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是蒙蒙亮刘晓华就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她右眼皮一直跳,刚才在床上也是。
她不是个迷信的人,但偶尔也会算计手指上有几个圈自己是什么命,不过她算来算去没几次是好的。
现在是五月份,这个点温度还没升上来,山里刮着微风很凉快。
刘晓华洗漱完就拿着竹制的大扫帚扫起院子,其实院子里也没有什么垃圾,她把二三十平的水泥地扫了个遍只清出一片灰。
院子前是一条狭小的泥地,是特意留出来种树的,种了四棵全是桂花树,女人挥着扫帚把灰扫进泥地。
再往前一点是条沟,农村里住在马路边上的每家门口都有,是用来处理洪水的,再往前就是柏油的马路。
等她忙活完打开手机看时间还才刚过七点,本来打算刷会视频打发时间,可一连看了几个视频中间都插着广告,她干脆直接关掉了。
突然就想儿子了,她心里想。她有两个儿子,今年一个高考一个中考,大儿子学习成绩还好,小儿子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大儿子什么都好就是矮了点,不怎么长个子。想到这里她决定今天去城里看看,毕竟从大儿子从开始住出租屋起她就没去他学校看过。
“熹崽懒的死,也不知道有没有天天洗澡,衣服肯定已经堆臭了。”
刘晓华最后决定吃过午饭再去,城里吃顿饭太贵也没自己在家做的健康。
她在厨房里炒菜,老旧的吸油烟机轰隆隆的响像是雷鸣一样,这台机器已经很老了,用了十来年现在是强弩之末。
她掂锅的手忽然一滞,撇头往回看,她听见停车的动静在小院子里传出。
“有人吗?”男人厚重的声音伴随敲门声响起。
“来了来了——”
刘晓华忙关了火,洗个手就往外走。
门口是两个啤酒肚的男人,都戴着银框眼镜,头顶光秃秃只挂着几丝可有可无的头发。
“哎哟!坐坐坐!”
女人见他们这副模样就知道他们肯定不简单,咧嘴笑着问:“两位这是……?”
两个男人凑过来就握住刘晓华的手,脸上笑得近乎谄媚。
“老妹啊!我们是来给你送通知书的!你儿子有出息!”
“通知书?”
见她不解,两个男人从公文包里掏出几份证件,除去一张录取通知书其它的都是证明身份的材料。
“我们是京华大学的教授。”男人说着就把证明材料递到刘晓华手中。
“这次来是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儿子被京华大学特招了!”
刘晓华震惊得惊呼出声,要知道京华大学可是全华夏数一数二的高校,是无数学子梦寐以求的目标。
她接着一堆材料手打着颤,没看几眼就拿出手机拨通了个视频电话。
她就是个家庭主妇,没什么主见,遇到事习惯让老公做决定。
等了许久电话才接通,视频那边是个头戴黄色安全帽的男人,领边沾着水泥。
“在干活呢,怎么了啊?”他没看镜头,边抹水泥边说。
“蒋平丘你先停一下!有急事!”
“什么急事?家里出啥子事了吗?”男人正忙活的手一顿,抓起手机看屏幕。
刘晓华调转了摄像头,屏幕里是两位自称教授的家伙准备的证明材料。
“什么玩意这是?”
“录取通知书?名字是……蒋熹?老婆这高考还没开始你哪搞来的这东西?”
“哎呀!我哪里搞得到这东西,你脑壳不想事的!这是人家送来的!”
说完她就把镜头对准两个秃顶的中年人,“喏,让人家跟你说。”
这两位显然不是第一次行事,他们早就洞悉了蒋平丘抛出的所有问题,连他没想到的地方也彻底点透。
只能说他们两个不愧是教授,语言表达能力超群,能顶着压力把蒋熹从浑浑噩噩的屌丝夸成国家的栋梁之材。
最后他们在极尽赞美夸了顿这两个单纯的农村夫妇后也是完全获得了信任。
谢黎平扫清夫妇俩的疑问后乘胜追击,掏出手机又拨了个电话,简单几句话后他就撇头看门外,像在等什么。
通知新人家属算是组织里最无聊的任务了,但谢黎平不这么认为。
他的异能没什么杀伤力,而且他本人也不喜欢打打杀杀,作为一个高等知识人才,他喜欢的是玩弄权力。
黑色的小轿车急驶而来,一阵刺耳的摩擦声过后车稳稳停在路边,几个手提公文包的男人从车上走下,神色匆匆地往屋里走。
这些人是镇上的领导干部,负责财务调动,是来送钱的。
“大妹子,这是政府部门的,一个星期前我们就向上面通报了特招名单,今天我们约好一起来的,我们这边给通知书,他们那边送政府奖励。”
谢黎平说完屋外进来的众人就一哄围在刘晓华身边,激动的向她报喜,为首的那个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支票塞在她手中。
屋子里热闹消退后刘晓华只觉得头昏脑胀的,她坐在椅子上看揉了揉脑袋。
桌子上摆着一张支票和一张银行卡,支票上数额巨大,有二十万。
卡里的数额更是吓人,有五十万,不过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教授走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他走前说,你儿子学的是土木工程,我们特招班管得很严,学业很重,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这里是学校的补贴和保险赔偿。
听见“保险”二字她马上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忙问:
“这保险赔偿是什么意思?”
