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林凡的兵力不过是些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根本不堪一击，自己只需率领大军一鼓作气便能将其击溃。
可现在看来，自己之前的判断简直是愚蠢至极！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通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他指着那些如同鬼魅般杀出的黑衣卫，朝着身边的副将厉声咆哮，“这些黑衣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何之前我们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副将早已被眼前这血腥的场景吓破了胆，他脸色惨白，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将军……末将……末将也不知道啊！他们……他们就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样！”
王通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自己这次是中了林凡的奸计了！
这哪里是什么乌合之众，这分明是一支训练有素、战力惊人的虎狼之师！
“撤退！快撤退！”王通几乎是嘶吼着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再继续纠缠下去，燕州军恐怕要全军覆没！
然而，已经晚了。
黑衣卫如同嗜血的猛兽，死死地咬住了燕州军的尾巴。
他们行动迅捷，配合默契，手中的刀剑如同收割生命的镰刀，每一次挥舞都会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燕州军被打得溃不成军，士兵们丢盔弃甲，哭爹喊娘，四处逃窜。
“结阵！快结阵！”王通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声嘶力竭地怒吼着，试图重新集结部队。
然而，在黑衣卫的疯狂攻势下，他的命令根本无法传达下去，即使有士兵听到了命令，也无法在如此混乱的局面下重新结成阵型。
就在这时，城楼上突然出现了一面巨大的战鼓，鼓声如惊雷般炸响，震得地动山摇。
鼓声一起，黑衣卫的攻势更加凶猛，他们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一个个如同疯魔般冲入燕州军的阵中，展开更加疯狂的屠杀。
王通被一群黑衣卫团团围住，他左冲右突，挥舞着长枪拼死抵抗，然而，黑衣卫的攻势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让他疲于应付。
他身上已经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战甲，但他仍然不敢有丝毫懈怠，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倒下，燕州军就彻底完了。
“林凡！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使诈偷袭！”
王通怒吼着，双眼布满了血丝。
他不甘心，自己堂堂燕州军大将，竟然会败在林凡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手中。
林凡的身影出现在城楼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困在重围之中的王通，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王通，兵不厌诈，难道你没有听过吗？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林凡，你别得意！就算我王通今日战死沙场，也绝不会让你好过！”王通怒吼着，挥舞着长枪，朝着林凡的方向冲去。
然而，黑衣卫的包围圈如同铜墙铁壁一般，任凭他如何冲击，也无法突破。
他的体力渐渐不支，动作也开始变得迟缓起来，身上不断地增添新的伤口。
“王将军，何必做无谓的挣扎呢？”一个低沉的声音在王通耳边响起。
一个黑衣卫首领模样的人出现在他面前，他的脸上带着冰冷的面具，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够看穿人心。
“你是什么人？”王通喘着粗气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必须死在这里。”黑衣卫首领冷冷地说道，手中长刀一挥，朝着王通的脖子砍去。
王通举枪格挡，然而，黑衣卫首领的刀法极其凌厉，他的长枪被一刀劈开，身体也失去平衡，踉跄后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精准地射中了黑衣卫首领的手腕，他的长刀脱手而出。
“谁？！”黑衣卫首领捂着手腕，发出愤怒的咆哮。
就在王通即将被黑衣卫的刀锋吞噬之际，一道矫健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从混乱的燕州军阵中疾射而出，硬生生插入了王通和黑衣卫之间。
来人身形挺拔如青松，手中长弓在阳光下闪烁着凛冽的寒光，他浓眉紧锁，面容坚毅如铁，正是燕州军中素有“神射”之称的悍将——李毅。
“李毅！”王通绝望的眼中瞬间迸发出希望的光芒，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李毅的出现，就像一道曙光划破了笼罩在燕州军头顶的阴霾。
“李将军！你来得正好！我们并肩作战，杀出一条血路！”
王通嘶吼着，声音中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对生的渴望。
李毅却并未看向王通，他双眼如鹰隼般锐利，死死地盯着前方如同潮水般涌来的黑衣卫，手中的长弓已经拉至满月，弓弦发出“嗡嗡”的颤鸣。
他沉声喝道：“将军，你先走，我来断后！”
话音未落，箭矢已如流星般破空而出，精准地射向一名冲在最前面的黑衣卫，箭矢穿透头盔，那黑衣卫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轰然倒地。
“不行！”王通想都没想便断然拒绝，他挥舞着手中已经断裂的长枪，怒吼道，“要走一起走！我岂能抛下自己的兄弟独自逃命？！”
李毅的勇猛，也清楚李毅留下断后意味着什么。李毅这是要用自己的命，为他争取一线生机！
“将军！”李毅猛地回头，双眼赤红，“军令如山！这是命令！您突围出去，才能为燕州军保留最后的希望！末将就算战死，也定要护您周全！”
他再次拉弓，箭矢如雨点般倾泻而出，每一箭都精准地命中目标，硬生生在黑衣卫的包围圈中撕开了一道裂口。
王通怔怔地看着李毅，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汉子，此刻却如同浴血的雄狮一般。
李毅的脸被战场上的硝烟熏得漆黑，汗水混杂着血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他身上的铠甲已经残破不堪，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伤口，但他却丝毫没有退缩，依然屹立在那里，如同磐石般坚不可摧。
王通的心中充满了悲壮，他知道李毅说得对，自己不能意气用事。
他紧咬牙关，将心中的不甘和悲愤化为力量，猛地挥舞着断枪，朝着李毅用生命为他打开的缺口冲去。
他没有回头，因为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留下，他只能将李毅的牺牲深深地刻在心里，发誓要为李毅，为所有战死的燕州军兄弟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