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程乾双眸白光亮起，突破司天监重重禁制，冲入地牢。
司天监，八卦台。
提着酒壶，假寐的监正睁开眼睛，酒壶攥在手中，畅饮一口，身形消失不见。
等待多天贵客上门，监正自然不会缺席。
地牢中。
褚采薇身体十分消瘦，可爱的包子脸瘦成了瓜子脸，苍白憔悴。
她手中的糖葫芦完好如初，就算是死都没有再碰一下。
唰！
一袭白衣，苏程乾疾步走来。
看见褚采薇躺在地上，身上凝聚着倔犟却又微弱的天机，长叹一口气。
真是傻丫头！
苏程乾也没想到，褚采薇天赋如此惊人，凭借不入六品的境界，硬是创造出一条天机。
想自己创造有关监正和自己的天机，吸干了星宿大阵提供的所有气机。
所以，不是褚采薇晋升，而是差点儿被创造出来的天机，吸干能量。
“采薇，采薇。”
“我……想记得，采薇记得……记得什么？”
苏程乾唤了两声，褚采薇紧紧抱着糖葫芦，躺在地上呢喃自语。
若不是他前来，褚采薇再过十几天，真的会死在地牢中。
当初给采薇糖葫芦，本想还给小采薇曾经的承诺，没想到采薇会固执成这个样子。
不过，当务之急，需要给采薇治疗。
强行拉起褚采薇的身体，苏程乾双目白光扫视，进入褚采薇的天机世界。
一份弱不禁风的天机，苏程乾很快就找到了。
渺如烛火，可也确实是一份新生的天机，和他苏程乾无中生有创造的一样。
苏程乾一边用二品天机道的力量，弥补采薇天机的欠缺，一边感慨。
采薇的天赋，简直是修炼天机阁术士体系的绝佳种子。
不到六品的境界，强行使用二品天机道的力量，莫说是苏程乾有系统，就是纵观大奉世界修炼体系，也没有这种跳跃阶级的模式。
唯一相似的，佛门武僧，八品后直接入三品。
这和采薇的惊才绝艳无法媲美。
苏程乾的力量，修复采薇的天机，轻而易举。
初生的天机慢慢成长，枝杈缓缓伸出，朝着许平峰为苏程乾遮挡的天机探入。
“原来是想起被遗忘的师兄啊，还真是傻丫头呢。”
看着笨拙在许平峰遮蔽天机外面徘徊的天机，苏程乾苦笑一声。
意识脱离天机世界。
褚采薇不再颤抖，呼吸平缓，躺在草席上，只有手中的糖葫芦还紧紧攥着。
苏程乾轻抚采薇的发丝，头也不回地说道：“司天监监正大人，既然来了，就别藏着了！”
唰！
地牢外面阵法消散，白发如霜，白衣如雪，手持酒壶，负手而立的白衣老人出现在眼前。
司天监监正。
大奉守护神。
大奉境内，一品无敌。
以及，天道化身。
苏程乾揉了揉采薇的脑袋，站起身，第一次正视监正的双眼。
沧桑，荒凉，淡漠。
不愧是监正老师，天道化身，这份沧桑感，无人能比。
“阁下，闯入我司天监地牢，怕是坏了规矩。”监正声音古井无波，隐约有些压迫。
苏程乾笑了笑，随手拿出星宿大阵阵图：“此处并不适合谈话，监正大人，若是想聊天，就拿出些诚意。”
“毕竟，刚刚还是贫道救了你弟子呢。”
身影一闪，苏程乾再次穿破司天监重重禁制，直接出现在司天监顶层八卦台。
周遭熟悉的环境，苏程乾内心激荡。
上次前来，是弟子的身份，如今，十来年过去，物是人非。
监正紧随其后，出现在八卦台。
两人心中各有忌惮，没有轻举妄动，坐在案台两侧。
监正表面云淡风轻。
实际上，已经将天机世界翻了个底朝天。
之前他就查过苏程乾的来历，可惜一无所有。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是否被遮蔽天机，所以无法探测到。
如今，苏程乾和他面对面坐在一起，真有遮蔽天机，也该失效了。
“天机阁和阁下，师承何处？入京城，身为司天监监正，自是要为京城安危负责。”
沉默良久，监正率先开口，试探性询问。
从未出现在天机中的神秘人，对这个世界的危害，远比蛊神，大荒他们危险。
苏程乾手中折扇展开，轻轻摇曳，得意浅笑。
果然。
他赌的没有错。
许平峰的遮蔽天机，柴家初代监正法器加持的遮蔽，自身天机道遮掩。
就算监正动用天道的能力，还是没有找到自己出身。
“监正大人说笑了，怎么说，贫道也是陛下亲封的仙师，自是不会危害大奉。”
“不过，师承何处。这个就和监正大人有些渊源了。”
监正白眉一挑，没有说话。
和自己有关？
大奉天机中，和监正有关系的，他都探查了一遍，并没有苏程乾的信息。
苏程乾单手按住脸上面具，轻声道：“看来，监正大人岁数大了，还真是健忘呢。”
“五百年前，你曾经亲手将您的师父从监正位置上拽下来，自己安然坐了五百年。”
“京城的百姓可以忘记，但是——你怎么能忘？毕竟这天机术，可是你亲自下的啊！”
苏程乾的话，宛如深水炸弹，监正心中掀起轩然大波。
初代监正？！
他自然不会忘记。
五百年前，他联合武宗陛下，推翻了初代监正，布下了遮蔽天机，让所有人遗忘初代监正。
监正吃惊地看着苏程乾。
“你是……初代？这不可能，初代已经死了！”
“你不过是从何处得知初代的消息而已，李代桃僵！”
监正十分笃定。
柴新觉确实惊才艳艳，在天道暗中帮助，把香火封神和巫神教结合起来，创造了术士体系。
但是，这一切不过是天道为自己分身降临做的后手罢了。
柴家没有断绝，但是柴新觉肯定死了。
苏程乾知道单靠知道初代信息，忽悠监正，肯定不能奏效。
毕竟，无论是监正还是天道化身，对柴新觉生死都是最有发言权的。
一品天机师，勘探天机，断古今，知晓未来，尽在掌握。
天机师对探查的天机确信无疑。
可这也让监正身上，出现一个致命缺点。
当然，也算不上致命。
毕竟，无论是什么修炼体系，都无法修改天道定下的天机。
哪怕是天机师也只能干预，而非修改，更不用说无中生有，创造一段天机。
这完全就是在逆天。
但是——
苏程乾不才，天机阁术士，二品天机道，恰巧精通此道。
苏程乾折扇缓缓上移，遮住面部，只留出一双眼睛：“监正如此自信，不妨亲自看看天机，你的师父我，到底死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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