“大妹子放心,这是他四年都不回家的时间赔偿保险,有四十万,他回家的话要收回的。”
谢黎平再三保证不会有什么危险,刘晓华才停止追问。
女人脸泛着黄,有点干枯起着皮像屋门外不远的荒山,那边在太阳下映着,裸露的山石在金色的光下层次分明,一层璀璨如黄金,一层笼在阴暗里是没有生机的死灰。
她突然身子一震,想起了刚才电话里蒋平丘说要办酒庆祝,她现在就要开始做准备了。
反正刚才教授说了,他们已经把熹崽带走了,现在是见不成的。
洛阳,高铁站外。
现在是凌晨五点,天色透着鱼肚白。
张登穿着唐装式的黑色短袖,左胸前绣着菊花,下身是齐膝的黑色宽大沙滩裤,脚上是人字拖。
虽然穿着是现代化的,但他脑袋上还是扎着道揪。
这个时候无疑很早了,除了无精打采的学生街上基本没有什么人。
此时在人群里有两个人特别显眼,一个是摆着算命小摊子的张登,另一个是提着白色小篮子的女孩。
她在要死不活的学生们间穿梭,让死气沉沉地带多了些许的活力,她在卖花饼,香气隔了很远都能闻到。
不过张登不喜欢干干巴巴的玩意,他在摊子上掐指算着,准备在等完人后去吃碗面条。
他算完后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咳嗽两声清嗓子,然后大声吆喝起来。
“五块钱你娶不了老婆买不了房,五块钱你打不了出租车也买不起六元皮!”
“瞧一瞧,看一看,在这儿五块钱你算得了姻缘事业,还算得了前程命运!”
“算无漏,卦保真啦各位!”
两人一鬼走出出站口时明显被张登突兀的吆喝声吓了一跳,蒋熹睡眼朦胧的甚至被吓得一哆嗦。
“要死了啊!”易紫罗抱怨出声。
他们本该坐林荧的车去洛阳的,可那三个家伙临时接了个任务,把他们丢到车站转头就跑了。
买了凌晨的票,昨天等车和坐牢一样,她还看这个人机打游戏,蒋熹逆天的操作让她强迫症发作搞得一晚没睡。
蒋熹察觉到一边不善的目光侧着眼偷瞟了一眼,易紫罗双目充满血丝,眼神里凶光毕露。
不就是几十个小兵没吃到钱吗?我又不是没摁死攻击键,缩在防御塔下后羿补兵很难的好不好?
还有去抢野怪,那个打野搞针对我也没办法啊。
“看你脸色不好,要不要先缩回戒指里面?”蒋熹讪讪开口。
“滚!”
“好嘞!我看那边有人卖东西,我去瞅瞅去。”
看蒋熹跑近张登立马招手喊:“帅哥算一卦呗!”
蒋熹从算命摊边跑过,微微停留,他回头问:“什么都能算吗?”
“当然,且包准。”
“不信,我考你那我大前天晚上考的那张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题答案是什么?”
张登不做声,提笔在纸上写出一串数字,他眉头一皱像是不敢自己的结果。
“这数字上那个‘厂’是什么意思?”
蒋熹看着结果一脸惊讶,听到张登的问题后他比了个大拇指:
“哥们有点东西算的很准啊!还有数字上那个‘厂’是你以后上班的地方。”蒋熹冲他挑眉,“哥们你算这么准那你肯定算到了我不会找你算的。”
见蒋熹快速跑开往那个卖花饼的姑娘跑去,张登喃喃自语道:“不是你特么……”
“这么准!给我来算一卦!”
张登刚皱起眉一个高大的身影就靠过来,那人剑眉星目,就像是动漫里走出来的男主角,浑身透着难言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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