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径通幽的小路,上面的青石板长满了青苔。
周围山石林立,似乎没多少人走过这条路。
而小路的尽头,坐落着不大不小的学宫。
学宫上方还有一个匾额,上面书写着四个大字。
亚圣学宫。
姬玄看到这四个字,心中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来到了这亚圣学宫。
自从来到京城之后,姬玄每天都小心谨慎。
不敢太过于造次。
就算是找到了身负半数国运的许七安。
姬玄也没有主动出击。
收集他身上的气运。
主要还是担心许平峰的法术失效。
被监正察觉。
监正算是大奉最强的战力,一品天命师。
还是天道自我意识的化身。
这半数国运,也可能是监正故意谋划。
总之,当代监政的手段,防不胜防。
谋划实在太多。
所以姬玄不敢保证,自己要是收集了许七安的半数国运,会不会惊动监正。
就算自己依靠许七安的半数国运,晋升到了三品武夫。
可在大奉京城,监正一只手就能碾死自己。
所以,姬玄之所以要参加诗会。
之所以要来到云鹿书院。
之所以要来这亚圣学宫。
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得到监正的认可。
也为了改变自己被炼成血丹的命运。
许七安就是来到这亚圣学宫,才得到了监正的认可。
从此,监正暗中培养许七安。
直到成就武神,成为守门人。
姬玄虽然不知道自己题字会如何。
但监正绝对不会视自己为敌人。
姬玄跟着四位大儒,来到这亚圣学宫。
登上台阶了,越过香炉,进入殿内。
七米高的漆红色大柱子撑住穹顶,学宫里供奉着亚圣,正是云鹿书院的创始人。
蜡烛纤瘦的火苗里,那位亚圣穿着青色对襟儒衫,戴着高高的儒冠。
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搭在腰间,目光眺望远方。
亚圣的身侧,是一只灵动秀美的白鹿。
白色的皮毛,隐约可见细细的云纹。
“这位就是云鹿书院的创始人。”
杨恭等人行着弟子礼,眼神中和神情之中。
充满了崇敬之意。
同时指着亚圣身侧的白鹿,介绍道。
“它就是我们云鹿书院名字的由来。”
姬玄点了点头,“读书人就是有雅致,白鹿为坐骑!”
李慕白看了一眼姬玄,纠正道:“不是坐骑,是妻子!”
“!!!!”
姬玄重新审视起亚圣,喃喃道:“读书人果然有雅致!”
不过这句话,他没敢当着四位大儒的面说出来。
随后四位大儒继续介绍着亚圣和他的这位妻子。
不过姬玄没什么心思。
他有意无意的向两侧看去,好像在寻找什么。
当他看到两个与人等高的一处石碑时,姬玄眼睛一亮。
来到了这两块石碑面前问道。
“四位老师,这是什么?”
这两块等人高的石碑,一面空白。
另外一面则是刻着字迹。
他走到石碑面前念到,“仗义死节报君恩,流芳百世万古名——程晦。”
字迹工整,不飘逸不潦草不浮夸,给人一种君子中正的大气磅礴之感。
“这是国子监那位亚圣留在这里的。”
说到国子监,张慎的语气,明显有些不对劲。
另外三位大儒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
姬玄知道,国子监和云鹿书院有着很大恩怨纠葛。
只不过姬玄也略知一些,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
“四位老师,国子监好像和咱们云鹿书院有什么过节?”
在姬玄的引导下,杨恭冷哼一声。
“只不过是一个投机取巧之辈罢了!”
随后,四人讲述了国子监和云鹿书院的恩怨情仇。
事情发生在两百年前,主要事件就是争国本。
有点历史常识的都知道。
太子者,国之根本。
争国本,就是争太子之位。
当时仁宗在位,太子之位空悬十余年。
两位皇子都是有力的竞争者。
只不过一位是嫡长子,一位是贵人所生的庶出皇子、
那位贵人甚是妩媚,深得仁宗宠爱。
爱屋及乌,也是仁宗打算立这位庶出的皇子为太子。
在当时,遭到满朝文武的反对、
仁宗多次下旨,但是都被内阁驳回。
当时带领满朝文武的,就是云鹿书院的读书人。
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自古以来的规矩。
就算是皇帝,也不能违背。
这就是礼制,也是读书人惯用的屠龙术。
不是当上皇帝,就能为所欲为的。
这场国本之争,双方都不愿意服输。
双方整整拉锯六年。
期间,内阁首辅换了四人。
朝堂上官员走了一批又一批。
京城及地方,涉及到的官员,达到了整整两百余名、
可即使这样,双方还是争执不下。
直到这个时候,一位云鹿书院的读书人,接任内阁首辅的位置、
他没有再继续坚持前辈们的理念,毅然决然的投入到了仁宗的麾下。
顶着谩骂,为仁宗解决此事。
闹得沸沸扬扬的争国本事件吗,就此结束。
云鹿书院因为这件事,被仁宗厌恶。
他意识到,云鹿书院的存在实在不利于皇权的统治。
而这时,程晦恰好出现,提议组建国子监。
由朝廷自己培养人才。
云鹿书院的衰弱,由此开始。
这便是云鹿书院和国子监正统之争的来源。
“国子监建立之后,程晦想要证明自己,想要超越云鹿书院,也是也创立了一套自己的教育体系。”
“否则,国子监的学生,依旧是云鹿书院的学生。”
杨恭补充道。
“程晦也是一位惊才绝艳之人,他潜心研究圣人经典,融入自己的思想,最终创造出一套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教育体系。”
“那就是存天理灭人欲!”
这是国子监教育体系的大纲,实际操作有很多。
“就是因为这一套的教育体系,就是因为存天理灭人欲,导致书院衰弱至今。”
说着说着,四位大儒面带羞愧之色。
“所以才有了这块碑?”
姬玄明白了云鹿书院和国子监的正统之争。
四位大儒点了点头。
“云鹿书院和国子监是正统之争,也是学术之争,更是理念之争。”
“但是这块碑,已经屹立在学宫两百年不倒。它一天不倒,云鹿书院一日胜不过国子监。”
看着这块石碑,四位大儒面露惭愧。
“院长枯坐学院十几年,就是为了能创造一套更成熟更正确的理念。但他失败了。”
“我等也尝试过,可只有院长坚持了下来。”
想起院长为了能给他们书院开辟一条新的路,枯坐学院十几年。
几首诗的名声,他们四个也就不计较了。
“旁边这一块碑,就是院长所立。”
李慕白指着另一座碑文。
“书院中但凡有学生和大儒有想法,都可以来这里题字
陈泰叹了一口气,“可院长期待的那个人始终都没有出现。”
空白的碑文旁边,笔和砚台还在。
曾经他们四个也曾来到过这里题字。
只可惜,还是没能是出现奇迹。
就在是四位大儒情绪低落的时候,姬玄拿起了空白碑文面前的笔。
面对着空白的碑文,思绪万千。
“他要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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