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一石激起千层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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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年殿外,司南伯只说了几句,便姗姗离去。

人多眼杂的,亮明他的态度便好。

其他要事,有的是机会!

两座府邸隔着一条街,怎么着都方便不是?

卫川当然明白他什么意思,独自一人去了侍卫房,取回自己的佩剑赤霄。

没办法,剑履上殿这样的殊荣,庆国律法里可没有。

和枢密院军机堂一样,敢带家伙进去,视同谋反!

今日大朝会一石激起千层浪,搅得京都勋贵武将们人人自危,再无暇顾忌其他。

总算没白费这些年辛苦搜集的证据……

估摸用不了多久,侯府的门槛就得被人踏破。

那些自己手里没证据的,大抵也会自投罗网,求他网开一面。

定州打了十年的仗,鬼知道多少人从中获利?

他就算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掌握所有贪腐罪证。

投石问路敲山震虎之后,就等着鱼饵上钩!

如此,不仅可以分化以秦家为首的庆国武将集团。

同时也能吸纳一些势力,毕竟侯府明面上独木难支,形单影只。

众人拾材,这团熊熊烈火才能烧的更旺!

心情大好的卫川,将佩剑别在腰间后,又想起系统奖励的“剑心通明”。

估计此刻他就算握着一根枯树枝,也能斩出霸道匹敌的凌厉剑气!

回头再琢磨琢磨四象剑诀,兴许能悟出杀力更甚的剑招。

而拥有了剑心通明,若有一日遇到东夷城那位,除了体内真气不足外,剑术上绝不输大宗师!

又一次化险为夷后反戈一击的卫川,嘴角挂起一抹笑意,径直朝皇城外而去。

临近午门时,不经意瞧见一个小太监从身边经过。

躬着身躯时,从袖袍中探出右手,比划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食指中指并拢后,虚空中划过一条弧线……

卫川一愣,这不是静夜司的暗号吗?

九夜这位大司座当真不俗,这么快就在宫里安插了眼线。

不过瞧着小太监的服饰,只是个低微内侍而已。

皇宫大内不比其他地方,混入御书房那种宫中禁地谈何容易?!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迟早一天,整个庆国都将在静夜司的窥视中……

此时午门到处是禁军,还有退朝的文武百官,他自然不可能有所动作。

装作无视样子的逍遥侯,一路径直回了侯府。

…………

御书房廊道中,庆帝亲自为大庆的暗夜之王推起了轮椅。

一旁的候公公不论怎么劝都没用,幸好这附近没什么人,不然成何体统?

陈萍萍更是受宠若惊,一个劲儿地摆手劝阻。

“陛下不可,臣当不起!”

不拘小节的庆帝朗笑一声:“朕都不嫌累,你矫情个什么劲儿?”

今日大朝会一幕,他事先并未与鉴查院院长沟通。

这位倒是心思剔透,擅长揣度人心,和自己肚里的蛔虫一样。

祈年殿之上一唱一和,配合的简直天衣无缝。

当然,若没有卫川这个主角,大朝会的效果不会如此让他满意。

“陈萍萍,你说秦将军信吗?”

“他信不信无所谓,诸位将官和文臣们相信就好……今日已经在文武百官心里埋了颗种子,接下来再找个机会,陛下北征之事可成!”

庆帝点点头:“不急,还是要等范建那边替朕把事做完。”

“诶~你们两个老东西,事先商量过?”

陈萍萍摆手摇头,慌忙解释道:“陛下明鉴,都是他一意孤行,臣也是大感震惊。”

“行啦~朕又没怪你,紧张什么?”

司南伯今日之举,的确出乎他的意料。

原本是想点他的将,没曾想人家先手一步,主动请旨。

这般明目张胆帮着卫川抗衡秦家,可不像范大人的风格。

不过也无所谓,只要事情办好,比什么都强。

君臣一路进了御书房,庆帝晃了晃肩头,又弯腰捶腿,最后长叹一声。

“真是老了,这么几步便腰酸背痛。”

陈萍萍恭维道:“陛下正值壮年,何谈年迈?”

说话间,他仔细看了眼那位。

还真是鬓角汗渍涔涔,气喘吁吁。

“陛下,还有一事,臣未来得及禀报。”

“说!”

“昨夜传来消息,那个九品箭手又出现了~”

庆帝猛然一惊,目露寒光。

这件事他一直如鲠在喉,虽说派人问过燕小乙,但还是不放心。

这个世上,他不相信任何人,包括这位禁军大统领。

但种种迹象表明,街头行凶的确另有其人。

“九品箭手”四个字,何其可怕?

那既不是北齐,也非燕小乙,难不成真是西胡左贤王的人?

亦或是……

“在哪儿?”

“城郊三十多里外,西凉路一个四品将军死了,还有随行的十几个护卫。”

“雁翎响箭穿胸而过后,又射穿后面一颗五六抱粗的巨树,确定是九品修为。”

庆帝沉吟片刻,不解道:“他们为何要杀一个四品将军?”

陈萍萍解释道:“兴许就是碰上了,鉴查院一路追踪,马蹄印记是朝着西胡方向。”

“这么说,那个九品箭手真是左贤王派来的?”

“从痕迹上看,十二骑无误……臣认为应是西胡蛮子。”

庆帝叹了口气,微微道:“算了,只要不在京都就好!”

眼下虽说一切尘埃落定,但他要操心的事情还有很多,没必要在揪着那个九品箭手不放。

接下来,就要看卫川和范建这二位的本事。

而何时出兵北齐,同样取决于他们能否顺利了结此案!

…………

今日大朝会的一幕幕,掀起的滔天巨浪,更甚杜副使和秦恒之死。

牵涉面之广,令得群臣百官人心惶惶,坐卧不安。

甚至朝堂之外,也有人开始着急起来。

就比如广信宫那位……

皇室内库去年一笔八百万两的军费,并未经手户部和兵部,而是直接送去了枢密院。

副使杜衡清点后,明知少了五十多万两,依旧照单全收。

这笔银子最后的去向,根本无人问津,更没人敢追究。

最后到了定州大营的军饷,被雁过拔毛层层盘剥后,只剩下仅仅一半。

掌管内库的李云睿,自然是获利最丰的一位。

这种例子数不胜数,这些年她积累的财富,同时也造就了庆国最有权势的女人!

至于衣食无忧的这位如此敛财,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

此时的广信宫,女官将大朝会事无巨细地告知了殿下。

长公主听罢后,再不见往日的温柔端庄,云淡风轻……

美眸寒光迸射,白皙脖颈的青筋纤毫毕现。

女官宽慰道:“殿下,负责此案的是司南伯,此人做事向来圆滑,未必会深究。”

“而且针对的,又是依附秦家那些勋贵武将,内库事关皇室秘密,范大人应该有分寸。”

李云睿摇摇头:“司南伯本宫不担心,倒是那个卫川,他手里究竟有没有真凭实据?!”

定州军需那边做账的主簿,可是广信宫的人。

银子到了大营会经他手查验入库,通过损耗和做假账的方式掩盖痕迹。

那些将军们成日忙着打仗,也知道雁过拔毛的道理,因此不太会仔细追究。

况且里面还有他们一份儿……

卫川得势后,只是一心剪除秦家党羽。

其间倒也查了几起贪腐,却并未深究。

原来是隐而不发,等着今日大朝会一击必中。

那军需处的主簿,会不会也被他一早盯上?

“去,让那个陆大兴盯紧了,想办法查出卫川手里都有什么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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