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亚圣石碑前。
苏程乾和赵守并肩站立。
程亚圣身边匍匐趴着一只白鹿，亚圣一手拿书，一手指向前方，手指前方是亚圣石碑。
赵守看着亚圣石像，心中感慨万千。
亚圣的思想——存天理，灭人欲。
镇压了云鹿书院这么多年，无数学子大儒想破脑袋，想要打破亚圣的思想禁锢。
无数前辈前赴后继，徒劳无功。
他同样枯坐云鹿书院多年，苦心钻研，到现在，石碑上写的字，连一天都留不下。
苏程乾背手而立，打量这位草莽英雄。
对他来说，草莽英雄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裹尸使者的时代了。
“存天理，灭人欲。不无道理，对吗，院长？”
苏程乾漫不经心说道。“至少，在院长心中，也有想过吧，天理确实唯一，精确，人的欲望无穷无尽，不断改变。”
赵守张了张嘴，没有反驳。
正式因为程亚圣有道理，所以，他才没有想出更好的。
天理，天理。
能超越天理的，会是什么？
赵守抬头看向天空，他也不知道。
这就是思维的局限性，和许七安说的一样。
无论是赵守还是许新年这些读书人，都早已经深深刻上了思想禁锢。
正是因为如此，程亚圣的思想，对他们的压制只会越来越深。
赵守踏入三品立命。
励志要为天下学子，找到一条出路。
从出发点来看，确实全新的立命，但实际上，赵守已经被困入了程圣思想。
“这石碑，外人也可以写吧？”苏程乾询问赵守。
“自然可以。苏仙师，莫非有何感悟？”
“感悟谈不上，贫道来时候说过，是要送你儒家一场机缘！”
苏程乾以折扇代笔，在石碑上刻画。
机缘？
莫非苏仙师说的机缘，是彻底打破亚圣思想？
赵守不太相信，只觉得苏程乾过于自大。
踏入超凡，苏程乾确实是强者。
但是，隔行如隔山，在修炼中同样如此。
儒家许多前辈，包括他，苦思冥想多年，无法冲破程亚圣的封印，苏程乾一个不知什么体系的超凡，就敢夸下海口？
赵守摇了摇头。
带着一些不经意，看看苏程乾写的什么，只此一眼，他却再也挪不开视线。
【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原著许七安写的是横渠四句，写出了全天下读书人的理想，也写出了儒家的终极理想。
苏程乾看来，格局笑了。
他的目的从来不是什么万世太平，为天下立心。
相反，他的目的是反天，是反抗天道，是要做天道之上的掌控者。
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天道客观，利万物却不伤害，圣人之道，也应该如此，有作为却不争夺。
这句话，更客观的描述了程亚圣的存天理，灭人欲。
轰轰轰！
亚圣石像止不住颤抖，白光颤颤巍巍，似要迸发。
赵守发须飘散，川字纹更重了。
苏程乾写出来的道理，远胜程亚圣，本源相同，让赵守心中的禁锢不由得更深了几重。
但这终归是能破除亚圣思想的机会，赵守一张老脸，激动到颤抖。
“赵院长，你认同这个道理吗？”苏程乾的争字，写到最后一笔，停了下来。
“朝闻道，夕死可矣。此道简洁明了，是老朽终生苦思，求而不得。”
赵守热泪盈眶，恨不得抱着苏程乾写的四句话，参悟片刻。
但是——
咔嚓！
苏程乾将最后一笔，换成了一个叉！
亚圣石碑的异象剧烈颤抖，苏程乾写下的真理缓缓消失。
程亚圣石像同样颤抖，指向远方的手指，仿佛在指责苏程乾暴殄天物。
赵守心痛不已。
眼睁睁看着至理在眼前溜走，这简直是对上天恩赐的浪费啊！
“苏仙师，不可啊！这是儒家思而不得的真理啊！”
“真理？”
苏程乾冷笑一声。
如果天道真的利万物而不争，为何儒圣通天修为，却只能活82岁？
如果天道真的利万物而不争，天灾为何频频带走人的生命？
赵守被苏程乾的质问愣住了。
“就像你们云鹿书院的人，养了一身浩然气，却为何同样将人化为三六九等？为何同样不将奴籍的命当人命？”
苏程乾步步紧逼。“因为你们所读的道理，就是错的。天道从不公平，同样有属于它的私心。”
“所以，无法摆脱遵循天道的思想，就算再进一步，不过是走进亚圣和天道更深层次的陷阱罢了。”
“儒圣为这天下争得了一片太平，他却没有为自己争过，没有为这天下受苦百姓争过，但至少儒圣他做了，你们呢？”
三两句话，让赵守宛如石像般呆呆站在原地。
苏程乾提笔，重新在石碑上写下。
【我命由我不由天，天地不容，我自斩之！】
这是苏程乾的道。
也是他希望儒家能学会的道。
儒家把屠龙术视作最高成就。
那么未来的儒家，要把逆天之术，当做最高成就。
压制人间帝王不算什么能力，压制天道才是儒家该做的事情。
儒家能以文乱法。
要乱就去乱这天地间，最无情的天道！
轰隆！
亚圣雕像和石碑毫无征兆，直接爆炸，化作灰烬。
长虹般的白光直冲云霄。
云鹿书院所有大儒学子，停下手中动作，感觉脑海中什么东西碎裂。
赵守站在苏程乾身边，表情有些失魂落魄，时而哭泣，时而大笑、
【天地不容，我自斩之！】
哈哈哈……
对啊！
儒圣前辈，不就是这样吗？
以一己之力，划分修炼体系，封印霍乱大陆的超品。
以自身为天下谋，以自身为天下争。
这才是儒家啊！
他们的道……走错了！！
要沿着儒圣的路，反天，反抗天道对儒家寿命压制，反抗天道给予人族的灾难！！
赵守一双饱经沧桑的双眸，此刻再次焕发光芒。
咔嚓！
赵守身上的气息萎靡破碎，境界从立命掉落四品君子。
紧随其后，一股超脱曾经颓废赵守的意志冲天而起，狂放不羁，肆意妄为。
赵守的修为如逆浪翻涌而上的帆船，接着亚圣封印的浩然气，直冲二品。
一朝悟道，直破两境。
二品【大儒】赵守，成为了儒家最高战力，仅次于程亚圣和儒圣两人。
二品大儒实力不容小觑。
大周末期，钱钟大儒，携民怨足以撞碎王朝气运。
“朝闻道，夕死可矣。赵守代替儒家万千学子，谢先生为儒家点名了全新的道路！”
“儒家自此以后，与先生共进退，同生死！”
赵守深深鞠躬，拜向苏程乾。
此刻，儒家志向将不在是朝堂上以屠龙术驾驭帝王。
而是，反抗天道的不公。
以儒家万千儒生，为天下万物，为天下百姓，从天道手中取得一丝生机。
便是效仿儒圣一样，以我胸中浩然气，荡尽天下不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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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读者老爷们，这个道理不要太较真，一切都是为了剧情服务。作者不是说道德经思想不深刻，是想借道德经，衬托一下反天意志，加强儒家反抗天道的信念，为主角所用。如果感觉逻辑不对，纯属小扑街在瞎扯强圆，大家看个乐呵，多包容。跪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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