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谈之余,
其中一妇人朝着对面的院子瞟了一眼,八卦道,
“你们说这么大的宅院,这主人家去哪了?”
住在这这清平坊的多是小门小户,虽每家都有庭院,但不像崔宅这般宽阔,
一年前这院子新起时,她们就见识过,
这崔宅除了一间正房傍着两耳房,还有五六间厢房,外加一间灶房,庭院也远比旁的敞亮,
算是这清平坊最大的宅院,
“谁说不是呢,这宅子都新起一年了,也不见主人家,想来是哪家的郎君置办,留着养外室呢。”
那妇人颔首间笑道,
听闻此言,另两个妇人也是跟着打趣,
这崔宅自新起到现在的一年多里,就见两个丫鬟一个婆子忙里忙外,从没见过主人家,
也难怪引邻里的妇人好奇,
正巧这时,
先前穿过街道的马车,在一声长吁中停在了崔宅门外,
一老妇从陪乘的位子上跳了下来,将自己坐的凳子搬下来,放在地上,
“夫人,您慢点。”
老妇掀开帘子,搀扶着一女子从车厢中走出,踩着凳子落地,期间还不忘出声叮嘱,
“李妈妈?”
槐树下的妇人见到车驾陪乘的老妇,稍稍一愣,随即小声呼道。
她这一声,也引得另两个妇人扭头望去,
“咦,真是崔家的妈妈!”
“那这车上的是……”
三人都是认出了,那老妇就是这崔宅的管家婆子,
这时,从车驾上缓步落地的年轻新妇,也微微抬首,
当见到此女容颜,
槐树下的三个妇人呼吸齐齐一滞,
“乖乖,这是来了个祸害人的……”周家娘子不禁自语,
“这家的郎君是做什么的?竟然有本事娶到这等美人?”赵家娘子也是跟道,
三人好一会才缓过来,不由面面相觑,低声惊呼,
“听说是个卖瓷的商人,还是从京城来的。”
“哎你们说,这要是郎君在外跑生意,独留这么个美娇人在家,可留不长远咧。”
三人回首嬉笑,
全然不知那下了马车的年轻新妇,已然听到了她们的笑语,正款步走来,
直到那新妇将她们遗落在地的粗麻抹巾拾起,送了过来,
“你们的东西掉了。”
一道温和委婉的声音响起,
三人的笑语戛然而止,
回过头,
只见这新妇一袭水蓝长裙,分花拂柳而来,
好似云中仙子,丰神绰约,袅袅婷婷,
盘起的发髻垂落两条玉色丝带,顺着如瀑般的青丝,贴附着腰身,
此女不仅容颜惊人,这身段……也是勾人的紧。
三人不禁呆呆想着,
还有一股落落大方温婉端庄的气质在身,
简直就是人间尤物,世所罕见,
这哪是坊里的新妇,必是贵人家的女眷,
自知眼前这新妇不是个简单角色,赵家娘子和周家娘子顿时心虚的低下头摘起菜叶,也不作声,
那粗布抹巾的主人尹家娘子则怯怯的道了声谢,脸上陪着笑,
将抹布放在石桌上,柳眠棠低眉浅笑的望着石桌前的三人,也不在意,莲步慢移,转身朝着自家的宅子走去,
李妈妈见状赶紧跟上,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三个妇人,思称一会儿后,
一边推开崔宅的大门,一边细心叮嘱,
“夫人,您日后切莫搭理那些个长舌妇,平日里就喜欢聊些是非,您若是多聊几句,她们怕是能把家主穿的净衣都给聊出来。”
李妈妈也是怕这些妇人胡诌露馅,
听到身边李妈妈的唠叨,一直将双手放在腹前的柳眠棠闻言一笑,温声细语,道,
“你多虑了,我本就不记得多少事。”她一边笑言,一边跨过门槛,打量着刚开宅门的庭院,
“因此啊,您才更需要清净,人家赵神医都说了,您是颅有淤塞,才记不得自己的过往。”
听到李妈妈提及自己的过往,
柳眠棠收回目光,看向李妈妈,
“过往……”
柳眠棠黛眉暗撇,
李妈妈偷瞧了一眼对方,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作孽啊,三年恩爱夫妻,您就记着您那出嫁之日了。”
她虽然是淮阳王府的管事,但因为清泉镇距离楚王府稍远,
楚王身边又没有合适的婆子,于是便被楚王拉来照料柳眠棠,
因此她自然也知晓楚王是看上了眼前这位柳姑娘,话语自然极尽的帮衬着,
果然,
听到李妈妈的话,
柳眠棠眉宇微撇,略感自责,
只是任她极力追寻,
想要记起与夫君相处的时日,却怎么也寻不到,只脑海一片空白,
脑海中唯一与夫君相关的,
便是当日出嫁时,贴身丫鬟的笑语,
“娘子可是好奇姑爷?”
“这位崔九的姑爷,不仅家境殷实,而且我听说还是一位清和雅正,温柔端方的俏公子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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