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陈国主城的前一夜，萧忆晨静静的望向遥远的天际。
仿佛在想事情，也似乎就情愿与自然的气息融为一体。
谁都不要吵，就这样静静地。
萧忆杰因为相信萧忆晨的话，内心面临着离别。
正是不知是否再有相遇那一天。
萧忆杰静静地坐在萧忆晨的身边，不说话，静静地陪伴。
萧忆晨微抿，一抹似忧伤，似陶醉的笑意浮现。
“你说，天上有神灵吗？”
“没有。”
萧忆晨看着萧忆杰“这么肯定？”
“如果有，天底下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疾苦和不公平。”
“嗯。是那么回事。”
两个人静静地望天，谁都不说话。
后来，萧忆晨轻声问了一句“你会后悔吗？”
“不会。”
“为什么？”
“宿命吧。连我自己都改变不了的宿命。”
“那就好，不然我就担心了。”
“担心？担心什么。”
“担心你遭遇不幸的那一刻，你会喊我的名字。”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一起发过誓。”
萧忆杰笑着“誓言而已，天际没有神灵，没有人为我们见证，可以守，也可以不守。”
“有道理。”
两个又静静的望天。
还是萧忆晨打破平静。
“我有点害怕。”
“怕一个人孤单？”
萧忆晨摇摇头“怕你危难之时喊我的名字，我又不在，上天会让我跟着你走。”
萧忆杰噗嗤笑了“那我答应你，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喊你的名字。”
“不行。我们在说话，天上的神灵都听着呐。”
“你能不能不说那些有的没的。”
“不是吗。我挺后悔的。当初为什么和你发誓。害得我现在进退两难。”
萧忆杰耐着性子“那是童言无忌，儿戏一般，别说的像诅咒是的。”
“可我害怕啊。”
“你真的在担心这事？”
萧忆晨点头“嗯。”
“好。”萧忆杰站起来，举起象征誓言的手势“我萧忆杰背信弃义，今天、”
萧忆杰没有说下来，因为萧忆晨的手贴在他嘴上。
萧忆晨道“如果你撤回当初的誓言，你就是背信弃义，神灵就不会保佑你完成大业。”
令萧忆杰吃惊的不是萧忆晨说的话，是萧忆晨捂着他的嘴。
让你觉得亲近，没有距离。
“我明天就走了。我目送你进城。”
萧忆晨把背影留给萧忆杰，笑的得逞。
萧忆杰忧心忡忡，被萧忆晨说的，还真担心萧忆晨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遭遇什么不测。
第二天，两个人坐在马背上，看着不远处的陈国主城城门。
来往的人群络绎不绝。
两个人的心思皆不在此。
萧忆杰道“记住，一个人的时候，不要轻信人，不要轻易换上女装。可以的话，路上留下记号，只要我有空，就去看你。”
萧忆晨笑的惬意“跟好了，别忘了当初的誓言，小心神灵对你不客气。”
“我不能跟你、”
萧忆杰以为萧忆晨要他跟着去大周，萧忆杰的话没有说完，却发现萧忆晨朝陈国主城走去。
猝不及防的内心，一时间来不及跟上萧忆晨。
不自主的脚步倒是跟的挺紧。
“你这是要做什么？”
“别吵，快进城了。进了城再说。”
萧忆杰没明白萧忆晨是什么意思。
直到进了陈国主城，看着萧忆杰直奔洛大帅指示的路线去时，才知道，萧忆晨根本没有去大周的意思。
一路走来，完全是在萧忆晨的精神摧残中煎熬。
已经彻底相信分别的萧忆杰，苦笑不得，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萧忆晨发现萧忆杰不再走在后面，而是与她并肩而行时，故作常态“看着城里的景致和富贵，我都想起小时候了。你那？”
萧忆杰一瞥，无奈至极。
萧忆晨趁机嘚瑟“以后你好好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
萧忆杰都懒得理她。
“看来你心情不是太好。你相信她会离开？”
萧忆杰定睛看萧忆晨，又不由得沉思，回忆小时候让她逃走时，她说她跑不远。
萧忆杰道“当年你为何不跑，真的是因为跑不远？”
萧忆晨故弄玄虚“你猜。”
“你说，我猜不到。”
萧忆晨笑着，却不说话。
“你说话。我一直以为、”
“你一直以为，如果我跑得快，我一定会跑。”
“不然呐？”
萧忆晨叹口气“我的两个哥哥都听父亲的话，整天忙得很。你时常来我家，我粘不住他们，就粘着你，你虽然也不太喜欢和我玩，有顾虑，可你至少在我身边。也是你，在我没依靠时出现。”
萧忆晨看着萧忆杰“你再猜？”
萧忆杰愣怔中透着悲伤，渐渐泛起笑容，忽然笑出的声音掺杂着自嘲的悲悯。
萧忆杰想起萧忆晨和洛北冥对话时的和谐，又问“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你说。”
“你故意的？”
萧忆晨略带羞涩“那么漂亮的大姑娘，本公子怎么会不喜欢。就是有点可惜了，门不当户不对。一想到这里，做朋友还勉强。”
萧忆杰又一次自嘲的笑出声。
转念又问“为什么来？”
“你很好奇吗？”
“很好奇。”
“哪一种，是不知道就会睡不着吗？”
“会一直想知道。”
“嘻嘻。担心神灵看我不守信诺，报复我呗。我这个人胆小，你又不是不知道。”
萧忆杰听着事实而非的话语，感受自己这些年的付出。
他依旧没有说出最想说的话，担心某一天，会走在萧忆晨前面。
“我现在也不想那么多了。看人品行，看自己，瞅脚下。你不是打算为我和我哥做点什么吗，我为那些家人，那些，做点事。宿命这东西，我发现谁都有，不一样罢了。”
“你会后悔的。”
萧忆晨摇摇头“宿命！你看这城，多繁华。是我一直想看见的。”
藏意的话意，是因为身在陈国繁华热闹的主城。
萧忆晨想说，决定来了，就来了。你我也算是一样的人，逃不开宿命，就面对吧。
你以前不信我，这回该信了吧。
既然宿命要有始有终，又有碍儿女情长，那儿女情长就暂且放下，做些当下最应该做的事情。
萧忆晨道“你说是不是？”
萧忆杰抿笑，他懂了萧忆晨，点点头“记着誓言，你有事，我会跟着去。”
“你记住。你若短命，上天可能不让我好过。你可不能坑我。”
萧忆杰羞涩的笑，貌似头一回，不遮着不藏着。
“火要烧眉毛了。你就不想说句我爱听的心里话？”
萧忆杰藏了多年，早已成为不善于言辞的人，他心清静如水，只是用行动诉说心声。
冷不丁的要说出来口，居然尴尬的嘴笨。
“看来你没有什么心事。”
“有。若来生安逸，我必娶、她，不离不弃的守她一生。”
喧闹的街头，你字变成她。
萧忆晨心领神会，若是有来无回，这句，就当做临终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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