会被遣回,而少的则会从放入者身体的某处扣。这个猜想孟亦在听到老人的话之后就有了,毕竟他的那句话句式很奇怪,很具有指向性。在孟亦再次抱起于晓的尸体,感受到尸体重量的变化后,他才终于确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就像于晓自己说的:只要杀一个。
那么这个游戏的性质就变成了:你是想忍受更多的疼痛自己决定五公斤的出处,还是想少忍受痛苦让神来决定这五公斤的出处。
“原来是这样。”说着侯武将双臂同样放在了台阶上,并示给孟亦投去一个眼神。
孟亦收到后没带半点犹豫,同样只是量了量,同样只是手起刀落。当“9”的石质古牌亮起后,侯武的手臂同样长回来一条。
钱四旗和周同趁着成光他们没有做出反应之前,迅速砍下了自己的一条手臂,分别放在了“6”和“7”上。而何小龙和成光在经受了那种痛苦后,已经不可能再承受住砍掉一条手臂的痛苦,他们两个人无奈地笑了笑,将老李推了出去。
“老李,你去吧,我们俩还是太弱了。”
老李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放心,神会体谅你们的。”
说完老李拜托孟亦砍下了自己的两条手臂,此时的孟亦就像是一名屠夫,专门砍人手臂,还在心里估量着几斤几两。
几声惨叫过后,李方塔将手臂放到了“8”上,何小龙、成光分别放在了“4”和“3”上。他俩也分别失去了一只手掌和两公斤的心脏。
失去两公斤心脏的成光痛苦地倒在地上抽搐,不一会就停止了呼吸,失去了生命体征。
“愿神能体谅你。”老李合上了成光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