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你怎么来了？”
“梅花可还在王府呢，
你这刚结婚就把她放家里合适吗？”
陈沫真怕老黄又跑去武帝城送命，
上前就是一个二连问。
“哈哈……”
老黄憨笑着，
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梅花她，
她在家挺好的。”
“这次出来，
也是我不放心少爷。”
“武当这趟，
小王爷要去龙虎山，
少爷总要面对龙虎山的天师，
还要随时防着离阳皇室的刺杀，
就青鸟一个人在你身边，
还是有些危险在的。”
不是来告别的。
还好……。
徐龙象到龙虎山，
只要自己吸引住离阳皇室的目光，
赵希抟就足够挡住来自其他方面的威胁。
可老黄不同，
他但凡想找死，
谁也拦不住。
幸好，
提前给他安排了梅花。
只是看着老黄背上的剑匣，
陈沫还是有点儿担心的。
“老黄，
不如你教我用剑吧。”
“好啊，”
老黄笑着：“只是，
少爷您没有内力真气，
这剑，它有点不太好练。”
“那就先练剑招。”
“这个行。”
老黄开心点头。
“老黄，
要不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
“好啊。”
老黄望向远方，
又很快将目光收回，
笑着说：“其实我的故事就挺简单的。”
“我最早是个铸剑的，
铸啊铸啊铸啊，
突然有一天悟了剑道，
成为了一名剑客。”
陈沫：“这也行？”
老黄笑着：“运气好啊。”
陈沫：“你接着说。”
老黄：“然后就游历江湖，
收集天下名剑，
入我剑匣。”
“天下十大名剑，
原先有六把，……”
我去，
我咋把话题引到这里了。
陈沫刚想打断，
免得老黄又起了挑战王仙芝的心思。
只是他还没开口，
老黄已经继续讲下去：
“我去东海武帝城，
挑战王仙芝，
留了一把黄庐在城墙上。”
“输了，……”
“输就输嘛，”
陈沫连忙打断，
“老黄，
人这一生，
有些胜负其实没那么重要。”
“就比如你，
纵横江湖，
天下十大名剑之中六把在你剑匣，
如今舍弃一把，
仍有五把尚在，
试问天下有几人能够做到？”
“而且，
他王仙芝修的道，
和老黄你修的道本就不同。”
“老黄，
你现在已经结婚……”
“少爷。”
老黄打断陈沫，
笑着：“少爷是担心我再去武帝城？”
“少爷是担心我一旦去了就回不来了？”
“其实也不算是。”
陈沫叹了口气，
“我只是觉得不值得。”
“人这一生有很多事要做。”
“有些事有意义，
有些事没有意义。”
“老黄，
你现在有家了。”
“就像我，
我不想习武，
不想接手北凉。
可是，
我有家，
我有责任，
我出生在北凉王府，
我不得不承担起这个责任。”
“为家人也好，
为天下百姓也好，
这都是我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少爷，
少爷……”
老黄脸上的笑容收敛，
“少爷，
我明白你的意思。”
“说起来，
当年那一战呐……”
“打到一半我就知道自己输了，
我当时特别害怕，
怕死，
怕败。”
“离开武帝城好几年里，
我天天做噩梦。”
“梦见我被王仙芝打败了，
丢了性命。”
“少爷，
您知道我为什么来北凉吗？”
“北凉离东海很远的，哈哈……”
“我就像老鼠一样一直躲，
不敢去面对武帝城，
不敢去面对王仙芝。”
“本来以为，
这辈子就这样了，
直到跟少爷，
游历了这三年，
我才过了这一关。”
陈沫：“跟这三年有什么关系？”
老黄：“少爷，
您不会武功。”
“这三年，
你没躲过，
没退过，
没怕过。”
“怎么说呢？”
“嗯，……
突然觉得我什么都不怕了。”
“失败啊，
死啊，
也就那么回事。”
“我终于可以，
面对那个，
在我胸口，
压了三十年的武帝城了。”
“我终于可以去面对，
心底的王仙芝了。”
还是要去吗？
陈沫神情不免没落。
该做的做了，
该劝的劝了，
若是劝不住……
又能如何？
却听老黄笑着说：“少爷，
您帮我娶了个老夫人。”
“老黄原本呢，
是没钱没挂的，
想着，
若少爷需要的话，
老黄便帮着少爷铺一条路。
可这路还没等老黄铺出来，
少爷您就给我娶了门亲事，
又是开始习武，
又是答应接受北凉。”
“少爷，
老黄想开了，
彻底想开了。”
“这辈子啊，
老黄就做少爷身边的马夫，
就挺开心的。”
“至于比武啊，
其实也没什么可比的，
只要他王仙芝不拿剑指着少爷，
老黄也不想舍了夫人去拼命啊。”
“想开好！”
“想开好啊！”
陈沫开心地拍在老黄肩头，
“老黄，你教我练剑吧。”
“好！”
老黄笑着点头：“老黄教你。”
“老黄，
咱们先去山上打点野味。”
“听世子的。”
……
晌午，
陈沫跟老黄拎着野鸡、兔子回到小院。
就见姜泥跟青鸟摆弄出一片菜地。
呃……
咱就说，
这菜地就非种不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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